拾遗补缺的一份1941年5月25日《大众日报》

红色文献 发表于 2016-11-01 18:53: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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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所周知,《大众日报》于1939年1月1日诞生在沂蒙山革命根据地的沂水县夏蔚乡王庄村。历史上曾先后作为中共山东分局、中共华东局机关报,1954年后正式成为中共山东省委机关报。《大众日报》不仅是同行业媒体中创刊最早的报纸,更是连续出版时间最长的省级党报。它坎坷跌宕的光辉历程,在中国新闻事业发展史乃至中国革命史上,都占有极其重要的位置。

在民间有个不成文的说法——“收藏看国图”,意思是收藏物品价值大小,珍贵程度要以国家馆藏有无为标准。此话虽有戏说成分,但却阐明一个至真之理,那就是国家馆藏没有的藏品自然是珍贵稀少了。而界定和判断途径,大都是通过图书馆的馆藏目录为依据。而在国图、省图《馆藏中文报纸目录》中,1941年至1943年这个时间段的《大众日报》缺失最多。首先说明一个问题,在当时恶劣的战争环境下,这个时期的报纸没能完好保存下来。

为抢救这批党史上重要的革命史料,1960年7月29日,经报社多方努力,最大限度地把搜集到的从创刊至1942年的《大众日报》,重新排版印刷过一批合订本(以下简称60版合订本),缺损的地方加以注明,或用方框替代。当年这一浩繁的工程,不仅有效填补了图书、档案、社科等研究机构的空白,同样也成了当下集报圈里的新宠。因系重新排版印刷,字体的凹凸感明显,以至于很多收藏者把其误为当年原报进行买卖。而收藏历史文献的最大价值莫过于拾遗补缺,寒斋珍藏的这张当年出版的《大众日报》原件,即为“60年版合订本”中该期残破缺失处做了有益的补充。

这张《大众日报》出版于1941年5月25日,第257期,四开四版,竖排铅印。土纸,又称“文化纸”印刷。由于年代久远,纸张氧化严重,转藏笔者手里时已多处断裂。这里所说的“文化纸”,并非普通意义上的纸张。上世纪四十年代初,沂蒙山革命根据地饱受日寇“铁壁合围”、“拉网战术”等残酷扫荡。报社的同志们时常是背着机器和行李,钻山沟,穿寨村,喝山泉水睡乱草窝,漫山遍野地和鬼子“捉迷藏”。据资料统计,仅从1938年到1945年,就转移过三十几个地方。在转移同时,还要坚持出版《大众日报》,印刷纸张一时成为首要难题!为解决这一困难,印刷厂的工人集思广益自己琢磨制造纸张的办法。他们就地取材,把桑树皮和麦秸秆收集起来碾碎,经过浸泡变成纸浆,再用长方形细筛子捞出晾晒,揭下来就造出我们面前这种土造纸了。虽然工艺粗糙,却极大地缓解了根据地纸张匮乏现状。山东分局领导为表彰他们自力更生的创新精神,将其命名为“文化纸”。这种土方制造出来的纸张,在抗战与解放战争期间广泛应用于《大众日报》及相关书籍的印刷。某种意义上,“文化纸”这一概念不仅是根据地军民智慧的化身,同时,更充分体现了在戎马倥偬的岁月里,革命前辈们百折不挠的斗争精神!

此时,《大众日报》已开始使用武中奇题写的报头。武中奇(1907—2006),山东长清人,著名书法家,中共历城县第一任县长,抗战期间曾因指挥战士步枪击落敌机而闻名遐迩。该期报头的左侧是一帧工农兵抗日木刻版画,右侧为振聋发聩、掷地有声的抗日标语:“由于国共团结与日益发展着的中国人民抗日战争,反对日本帝国主义的火焰只会越烧越高,日本帝国主义将葬身于中国大火之中。”

在头版头条位置,转载一篇题为《看今天之域中究是谁之天下》的社论,该社论是1941年5月18日毛泽东为延安《解放日报》撰写的,主要内容是分析国内外反法西斯形势,阐述中国共产党的政治主张和原则立场,呼吁全国人民一起反对日本帝国主义的进攻。这篇名为社论,实则是向日本侵略者发出的檄文。由于历史原因在“60版合订本”中,该篇社论结尾处缺失19字。另外,该期第二版“各地战况栏”《河北各地八路军配合民众迭克敌据点》一文亦缺损36字,而笔者所藏如上该处均完好如初。

在战争岁月里,《大众日报》不但坚持出报,文艺副刊也同样丰富多彩。在这期第四版,名为“艺术工作”专刊中,刊载有著名作家知侠当年赴赣榆县海头镇实地采访写回的报告文学《海头是怎样收复的?》、辛樵(“60版合订本”误为“辛非”)撰写的散文诗《石榴花开的时候》、阿达的《在光复国土的黄海岸上》以及阿林撰写的一首朗朗上口的《割麦小调》。  

另外,在该版“文化情报”中还刊载一则信息,“山东妇联主办《山东妇女》创刊号业于上月付印,日间即可出版,本期的内容异常突出。又闻山东青救总会为便于开展山东的青年工作起见,拟出版刊物一种,定名为《山东青年》”。实际这份青年读物在1941年11月7日正式创刊时,刊名又改为《中国青年》(山东版)。在这则信息中,两份期刊的出版情况与演变过程,为研究山东抗日革命根据地期刊史提供了第一手资料。

这张珍贵的《大众日报》,是笔者于年初在旧书网站拍回的,卖家是一位多年致力于搜集胶东地区革命历史文献,并颇有建树的收藏家。他告诉笔者,报纸原为胶东图书馆旧藏,馆址设在莱阳县城。上世纪五十年代因胶东区行政公署编制撤销而划归地方,后来馆藏部分资料散出。

其实,对藏品而言,无论公藏还是私藏,多是散易聚难,善待所得不仅是保护,更是一种传承!(作者:滕长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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