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年代的鲁中地区兵工事业(下篇)文/吕有礼

Data clerk 发表于 2018-11-20 21:15:35

土法上马    群策群力

    在抗日战争年代,我们的军工生产是在不断战胜技术力量薄弱、设备缺乏、原材料供应困难、没有比较安全的生产条件等艰难困苦中发展起来的。一切都是依靠土法上马,因陋就简,群策群力,完成了任务,支援了前方,保障了战争需要,并创造了许多奇迹。

    兵工厂成立不久,从敌占区弄来一本制造手榴弹的小册子,工人们象得了宝贝一样,成天学习讨论。工厂领导发动大家出主意想办法,经过反复试验,第一批样品试制出来了。第一次试投,却没有响。原因是手榴弹拉火失灵。几经试验,新型手榴弹终于试制成功,并成批地投入生产,工人感到无比自豪,并受到了上级领导机关的表扬。

    手榴弹的制作工艺过程很复杂。例如铸弹壳,先要制作内外木模,然后翻砂成型,再熔化铁汁浇灌。熔化生铁是用木制的大风箱来鼓风,风箱足有3米长,6米多高,要10几个人才能拉动。到开炉熔化生铁的时候,全厂不管是行政干部还是其他服务人员,都要轮流值班拉风箱,1个班拉半小时,就累得浑身是汗。

    制作火药和装配成弹还有一定的危险性。那时手榴弹的炸药是自制的黑色炸药,用7分纯土硝、2分硫磺和1分木炭配制而成的。净土硝、硫磺粉、木炭都用土法加工,然后按比例掺合,在铁锅中用温火加热,掺拌均匀后,在石碾上反复加水碾压,再用竹筛摇晃成球状晒干,就成为黑色炸药。在黑色炸药的制作过程中,特别在青石碾上压碾时,曾因加水太少或粗心大意,致使炸药突然爆炸,发生烧伤人畜的事故。弹药组长李玉书、副组长丁洪儒都因火药燃爆烧伤致残。

    手榴弹拉火的烘干工序,也有一定的危险。女工人戴常玉曾不慎将烘干的拉火掉在地上,拉火爆燃,将面部和头部烧伤,头发被烧焦。女工人鹿秀珍因搬动雷管,不慎雷管被撞爆炸光荣牺牲。

    在手榴弹的整体装配过程中,也曾发生过事故。王兴曾为此一目失明。1944年第7次讨伐临朐一带制造无人区的伪和平建国军吴化文时,上级命令要在几天时间内突击生产1万枚手榴弹。在用木制压力机,挤合弹柄和弹壳时,不慎把拉火拉爆,使已装配成的2000多枚手榴弹和存放在屋内的雷管和子弹爆炸,影响了前方的弹药供应,还有几名工人受伤。

    抗战期间的军工工人们,就是这样不怕艰难困苦,不怕疲劳,不怕流血牺牲,一批又一批地生产出大量的手榴弹供应前方。

    1941年,在沂蒙山区山东纵队兵工总厂第3分厂接受生产刺刀的任务时,工厂的设备仅有一部6尺车床,除此以外就是几台虎钳、两台手摇钻和锉刀、丝锥、搬牙之类的简单工具。除刺刀片口槽用车床加工外,其他工序完全靠手工操作。车床安装在靠近孟良崮的一条深山沟的庙里。那时没有什么动力设备,车床是靠五六个工人摇动一个大木轮,用皮带来转动的。工人们对这部机床爱护备至,精心维护保养,使其经常处于完好状态。那时由于敌人“扫荡”频繁,车床经常拆了埋在地里,又从地里挖出来安装。有一次敌人突然来搜山,车床来不及拆卸,就干脆10几个人抬着整个车床到深山沟里隐蔽。

    那时制作刺刀主要用破坏敌人铁路弄来的铁轨,先由锻工组把整块的铁轨劈成条钢,再把条钢烧红锻成刺刀毛坯。劈开铁轨是繁重的体力劳动,锻工工人张大聪身高足有1.9米,他举起20斤重的铁锤,一口气就能抡100多下,是厂里有名的“大力士”。刺刀的套环片和把头也是以铁道钢锻锤成毛坯的。把刺刀毛坯抢平磨光是抢工组的事情,几乎所有的青工都集中在这里。他们使用的工具是抢菜刀用的抢子,此外,就是几把旧铁刀和一堆细砂。有几位老师傅指导这伙年轻人的工作。这道工序劳动强度也很大,青工们有时一天工作10个小时左右。规定任务定额,还经常进行质量评比活动。刺刀把子的末端有一个带暗弹簧的片口槽,车床专门用来加工这道工序。最后由钳工组进行装配,成为一把完整的刺刀。

    根据部队要求,工人们携带轻便工具到部队去把刺刀安装在枪上,发现故障及时排除,负责到底,一丝不苟。到1947年,鲁中军区兵工厂刺刀的生产已达到相当的规模。

    在抗日战争期间,我军的子弹供应十分困难,再加上那时枪支种类繁多,有汉阳造、捷克式、老套筒、38式、79式,甚至还有单打一和铅弹头的老式苏俄步枪,口径不一,子弹供应更加复杂。

    1941年,鲁中军区首长指示兵工厂生产子弹,解决当时子弹供应的困难。

    当时制造子弹是没有条件的,只能利用旧弹壳进行改装。于是就发动前方战士,把子弹壳拣回来上交。使用过的子弹壳已经膨胀变形,起初用手压机把弹壳压入模具中。使它复原。后来,担任改装子弹的1分厂厂长曹日岚和技术工人贾汉文,研制成一台缩壳机,每小时就能复原子弹壳3600多个,比用手工操作工效高30倍。

    子弹头是拿铜元冲压成的。铜元由当地政府在民间筹集,有时也能采购或缴获一部分。把铜元加工成尖形子弹头工序很多,开初也是要人工冲压,还是曹日岚苦心钻研,研制成功压力机,在同一压力机上使用十几种型号的模具,经过十几道冲压工序就把铜元冲压成子弹头。

    子弹所必需的无烟发射药,那时我们兵工厂还不能生产,只得用电影软片来代替。采买人员在敌占区费很大劲才能买到,再经过许多周折转运到根据地。当时的电影软片片基是用硝化纤维和樟脑合成的,可以用作子弹的发射药。但须先把软片的胶膜脱掉,再剪成方形片状颗粒。有时任务紧,也动员农村妇女帮助剪,这不仅费时费力,而且很难使颗粒大小一致,这就直接影响了发射药的燃烧速度,进而影响了无烟药的发射性能。曹日岚利用反“扫荡”空隙时间,研制成功切药机,解决了这一难关。

    到1943年,兵工厂不仅能批量地改装再生子弹,还能根据部队的要求成批改装不带弹头的教练弹,同时也部分地改装驳壳枪和各种手枪子弹。

    我们还用土办法制造出迫击炮和轻机枪。1938年山东纵队8支队在黄县刚成立不久,支队领导决定成立炮兵大队,要求支队兵工局迅速试制迫击炮。曹曰岚等几十名工人谁也没有造过迫击炮,在既无图纸和说明资料又无实物可供参考的情况下,只靠几台车床、几块圆钢和简单的工具,他们边研究设计绘制图纸,边安装设备和聘请制造发射药的工人,苦战60多天,终于试制成功4门75 迫击炮和400发炮弹,迅速装备了一个炮兵大队。这4门迫击炮在8支队向邹平、长山一带转移作战中发挥了重大作用。

    1938年底,这支工人队伍随8支队转移到鲁中地区。支队领导又决定连队装备轻机枪,指示兵工局进行试制。但工人们没有造过轻机枪,有的工人缺乏信心,有些议论。曹日岚听了毫不动摇,他一面学习绘图制图技术,一面找工人座谈,发动大家想办法。他是钳工出身,为了完成试制轻机枪的任务,又自学旋工,吃睡在车床旁,由于操劳过度,又加身患疟疾,他身体一天天瘦弱下来,曾几次晕倒在车床旁,他这种勇于钻研、不怕困难和忘我劳动的精神,激发了广大工人的干劲和完成任务的信心。敌人白天进行“清剿”搜山,工人就利用晚上突击工作。在不到2个月的时间里,通过广大工人的辛勤劳动,成功地试制出第一挺仿捷克式轻机枪,受到上级领导机关和广大战士的表扬。支队全体指战员曾每人节约3分钱菜金,慰问参加试制轻机枪的军工工人。

    1939年,8支队兵工局和山东纵队兵工厂合并。工厂转移到蒙阴县的蒙阴坡一带,这里的环境也很恶劣,十几里以外就有日军的据点,蒙阴县汉奸陈三坎部经常骚扰。这时兵工厂的机器设备,仅有车床2部、手摇钻1台、台钳3个和其他一些简单工具。材料还是使用铁轨钢。但兵工厂仍能以每月两挺的速度仿制捷克式轻机枪。为了改变人工拉皮带使车床转动的办法,曹日岚将买到弹棉花机的架子经过改装,用牲口拉弹棉花机架子带动车床,代替人力,提高了效率。制作轻机枪,在当时的条件下没法烤蓝,曹日岚反复研究,开始试用菜油加色,后又试给机枪加热至500度,再用大蒜涂擦,使机枪既能防锈,外表又美观整洁。

    1942年,曹日岚已担任山东纵队兵工厂1分厂厂长。分厂除了担负维修枪支的任务外,还继续生产仿捷克式机枪,同时又积极探索改进我军武器装备的新途径,终于在1942年七一前夕,制成功一种叫“鹅脖式”的轻机枪,这种机枪的枪管比较长,射程比较远,当时被人们称为“中共21年式”。首批试制的“鹅脖式”轻机枪,装备了山东纵队青年团。

    1942年8月,山东纵队第1旅在反“扫荡”作战中缴获一门口径为75毫米的残缺山炮。这门山炮除一个光溜溜的炮筒子外,没有大拴和撞针,也没有其他附件。当兵工厂接到军区司令部修复山炮的指示后,曹日岚立即带领谭守文星夜赶到前方,把这门山炮运回兵工厂,并召集技术水平比较高的工人谭守文、张鹏飞、张明来、张同明等研究,拟定了一个总体设想。

    总体设想确定后,他边绘图纸,边研制模型,放样板。除了给山炮配上大拴和撞针,他们采用卧旋牙条装置使炮身能上下升降;利用扇形卧轮、卧竿、摇把使炮身能左右旋转自如;又用管通匣的装置解决山炮在发射时产生的3至5吨的后座力;同时用整体总装和易于拆卸相结合的办法,解决了部队在作战中山炮的运载问题。

    奋斗了40多天,终于把山炮修复成功,又创造了一个奇迹。山炮交付部队后,在攻打敌据点李家宅子时,发挥了威力。这门山炮现保存在南京博物馆。

    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期间,鲁中军区兵工总厂从简单地维修枪械,发展到能成批生产上述各种武器弹药,还研制出大量地雷、枪榴弹、手雷、滚雷、迫击炮弹、燃烧弹、照明弹、烟幕弹、爆破筒、爆破箱……并能生产无烟发射药和自制各种机械设备。到1947年,发展成为1200多人的军工生产队伍。这年仅所属3个军分区的兵工厂,即能生产手榴弹11万枚,枪榴弹3万枚,地雷6000个,石头拉雷3万个,并在实践中培养出了一批象曹日岚那样的英雄模范人物,为党的军工建设事业作出了杰出的贡献。

千方百计保障生产物资的供应和安全

    兵工厂是一个生产单位,必须经常储备一定数量的原材料、辅助材料、机工具和半成品,在供应来源十分困难和敌人“扫荡”的情况下,如何保证储备,如何使储备物资及时供应生产,又如何使物资储藏不锈蚀变质、作到随存随用随取,这是当时一个大难题。工人们通过长期实践,创造了许多行之有效的办法,归纳有以下几点:

    平时为战时着想。平时将采购和上级拨来的物资,按其性质和每月耗量,加上必须的备份以外,其余量均存入地窖内。某些贵重材料则采用定时定量供应的办法,每天晚上把第3天耗用量取出送到各生产组,避免在组内积存。

    利用工厂附近的自然山洞储存原材料。平时在地方党组织的大力协助下,找寻附近的自然山洞,并将其逐一编号,并根据每个洞的容积和形状确定储存何种物资和数量。有时还对山洞进行改造,使其更适用和利于保密。如造手榴弹木柄用的木料和半成品木柄,机工具大都存在这些山洞里。

    就地掩埋。大量不怕锈蚀变质的物资,如生铁、焦炭、半成品手榴弹和地雷壳等,多用这种办法埋藏。挖深坑时要把挖出的新土运到远处,物资埋好后,使地面恢复原样,春天在上面种上庄稼,冬天就赶来猪羊在上面践踏。倘若没有人告密,这种掩埋办法很难被敌人发现。

    挖掘土窑洞。这项工作主要由驻地的地方党员来搞,多在靠近庄稼地的土坡底部挖一垂直洞口,然后再平行向里打深洞,挖出的新土同样要运往远处。物资存好后,洞口安上木门,门旁埋设地雷,再将土把洞口垂直填平,在一个木盆里栽上和庄稼地相同的作物,使其和周围环境相适应。这种办法,在抗战期间从未被搜山的敌人发现过。

    储在容器内封闭深埋。如水银、黑色炸药、导火线、半成品拉火、土硝、硫磺等,较贵重的或有一定危险性又怕潮湿的物资,多用这种办法。储存物资多用瓷缸。缸口用铁皮盖扣紧,再用松香和蜂腊的混合液将铁皮盖的缝隙封严,埋入老乡的庄稼地里。掩埋时先把庄稼挖出栽在木盆里,瓷缸埋好后,把土盆压在上面,然后用锄头把踩过的庄稼地锄一遍。为怕盆里的庄稼干枯。晚上去浇些水。埋藏点以周围固定物标定确切位置。由于是在深夜秘密埋藏,就连庄稼地的主人也没发现曾在地里埋藏了物资。

    利用山区梯田挖石窑。这种办法存取十分方便,但容易漏水,因而多用来储存不怕锈蚀的物资。

    明确分工,各负其责。把上述各种掩藏物资的方式分类编号,确定每一编号的物资种类和数量,再落实到各个生产小组和个人。这样,一有敌情,能在一个夜晚把所有物资和设备全部埋入地下,也能在需要时及时取出开工生产。

兵工队伍也是一支战斗队

    1942年冬,沂蒙山区抗日根据地又经历了一次日军残酷的大“扫荡”。兵工厂在准备反“扫荡”期间,把一部分半成品运到边远的山区村里,组织技术水平较高的工人为装配小组,继续组装武器和弹药。有战斗经验的年青人则组成战斗小组,协同地方武装和民兵,就地坚持斗争,保卫兵工厂掩藏的设备和物资安全。女同志发给一定数额的化装费就地疏散。

    1943年初,敌人打通了临沂至蒙阴的公路,并在孟良崮前的垛庄、青驼寺等地安设了据点。这时兵工厂转移到沂水县中部的马牧池、耿家官庄、拔麻、野竹旺一带。反“扫荡”准备期间,兵工厂都抽调有经验的年青工人,举办使用地雷学习班,那时常用的自制地雷有拉雷、踏板雷和撞针雷3种。

    在日军“扫荡”期间,经常有小股敌人由汉奸带路搜山袭扰,搜捕抗日人员和掠夺物资。敌人所到之处不放过任何一个疑点,发现庄稼地里有新鲜土壤即疑为我物资埋藏点,发现山上的山涧自然不会放过。

    我们就在敌人必经之路和岔路口埋设地雷杀伤敌人。若附近隐蔽条件较好,一般在夜间使用拉雷,拉雷较便于伪装,白天把拉绳隐蔽起来,晚上再把拉绳和拉火接好。踏板雷和撞针雷多用于要道口或物资埋藏点周围,这种地雷不易伪装且容易发生危险。埋设时也把新土运走,敷上踏盖或安好撞针以后,用鞋底在表面按上印迹,或模拟猪羊脚形按上印迹,这样就不易被敌人发现。使用这种地雷必须严加监视,以免误伤群众,有专人在高地嘹望,发现群众接近雷区就示意警告,或在白天在设雷点插上标志,待确定敌人的路线必经地雷区时再把标志去掉。

    1944年冬敌人大“扫荡”时,我兵工厂坚持就地斗争的一个小组,分别在野竹旺村东头的大路上和村西的桥头上埋设3个大地雷。一队敌人在汉奸引导下,从长山村出动,经野竹旺村去横河村“清剿”。走到野竹旺村大路上,走在前面的汉奸首先踏上撞针雷,一声巨响把汉奸炸得粉身碎骨。日本兵吓懵了,在路旁的土坎后趴了很久才小心翼翼地沿河滩前进,但他们转到村西小石桥上又踏响两个地雷。

    这时天已黄昏,敌人慌忙收拾尸体向横河村逃去。我们从山上回到村中,看到桥上血迹斑斑,还有破碎的眼镜框和炸弯的指挥刀鞘,桥头附近的老乡家少了4扇门板,说明至少有4个敌人伤亡,其中还有日军的指挥官。炸伤敌人的消息轰动全村,群众无不拍手称快。

    在地雷缺少的情况下,有时也用路边的大石头在上面凿个洞装上炸药,叫石雷。又如把生铁炮筒埋在大道旁的石堰里,炮口对准大路,里边装上黑色发射药和生铁片,再安上拉火和踏板,用以杀伤敌人。

    1947年5月,孟良崮战役后,迫使国民党军队暂时转为守势。他们经过40多天准备,6月底再次向鲁中山区发动大规模重点进攻。事前,我兵工厂已将全部物资设备埋好,并向渤海地区转移,只留下少数工人和行政人员暂时坚守,检查物资埋藏情况和埋设地雷、炸药。3天过后,国民党军先头部队已进占兵工厂驻地。

    留守人员急把没用完的炸药和拆卸的电话机埋在地下,就随掩护部队撤到五里沟子北山,接着冒着敌机的扫射轰炸转移到沂河上游燕子崖,同向渤海区转移的兵工厂队伍会合。这时大雨滂沱,山洪暴发,工人们趁夜强渡沂河,来到南麻以北地区。在那里我军正进行南麻战役围歼国民党新编11师,全体工人参加了战役后勤运输工作,每人身背200发79式子弹,在大雨中翻山越岭,把子弹运往前沿阵地,又接着把伤员从前沿抬回野战医院。南麻战役后,我们也随即转移到益都县的诸崖地区。

    在向胶济路北转移的前夕,厂领导决定我同11名干部和青年工人(其中有卫生员、炊事员各1人)连夜转回工厂原驻地,我们每人各配备长短枪各一支。邹国贤厂长向我们交待完任务后,工人大队继续北进,我们也立即赶回工厂驻地。途经南博山村时,向当地区政府申请200多名民工,把存放在南博山的2万斤土硝转移到安全地区。次日晚间,回到了南岱崮山脚下的田家沟村,立即和守崮部队取得了联系。

    南岱崮、北岱崮四周悬崖峭壁,易守难攻。国民党军队视我守崮部队为眼中钉,连续以飞机、大炮猛烈轰击。我军民凭险据守,巍然屹立,敌人曾使用1个团的兵力攻击,但遭到惨重的打击。我守崮部队使用滚雷对付密集的敌群,大量杀伤敌人,敌人还以为我们有了新式武器呢。我们回到住地后,守崮部队介绍了周围的敌情,我们随即到各物资埋藏点检查。井旺庄后沟最大的山洞门已被敌人挖开,门口周围敷设的地雷和褐色炸药全部爆炸,敌尸累累,有的已经腐烂。村东头河南岸堆放的金属材料,多数被敌人运到山头上修筑了工事,我们在材料堆周围敷设的20多个地雷全部爆炸,有10几具腐烂不全的国民党士兵尸体七横八竖地躺在那里。在附近我们还收容了3个广西籍的国民党士兵,虽语言不大通,经多次交谈得知他们的家都是贫苦农民,是被抓壮丁来的,我们作了宣传教育后就将其遣返了。

    由于受日军和国民党军队的摧残蹂躏,群众长期营养不足,加上阴雨连绵,这一带一时瘟疫蔓延,死亡率越来越高。地方政府虽然大力抢救,但医药物资紧缺,疫情控制不住。我们12个人也被传染,个个发高烧,行动十分困难,但我们仍轮流爬到田家沟西侧的高地去站岗放哨。守崮部队得知我们的情况后,给以大力支援,但炊事员老任和工人老张仍因瘟病死亡。我们在老乡帮助下,草草地将他们安葬在附近的山坡上。

    1947年底,形势有较大的变化,工人队伍从渤海回来了,总厂领导派人把我们10个人抬到贾庄村。厂长和政委问我们想吃什么,我们齐声说想吃点成的。在医护人员的精心治疗下,一个月后我们基本恢复健康。

    经过“三查三整”新式整军运动后,少数同志随主力部队南下中原地区。山东解放区的军工生产单位开始合并,成立了华东兵工局。(1984年3月)

1.png

相关链接:战争年代的鲁中地区兵工事业(上篇)文/吕有礼

你的回应
首页
检索
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