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必成飞兵激战孟良崮

Admin 发表于2015-03-12 21:03:05
     莱芜大捷后,蒋介石不得不把对解放区的全面进攻改为对山东、陕北的 重点进攻。 1947 年4 月初,敌人纠集华东第一线兵力,共13个整编师、34个旅,约25.5万人,分别由汤恩伯、王敬之、欧震组成3个机动兵团,沿临沂至泰安线,并肩向北进犯,企图歼灭我华东主力于沂蒙山区。我华东野战军根据中央军委指示,主动由鲁南向鲁中后撤,大胆诱敌深入,寻找机会歼灭敌有生力量。4月22日至24日在泰安一带首战告捷,歼灭敌整编第72师全部两万余人,打击了敌人重点进攻的嚣张气焰。敌人被迫采取了齐头并进,稳扎稳打的战术,3个兵团一字排开,像乌龟一样慢慢爬行,逐步向我沂蒙山地区推进。
    华野首长为调动敌人,创造战机,令王必成第6纵队与第1、3纵队并肩沿津浦路西侧南下,出击宁阳,以威胁敌重要的补给基地兖州,打乱敌人重点进攻部署。当时,第6纵队南下,敌则北上,双方部队经常擦肩而过,就这样,第6纵队和敌人周旋到5月初,又奉命北上鲁中,协同第1、3、4纵队围歼北犯新泰之敌整编第11师。但是,刚刚形成战役合围,敌整编第25师、整编第83师等部分头来援,向第11师急速靠拢。这种情况不利于选择打击目标,歼灭敌人。如第6纵队向鲁南行动,鲁南为敌之后方,兵力空虚,部队插到那里,可以迷惑敌人,分散敌人注意力,又可随时北上参战,容易收到出敌不意、突然袭击之效果。
    可是,插到鲁南敌后,干部战士们思想上却扭不过弯来。当时,进攻山东的敌军有三大主力:一是第 1 兵团张灵甫的整编第74 师;一是第2兵团胡琏的整编第11师;一是第2兵团邱清泉的新5军。这三大主力中的整编第74师,是第6纵队的老冤家、死对头。王必成指挥第6纵队和他们的第一次交锋是1946年的10月,在涟水城外,第6纵队阻击了第74师的猖狂进攻,歼敌3000多人。第二次涟水战役,再一次给他们以沉重打击,胜利完成了阻击任务。但因众寡悬殊,第6纵队也付出了较沉重代价。此役,干部战士们亲眼目睹战友们在整编第74师的枪炮下壮烈牺牲,活着的还留下了敌人带给的伤痕。因此对整编第74师格外仇恨。北撤山东时,大家听说整编第74师跟在屁股后头,一个个就急得摩拳擦掌,发誓要为死去的战友报仇雪恨。可是,此时却要大家放掉这个冤家对头,插到鲁南敌后去,这是有悖大家的感情的。这是个十分棘手的问题,如何动员大家?王必成和第6纵队的领导们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王必成平常寡言少语,但他的战友们太了解他了,他是个“静”即是“动”、“沉默”常常是“沉思”的人。他一向勤于审时度势,随时观察敌我情况变化,随时考虑自己率领的部队如何迎接新的作战任务,如何处置可能遇到的种种复杂情况。
    王必成经一番深思熟虑后,向纵队党委提出了一个独特的方案:不是越过新泰临沂公路向东,而是向南挺进鲁南,插入敌后,隐蔽待机。
    王必成的方案,得到江渭清,皮定均和杜屏的赞同。决议形成后,王必成一面组织部队行动,一面向华野总部报告。当时,敌情紧急,天黑时分,华野的复电仍未到。王必成当机立断,毅然率部南下。凌晨,部队稍事休息,刚架好电台,就收到华野首长同意王必成行动方案的加急电报。这时,王必成号召各部,加强思想工作,引导指战员正确理解华野首长诱敌深入、持重待机的方针。他强调说,作战指挥的一条重要原则就是力争主动,力避被动,避敌之长,击敌之短,在敌强我弱的情况下,决不可操之过急,分散兵力与敌决战,而主动地避开,则是为了更好地打击敌人。王必成晓之以理的说服,
    使大家树立了全局观念,部队便顺利地插到了平邑以南地区。
    第6纵队在王必成的领导下,忽聚忽散,忽东忽西,以飘忽不定的行动迷惑敌人,有时为照顾全局,宁可放弃到嘴的肥肉,来麻痹敌人,使敌人弄不清真假虚实,为突袭歼敌设下了伏兵。
    鲁南地区深受整编第74 师、第11 师和第25 师残害,当地党组织和人民群众在极端困难的条件下,仍给第6纵队以巨大的支持,同时也要求第6 纵队帮助他们拔除几个敌人据点,为民除害。华野曾电示第6纵队,要“配合地方武装,打击、牵制敌人,迫敌回师鲁南”。所以,王必成决定于5月8日晚,配合鲁南地方武装,攻击白彦、城前两个敌军据点。战斗打响后,白彦之敌向城前逃窜,企图在城前集中兵力,进行顽抗。这时,王必成从华野发来的电报中获悉,敌汤恩伯第1兵团整编第74 师等部,向蒙阴的坦埠以南大箭、马山、佛山等地进犯,我军的第4 纵队、第9纵队正与之交战。这一迹象表明,敌人已被我军所左右,进入鲁中山区,一场大规模的围歼战就要开始了.
    王必成想起粟裕曾对他说过,打整编第74 师少不了第6 纵队的话,分析这次很可能用上第6纵队,必须早作准备。于是,他重新研究了战况,认为城前这个敌军据点若久攻不下,第 6纵队难以迅速脱身北上,若迅速拿下又将引起敌人疑虑,而暴露第6纵队位置。于是,决定立即停止对城前据点的攻击,将部队撤离城前附近地区,隐蔽下来,耐心等待歼敌时机的到来。
    由于王必成的精心布置,敌人做梦也没有想到,在他们的腹背,还埋伏着第6 纵队这支两万余人的伏兵。
    5 月12 日中午,王必成果然收到陈、粟、谭首长签发的十万火急电报,命令第6纵队立即星夜兼程,飞兵北上,抢占垛庄,断敌退路,参加围歼整编第74 师的战斗。当时,位于战线中央的整编第74师态势突出,已侵占重山、艾山一带,先头部队已渡过汶河。其两翼有强大的掩护兵团,但进展迟缓。华野首长果敢地定下了虎口拔牙的决心。我军的战役部署是:以4个纵队兵力,在地方武装配合下,以两面开弓之势,牵制敌人的掩护兵团,集中5 个纵队的兵力,向整编第74师两翼穿插,截头堵尾,四面包围,将其一举全歼于孟良崮一带山区。
    当第6 纵队的指战员们知道这个消息时,激动得摩拳擦掌。围歼整编第74 师的时机终于等到了。但是,第6 纵队要在两昼夜行军100余公里,封闭合围口,掐断敌咽喉,任务是相当艰巨的。王必成决定以第18 师为左翼,第16 师为右翼,纵队部率第17师居中路,以神速动作坚决断敌退路。这时,部队还分散在几个地方,为争取时间,立即双管齐下,一面通知附近各师师长、政委到纵队接受战斗任务,一面派人去距离纵队部较远的部队传达战斗命令。因任务紧迫,各师边走边动员,要求全体共产党员、全体军事干部、政治干部,以先锋模范行动,带领全体战士,发扬不怕牺牲,不怕疲劳,不怕艰难困苦,发扬打得、跑得、饿得的英勇顽强的革命精神,完成彻底歼灭整编第74师的光荣任务。
    5 月12 日黄昏,第6纵队回师向东北方向进军。沿途山峦重迭,道路崎岖,天上有敌机扫射,地上有小股敌人、土匪袭扰,而且粮草不足,困难是很多的。各单位充分进行宣传鼓动,召开“飞行会议”,传递“飞行快报”,使部队始终保持旺盛的斗志。战士们斗志昂扬,他们在枪杆诗里写道:“迈开我们的飞毛腿,英雄铁脚走天涯。”各级干部身先士卒,主动让马、让干粮,帮战士扛枪、背背包。有的战士鞋子烂了,用破布、烂草包着脚行军。
    体弱有病的同志拄着拐棍翻山越岭,紧跟队伍。途中,来不及埋锅做饭,便以地瓜干、生花生米充饥;遇到河流,徒涉而过。所有部队的行军速度,都超过了预定的时间,部队提前赶到了预定地点。
    6纵队的第一步战斗任务是攻占临蒙公路上的垛庄。垛庄是整编第74师的设防要点,是进攻沂蒙山区的交通孔道和后方补给点。这里有坚固的守备工事,两侧有强大的兵团保障,所以,敌人只留了一个辎重连守备。
    王必成思考着,垛庄能不能攻占得手,是完成对整编第74 师包围,然后将它彻底歼灭的极其重要的一着,把垛庄拿到手,就掐住了整编第74师的咽喉,将其置于死地;垛庄拿不到手,敌就可能从这里溜走。为此他派有攻坚战斗经验的第18 师第53 团担负攻占垛庄的任务。第18师派第53 团第4 连立即出动,作开路先锋。第4 连于12 日下午1时许,由鲁南白彦附近出发,昼夜兼程前进,14日凌晨到达垛庄以南的彭家岚子。这时,与整编第25师一个连迎头遭遇,遂即展开战斗,激战10多分钟便将敌击垮。他们乘胜猛进,占领垛庄西南岱山寺西侧无名高地,为第53团进攻垛庄抢占了有利地形。
    14 日下午5 时,第18师主力部队全部赶到垛庄以南和东西长命一线集结,查明了垛庄和垛庄附近的敌情,并与左右兄弟部队取得了联系。此时,我第1 纵队与第8纵队分别向整编第74 师两翼勇猛突击,插入敌人纵深,割裂了整编第74 师与左右两翼的联系,我第4 纵队、第9 纵队向整编第74师当面迎头痛击,阻止了敌人前进,并从北、东、西三面将敌围住。王必成则指挥第18师对垛庄迅速发起攻击。深夜,天空布满乌云,天地间一片墨黑,我第18 师以第53 团两个营的兵力,从垛庄西面的寺后凹地发起攻击;以第54团一个营兵力,由沙屋后迂回到垛庄北侧,与攻击部队互相配合。敌人以为垛庄是他们可靠的后方,而万万没有想到会从他们的背后杀出一支奇兵,敌束手无策,不到半小时,就被全歼,垛庄被我占领。
    敌第1 兵团司令汤恩伯发觉我军有围歼整编第74 师意图后,立即亲自打电话询问垛庄情况,指令整编第74 师务必派重兵死守垛庄。整编第74师师长张灵甫在我向垛庄运动的同时,指派他的运输团长带领1000 余人撤下山来,赶赴垛庄以东,正好与我第18师前哨相遇。我前哨部队乘敌运动之际,突然猛烈开火,歼敌一部,活捉了敌运输团长。余敌狼狈逃窜。我军乘势攻击,夺占了垛庄附近的要点,与第1、8纵队打通了联系,封闭了合围圈。整编第74 师唯一的后路终被截断,被我第1、4、8、9、6 等5个纵队团团围困在以孟良崮为中心的狭长地带,成了瓮中之鳖。
    整编第74 师陷于四面包围之中,使蒋介石非常震惊,他一面抚慰张灵甫,令其苦撑待援,一面调动10个整编师兵力,妄图对我实行反包围,以解张灵甫之危,并借此机会与我主力决战。华野首长审时度势,料敌如神,对蒋介石的这一阴谋早有防范,在敌可能增援的方向,部署了强大的阻援部队。
第2、3、7、10 纵队和鲁南地方武装,分别将敌第5 军阻击在莱芜以南;将敌整编第11 师阻止于蒙阴以北;将敌第7军拦阻在孙祖、桃花山一线;将敌整编第20 师、整编第64 师牵制在青驼寺以南地区。我各主攻部队也以强大攻势割裂整编第74师与援敌之联系,使敌不但不能解张灵甫之急,反而自身难保,遭我严重杀伤。
第6 纵队奉命和友邻部队一起在敌侧后的两翼阻敌援军,一个是孟良崮的西南方黄崖山、狼虎山一线,协同第1 纵队阻击敌黄百韬的整编第25师;另一个是在孟良崮的东南方牛头山、大朝山一线,协同第8 纵队阻击李天霞的整编第83 师。
    东南方的敌整编第83师,曾遭我军多次歼击,垛庄被我攻占后,他们十分恐慌,连忙由驻地双侯集向垛庄东南的青驼寺一带退缩,王必成判断这支敌人战斗力较弱,且与整编第74师有重重矛盾,增援整编第74 师的积极性不高。于是,令第17 师第51团向南伸展,占领东、西果庄,控制大朝山、大望山等高地,以阻该整编师的可能增援;令第17 师第49 团和第51团向北攻击,以防止整编第74 师夺路逃窜。
    西南方的整编第25 师则不同于李天霞的部队,他们在蒋介石的督令下,拼命增援。距孟良崮只有5 公里的黄崖山,是整编第25师通往孟良崮的最后一道天然屏障。该敌一旦越过黄崖山,经一片开阔地,就能与整编第74 师联成一片。所以,第6纵队能不能抢占、固守黄崖山,也是关系到取得战役胜利的重要环节。这是一场硬仗、恶仗。王必成把它交给了善于打山地阻击战的第16师。
    14 日晚,在攻击垛庄的同时,开始了抢占黄崖山的战斗。王必成命令第48团火速向黄崖山一线搜索前进,务必先敌占领阵地,不惜一切代价拖住整编第25 师。此时,整编第25师一部,也正向黄崖山一线急进,企图抢先通过黄崖山,从这里撕开一个口子,打通与整编第74师的联系。次日拂晓,黄崖山上浓雾弥漫,两军同时赶到了山脚下,我由西坡向山上冲去,敌则从东坡向山上攀登。这是一场抢时间、比速度的激烈争夺战。我第48团第3 营第9连连长翟祖先率先头部队,不顾连续行军的劳累,攀悬崖,跨沟坎,越绝壁,冲破一切障碍,终于先敌一步,抢占了制高点。他们往山下一看,只见一股敌人离山顶只有40多米了,在督战队的逼迫下,正在拼死向上爬。于是,他们迅速占领有利地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六○炮、轻重机枪、冲锋枪、汤姆枪一起朝敌群猛烈扫射,打得敌人鬼哭狼嚎,退下山去。接着,我后续部队陆续赶到,黄崖山及附近的狼虎山、万泉山等要点也均被我控制。部队立即抓紧时间抢修工事,巩固阵地,以迎接更加艰巨的战斗。
    15 日中午,整编第25师乘我立足未稳,以两个营兵力,向黄崖山阵地发起猛烈攻击。他们在“只准进不准退”的命令下,用密集的队形,冒死向山上进行集团冲锋。担任阻击的第16师令第47 团接替第48 团防务,控制、扼守黄崖山;第48团则隐蔽、集结在大涧口一线,待机反击。当整编第25师的两个营向我攻击时,我预伏于阵地两侧的部队,突然向敌侧翼出击。
    经一番白刃格斗,敌人纷纷被歼,滚跌到悬崖下。
    这天下午,敌再次进行集团冲锋。他们先对我第47团扼守的阵地进行疯狂炮击,山上我防御工事遭破坏。接着拥上来一个团兵力,分成三路,齐头猛攻。我阻击部队虽进行英勇抗击,但前沿阵地终被敌突破,情势十分危急。在前沿阵地指挥的第47团团长黄祖煌,迅速指挥1营和特务连跃出堑壕,迎敌而上,经过一场浴血奋战,敌人伤亡惨重,败退下去。我重新收复了阵地。狡猾的敌人在黄崖山上失败后,改换战术,从望海楼北侧迂回,向我左翼狼虎山、石屋山、老峪一线阵地进攻,企图夺路通过,同样被我击退。
    我阻击部队的作战,是十分艰难的。因为据守高地,敌人终日连续地进行攻击,使炊事员多次送饭送不到阵地,战士们从早饿到晚,还要坚持战斗。山上没水,要到山脚下的井里去取水,没有水桶,只能用钢盔吊水喝,指战员们渴得口干唇裂。在两个昼夜的黄崖山阻击战中,敌人先后对我扼守阵地进行了10多次反复冲锋。但是,不管他们来一个连、一个营,还是一个团,不管他们从正面来,还是迂回进攻,每次都是来的多,回的少,阵地一直在我手里。整编第25师离孟良崮近不过咫尺,却不能救援整编第74师。与此同时,南线与北线增援的各路敌军,在我兄弟打援纵队和地方武装的坚决阻击和打击下,进展迟缓,自顾不暇。蒋介石里应外合,两面夹击,对我实行反包围的计划遭到彻底破产。
    敌人的援兵被阻遏,为我军围歼整编第74师创造了条件。但是,要敲掉整编第74师这个“硬核桃”并非易事。张灵甫是蒋介石的心腹干将,他有反革命战争的作战经验;整编第74师人员弹药充足,全部美械装备,还配备有榴弹炮、山炮部队,有大量空军部队协同,又处重兵集团的中央。这是必须认真对付的。为此,华野命令担任攻击的各纵队加速猛攻,要不惜任何代价,在各路援敌靠拢之前,彻底歼灭整编第74师,决不让敌跑掉一个。王必成在各种会议上,号召全体指战员,发扬英勇顽强、连续作战的战斗作风,坚决实现华野提出的“攻上孟良崮,活捉张灵甫”的这一战斗口号。
    15日上午8时,第6纵队担任主攻的部队继续投入了战斗。王必成令第17师投入主攻方向的两个团,密切配合友邻第8纵队,向孟良崮的侧翼发起进攻。我第18师第53、54两个团于15日上午8时,不顾敌机扫射、轰炸,在我军强大炮火的掩护下,向整编第74师的外围阵地横山、官山、大山场一线猛打猛攻,与敌展开激烈争夺战。这时,第6纵队指挥所随战斗的胜利发展,向前移动到第18师指挥所附近。王必成在望远镜里看到两军激烈搏斗,如犬牙交错,一进一退,又一退一进,在山坡上彼此短兵相接。敌依赖飞机轰炸作掩护,拼命顽抗,但因两军扭打一团,敌机投弹常常落在他们自己的阵地或两军阵地之间,误伤他们的士兵,所以空军的助战效果不大,甚至帮了倒忙。经两小时艰苦奋战,我第53团终于突破敌人的前沿阵地,将敌一个连消灭在阵地之前,夺占了横山、官山两个高地。我第18师第54团也打得非常勇敢,他们在占领了子朗以后,即向东北方向连续攻击前进。当进至业家沟时,敌出动了两个营兵力猖狂反扑。敌反扑被我击退后,双方便形成对峙鏖兵局面。傍晚时分,我决定集中兵力和火力,利用夜暗,采取突袭办法对敌强攻,遂调整攻击力量,重新配备火力,给第18师加强了炮兵和机枪。晚7时许,我第53团派出两个加强营由官山向西北攻击,配合第54团攻歼业家沟、杨家庄敌人。我先以10分钟猛烈的排炮轰击,炸得敌阵地上碎石乱飞,浓烟滚滚,使敌遭受严重杀伤,抬不起头。我攻击部队便在强大的炮火掩护下,勇猛冲击,一举突入敌阵,将守敌大部歼灭。残敌遂往东540高地狼狈逃窜。接着,业家沟、杨家庄、大山场等阵地全部为我夺占,从而使敌人核心孟良崮的侧背,完全暴露在我军面前。
    15 日晚,整编第74 师被迫全部雇集到芦山、孟良崮、600 高地及东西540高地,人马拥挤,指挥失灵,水断粮缺,弹药困难,陷入岌岌可危的困境。但是,张灵甫却不甘失败,他一面继续向蒋介石呼援,一面要他的旅长收拾残兵败将,死力紧守,伺机突围。深夜,华野司令部将敌情用电话通告各纵队干部,令第6纵队配合友邻部队,务必在16日拂晓发起全线总攻击,最后解决战斗,全歼第74师,不许其一兵一卒漏网。接到华野指示,王必成立即电令各师师长、政委赶到纵队指挥所,在地堡里召开紧急会议,传达了华野指示,布置了各部队的作战任务。各师领导表示,一定要尽最大努力完成任务,坚决把华野提出的口号变为现实。拂晓前,纵队参加主攻的6个团预备队全部进入预定位置,随时准备出击总攻孟良崮。纵队指挥所向前移动到孟良崮以西的大山场,距孟良崮主峰仅4公里。
    16 日凌晨4 时,浓雾沉沉,芦山、540 高地的敌人向东移动,有企图突围的迹象。王必成立即下令接敌部队提前实施全线出击。我第18师第52 团以迅捷动作,由马家庄向西540 高地攻击,直扑正在逃窜之敌。在我强大火力打击下,敌人立即陷入混乱,大量就歼、被俘。我54团在朦胧的夜色中,由杨家庄一线向东540 高地开展攻击。敌不敢恋战,慌忙溃逃。我第53 团与第17 师的第49团,沿着横山东侧协助第8纵队向芦山攻击。芦山之敌一个整团陷于我两面猛烈炮击的火海中。敌对我各路攻击部队虽进行连续反冲击,但均被我一一击退,经反复争夺,孟良崮南面的屏障芦山,终于被我完全占领。
    上午7 时,敌已精疲力竭,王必成考虑到第6 纵队主攻部队也十分疲惫,不宜再战,他便果断决定纵队的预备队——特务团向敌出击,协同52团和54 团拿下东、西540高地,冲上孟良崮,直捣敌巢。
    多日来,特务团的指战员们眼见着兄弟部队参战,急得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一听到命令,一个个像上足了发条的时钟,直楔敌阵,不出两小时,就顺利拿下了西540高地西侧的285高地。敌趁特务团立足未稳,派500 多人兵力,在敌机掩护下,向285高地狂轰滥炸,妄图收复阵地。特务团机智灵活,避开敌空中火力,迅速向前运动,与敌展开近战,和反扑之敌扭打一团,毙敌100余人,生俘200 多人,打退了敌人的反扑。接着,他们又乘胜前进,与第52、第54 团密切配合,拿下了东、西540 高地。
    将近中午,在各路大军的合力围攻下,孟良崮周围的主要制高点均已被我控制,残敌和大批的辎重、骡马都退缩、堆集到磨盘似的孟良崮山顶和600高地等光秃秃的山头上。此时此刻,敌人已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在望远镜中,可以看到我方的一发炮弹就可打死打伤大片敌人。不远处,时时传来敌人的哀号声和粗鲁绝望的叫骂声。更可笑的是,敌机空投下的各种弹药、熟食、饼干、罐头、水等物资,绝大部分落在我军的阵地上。敌人气得嗷嗷叫骂,我们的战士们却笑得前仰后合,风趣他说:“蒋介石不愧是称职的运输大队长,派‘黑寡妇’(指敌机)送饭真及时啊!”
    下午2时,总攻开始了。我榴弹炮、山炮、野炮,从四面八方泻向敌阵地,把山顶、山崖和敌人马全都笼罩在一片茫茫硝烟烈火中。嘹亮的冲锋号声在山谷里回荡。我各路大军以排山倒海之势,向孟良崮压去。王必成指挥的特务团首先突破孟良崮西侧,直取整编第74师指挥所所在的山洞。在绝望中,张灵甫令他的参谋长魏振钺率1000多士兵猛冲到山腰,企图作垂死挣扎。特务团指战员奋勇迎战,与敌展开激战,敌人一次次冲锋,被我一次次压下去。经几个回合,敌参谋长被生俘,敌死伤被俘大部,特务团乘胜向山洞逼进。第1营第3连指导员邵至汉冲在最前边。他多次负伤,仍坚持战斗,率部分战士攻至洞口。此时,张灵甫正指挥卫队作困兽之斗,邵至汉身中数弹,倒在洞口。第3连的指战员们见指导员牺牲了,一个个睁着血红的双眼,奋不顾身地和敌人进行白刃战,消灭了这股亡命徒。这时,后续部队赶到了,他们集中火力向洞内猛扫,顿时,洞内传来一片鬼哭狼嚎声。战士们冲进洞内,洞内一片狼藉,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血污满地。张灵甫已被击毙。
    16 日下午5时,战斗胜利结束了。一阵暴风陡然而起,倾盆大雨从天而降,驱散了战斗的硝烟,群山泛出一片葱绿。雨过天晴,王必成站在山顶上,举目眺望,胜利后的喜悦洋溢在他的脸上,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顿感心旷神治,他看到胜利的战旗在孟良崮顶峰迎风飘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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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爱的港湾

    2021-08-02 14:57:10 爱的港湾

    华野六纵十六师四十七团特务连烈士张增祥后人致敬先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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