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宝琪烈士被俘之后的营救行动(整理/黄瑞梓)

TAlu71021 发表于2017-10-21 17:13:53

在泰安烈士陵园里,安葬着原鲁中军区敌工部长鲁宝琪同志。1943年11 月,鲁宝琪受伤被俘,忠贞不屈壮烈牺牲。鲁宝琪的英雄事迹至今广泛流传,感人至深,然而人们也许不知道,当时一些共产党员坚决执行党的指示,积极组织群众和爱国人士营救鲁宝琪同志的动人事迹。同样是一曲抗日爱国的英雄赞歌。

鲁宝琪当时负责党的地下交通和情报工作他刚勇坚毅足智多谋坚持战斗在敌人心脏为党领导下的抗日武装斗争建立了卓著的功勋是 位令敌人闻风丧胆的传奇式英雄。鲁宝琪同志被俘后,鲁中军区首长亲自向地下交通员传达党的指示:要不惜任何代价积极组织营救贾责开展营救工作的是和鲁宝琪并肩战斗的宋云同志。

宋云与鲁宝琪,可谓萍水相逢,鲁宝琪领导的地下交通站建立不久,就接受了一项十分重要的任务:接应和护送党中央派出的几位重要政治交通员,通过被日军严密封锁的津浦铁路,深入鲁中根据地,开展抗日斗争。其中宋云同志因肺结核病恶化,吐血不止,生命垂危,无法继续前进。经上级批准暂宿泰安, 一面休养治疗,一面指导和协助鲁宝琪工作。后来宋云奉命离开泰安,人们至今不知道他的家乡到底在哪里。这次接受了营救任务,宋云立即召集交通员刘唤民、王伯英和情报员小刘,商定了内外两条线同时开展营救工作的方案。

所谓“外线”,就是由挂着伪乡长职务的吴开庭先生直接向伪警备队长路文炳交涉放人。吴先生开明进步,痛恨日寇,在当地颇有名气。他本来坚持不肯出任伪乡长,地下党向他说明,由他出任“白皮红心的两面乡长,对于抗日更有利,他才欣然应允。宋云知道吴先生与伪警备队长路文炳,在国民党军队时曾是结拜兄弟。现在还表面上来往密切。情同手足。地下党组织以前也曾通过吴先生的关系营救过被捕的同志和抗属。宋云去找吴先生,两人虽是第一次见面,吴先生听说是让他帮助营救鲁宝琪这位抗日英雄和共产党的重要干部。当即表示就是拼上老命也要让路文炳放人。于是留下情报员小刘协同吴先生,宋云又带上交通员王伯英连夜赶往泰安城东黄家庄,布置开展内线活动。

所谓“内线” 指的是由党组织安排到日军宪兵队当翻译的金成贵。金成贵原是东北朝鲜族人,党组织通过他多次获得主要情报,争取了军事斗争的主动。与金成贵平线联系的是女交通员江衍红。江衍红是一位已有四个孩子的妈妈。婆家姓乔,是党设在泰安城里的一个地下交通站。城里形势紧张时就改在黄家庄她的娘家接头。江衍红的父亲是一位很有名气的老中医。每天都有问病求医的,在这里接头倒是很便于隐蔽。这时江衍红已从金翻译处获得可靠消息:鲁宝琪带一位县委干部和一位姓黄的警卫员外出开展工作,夜晚住下后被路文炳和朱茂轩带领警备队包围。突围中两名同志当场牺牲,鲁宝琪多处负重伤不能行动,情急中将记有党的机密的笔记本撕碎吞进肚里。因为鲁宝琪已被叛徒指认。日军宪兵队听说抓到了“共党首要,接连催促警备队移交人犯。路文炳、朱茂轩想从鲁宝琪口中获得更多情报以便邀功请赏, 一面拖延交人,一面强令一些熟人劝说鲁宝琪“归顺皇军”。 抗日家属李育堂先生不肯听命,于是就被抄家封门,李育堂只好也来到江衍红娘家隐蔽。

宋云和王伯英赶到黄家庄,听了江衍红和赵育堂先生介绍的情况,感到形势非常紧迫: 一旦日军把人要去,营救工作不知要困难多少倍,而且鲁宝琪伤势严重,身体也经不住敌人长时间折磨。宋云来回踱步焦虑万分,忽然想到鲁宝琪那位姓黄的警卫员已在突围中牺牲了;鲁宝琪的妻子名叫黄桂兰,她有个弟弟也是鲁宝琪带出来参加抗日游击队的;江衍红的娘家是黄家庄,可以说和黄佳兰都是黄家庄人,能不能利用这些巧合,几下里配合默契,众口一词,证实鲁宝琪本人已在突围中被打死,警备队抓到的不过是给他当护兵的他的内弟?只要让日军相信了这个“事实”,营救的难度就小了许多。大家都说这个想法有门路。于是立即分头行动,王文英要赶紧凑足笔钱,以备急用。刘唤民留在中心交通站随时待命,小刘留在吴先生那里,赵育堂先生自告奋勇,连夜去请黄桂兰前来商量。因为城外几个党组织通常都是由江衍红去联系的,所以今晚她的任务最重:要先去找金翻译作好布置,然后再去通知城外几个党组织,各方面要紧密配合,跑完这些地方,要来回步行百多里路。宋云交代完毕已近半夜时分,江衍红二话没说,摸黑上路。一位上有老下有小的中年妇女,连夜步行百多里地,去做一件对她有巨大危险的事情,这在今天些人看来,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但是了解情况的老人们都说,那时的共产党员们确实就是这样丝毫不打折扣不讲价钱地去执行“党的指示”的。

江衍红等人出发以后,宋云心中点也没有平静。要让日军相信抓住的不是鲁宝琪,必须组织人到警备队当场作证,实在要担很大的风险,鲁宝琪同志在负责党的地下交通和情报工作之前就已是徂徕山起义和抗日游击队的著名英雄,曾任泰安临时县委书记、组织部长。组建泰安抗日独立营以后又曾担任独立营教导员,因而几乎所有的敌伪重要头目全都知道他,警备队有的头目还与他打过交道。或者接受过他的教育,受到过他的警告。单靠金翻译这个内线恐怕很难遮盖得那么周全。弄不好地下党好几年苦心经营的内线关系就可能暴露和葬送,出面作证的党员和群众也将难以脱身。还有鲁宝琪的妻子黄桂兰是一位普通的家庭妇女,见到丈夫伤势严重控制不住感情,就可能被敌人看出破绽。江衍红同志立场坚定,沉着老练,以和黄桂兰娘家都是黄家庄为掩护,陪同黄桂兰和一些亲友去”探监“,虽然可以见机行事但是江衍红婆家家老小都在泰安城里,哪怕有点闪失,转眼间就可能家破人亡。看来还得让路文炳这类人物,好好作些配合。宋云思虑再三,又想到了那位吴开庭先生。

吴开庭先生受宋云之托,第二天就连两次去找他的“结拜兄弟”路文炳,要求看在他的情份上,无论如何释放被抓的这个人。路文炳虽没有坚决拒绝,却总是以“不好向日本人交代”为由加以推脱。吴先生为此感到很对不住共产党八路军对他的信任和委托,要与路文炳一刀两断。正在这时,宋云又来找他了。宋云走后,吴先生凑晚上吃饭时间,和情报员小刘径直来到路文炳家中。双方见面,吴先生先把一笔钱放在桌子上。路文炳连忙推辞,吴先生义正词严:“你先掂掂这笔钱的份量吧l 我原是让你看我的面子释放这个人,给你在共产党八路军那里留条后路,也算对得起咱们结拜兄弟的义气了。可你执迷不悟,我就把话挑明了吧!我是受共产党鲁中军区的委托,来给你打声招呼:你如果一时不能放人,也要想法决不能把人交给日本人。过不了两天共产党那边就会给你找到放人的理由,堵上日本人的嘴巴,保你万无一失 可是你要是不按他们说的做,这笔钱就是打发你上路的费用。怕你不相信,”吴先生指着小刘说:“这位就是鲁中军区的刘同志,你现在把他抓起来也可以”吴先生接着例举了被镇压的汉奸姓名,路文炳听得头上直冒冷汗。吴先生又说:“这笔钱你分给朱茂轩一些。 也堵上他的嘴。话怎么给他说你自己看着办吧!说完与小刘扬长而去。

次日上午,金成贵来警备队,代表日军宪兵队催交人犯” 路文炳、朱茂轩以“伤势严重不宜挪动”为由,请求缓交。金成贵佯装不信,提出要亲自验伤,打算在江衍红陪同黄佳兰前来探监作证之前,设法与鲁宝琪取得联系,暗示组织上正在营救他,让他主动配合,防止意外。但是鲁宝琪同志被捕后为了抵制敌人的劝降,抱定为国捐躯的决心,拒绝敌人的讯问,也拒绝服药和进食,以致伤势恶化,高烧不退,一直处于昏迷之中。金成贵见不能与鲁宝琪取得联系。对江衍红等人前来作证更加放心不下,就对路文炳、朱茂轩说: 伤势确实很严重待会看着再说”路朱二人正想讨好金翻译,就热情招待金翻译喝茶休息。

不多会儿,江衍红陪同黄桂兰还有鲁家的几个亲属前来探监。路 朱二人请示金翻译,金翻译说: 让他们见见面,如果醒过来了,可要好好劝说归顺皇军。听说就要见到亲人,黄挂兰忍不住,先很悲痛地大声哭起来,江衍红等劝道:见了面不能哭。别让他太伤心”金翻译约了路朱等伪军大小头目,都来监督“感化劝降” 江衍红和黄桂兰先进去两人端祥了会儿鲁宝琪的面容,睑上现出迷感惊异的神色。黄桂兰依然低声抽泣一边象是自言自语, 一边象是询问江衍红:“这是谁呀?我怎么看着象我兄弟呢?”江衍红也说: 我看着也象自家兄弟该不会看错吧?”两个人又装作仔细辨认翻着衣服鞋袜。黄桂兰终于又大声哭起来边哭边数落: 鲁宝琪呀你撇下大人孩子走了倒干净,又把我兄弟害成这个样子。接着冲出来抓路文炳阵撕打:“ 你把我男人弄到哪里去了。又把我兄弟抓到这里”‘ 时在场的人都明白了抓住的恨本不是鲁宝琪。路 朱二人开始还有些惊异,接着想到昊先生昨天说的话,也似乎很快明白了什么,相互交换着眼色说: 莫非打死的两个人中会有鲁宝琪?金翻译装作坚决不相信。指令警备队认识鲁宝琪的人再进去辨认。于是站出来好几个都是城外党组织通过亲友关系安排出面作证的,辨认了半天都说:“这哪里是鲁宝琪呀” 我开始就奇怪鲁宝琪能这么容易抓到吗?”路朱二人这会儿倒巴不得有这个结果,只有金翻译还是“不相信” 打电话报告日军宪兵队,说为了防止共产党串通好了欺骗皇军他已命令警备队严格保密,先把江衍红黄桂兰等探监人员关起来,然后再找人仔细辨认。还要求派个皇军长官来亲自监督。宪兵队回答:“金翻译这样认真小心效忠皇军良心大大的好。尽管查验清楚,回来如实报告”。将近午饭有人报告前两天抄家封门的赵育堂前来“投案自首” 。愿意劝鲁宝琪归顺皇军” 。路文炳、朱茂轩说:“正好让赵育堂再辨认辨认”。金翻译仍然装作不放心,叫过赵育堂当场审间了一番,才让他进去劝降。赵育堂进去很快就出来了,冲着路、朱二人满口鄙夷和嘲讽:“你们抄我的家,封我的门,逼我劝鲁宝琪归顺皇军,可你们到底抓的谁呀?扒了皮,烧成灰,我也认得鲁宝琪。这不分明是跟他当护兵的他孩子的舅吗?这下好了。我倒要告你们诚心欺骗皇军”。路文炳、朱茂轩边骂下边小头目“办事荒唐” 。边责备自己“贪功失察” 。请求金翻译在皇军面前多说好话。金翻译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说:“虽然不是鲁宝琪,也不能太大意。要赶快给他治好伤,让他能说话,从他嘴里多探些共产党八路军的情报”。金翻译走后。路文炳、朱茂轩撤去了监房外的门岗,允许黄家庄的人常来看望照料,还答应风声松点,就可以监外就医。

营救工作眼看就要成功,然而由于鲁宝琪同志一直神智不清,营救的情况始终没能告诉他。医疗护理也没能取得他的配合,伤势迅速恶化。被俘后第八天,鲁宝琪同志壮烈栖牲。宋云和江衍红等同志强忍悲痛,动员鲁家为他出了大殡,组织成千上万群众为他送葬。就在敌人的眼皮子底下,演出了抗日爱国极为威武雄壮的一幕。

营救鲁宝琪的工作虽然因为他的牺牲而没有取得实际效果。但是这件事留给我们的启示,仍然是动人心弦和发人深思的:当时营救鲁宝琪的决定既没有正式文件,也没有开会动员,凭的仅仅是地下交通员口头传达的“党的指示”;在敌人的眼皮子底下开展营救工作,大家想方设法,四处奔走,不仅没有任何报酬,还要冒着家破人亡的危险;参加营救的党员群众和爱国人士里里外外牵扯到许多人,他们中有的只跟鲁宝琪见过面,有的根本不认识鲁宝琪同志,即使跟他来往很多的,他们之间也只有工作上的联系----把人们凝聚在起的,仅仅是“党的指示”,因为人们深信:只有中国共产党,才是全心全意为了民族和人民的利益奋斗的!

黄瑞梓根据《泰山英烈》撰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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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回复
  • allons

    2018-04-14 02:51:31 allons

    看到了父辈们的足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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