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茂玉回忆录六、哥哥成了顶梁柱

阳谷阿城w 发表于2017-10-29 20:46:30

一九三九年,哥哥十四岁,已经是家里的顶梁柱了。他为了生活,经常挖野菜,如:花季菜、水萝卜棵、麦蒿、苋菜、马齿菜、猪毛菜……。他很会爬树,爬到树上撸榆叶、撸榆钱。到刮风时拾些风落枣。人家刨地瓜、刨胡萝卜,他到地里翻人家掉下的地瓜、萝卜。有时他还能到棒子地找棒子蘑菇,到高粱地找些乌霉吃。总之,凡是能吃了当饿的,他都能找到。俗话说:“虎恶、狼恶,也没有人饿恶。”只要能填饱肚子,就能多活一天。至于拾柴禾的本领就更大啦。刨麦茬、拔豆根、割老草、掰枣叶、串白杨叶、扫柳叶、扫豆叶、拾耙脚。他的拿手戏是用短木棍投树上的干树枝。他投得高,投得准,三两下就能把死树枝投断掉下来。不过也有赔本的时候,把棍子投上去了,别在树杈上了,木棍掉不下了。不光没拾着柴禾,连老本也搭进去了。回来只好再寻找一根木棍啦。他割的青草,换些吃的。晒些干青草,垜起来,冬天也能换些吃的。“民以食为天”这句话,我们弟兄俩从小时候就有很深的体会!

这些活,我从七、八岁就跟哥哥学着干。我最高兴的活是串白杨叶。哥哥把一根红荆条削了尖当“扦子”,还放在热灰里烙烙,另一头栓根细麻绳,绳子尾部再栓个小横棍。秋后刮大风,让我到东边杨树沟串白杨叶。那次收获很大,扦子串满了就撸到绳子后边,最后把绳子、扦子,都串满了,扯着个“大长虫”回家,高兴极了。不过我也有不愿意干的活,如拔萋萋菜。拔嫩的,能做菜豆腐吃,不扎手,可是染得手又绿又黄,很难洗掉。拔老的,能烧锅做饭,不但能把手染黄,扎得手热辣辣的真疼噢!

哥哥天天起五更挑着粪筐拾粪。时间长了他很有经验,狗好在什么地方拉屎,他都知道。围着本村转上一圈,有时还要到李庄、富安镇转一圈。他挖了个粪坑,里面有草、有粪、有水,沤好了一坑粪就能换些粮食吃。拾粪也有白起五更拾不着的时候。有一次我看村北有两辆牛车向西走,也忙回家挑粪筐尾追。结果跟了五里地,白跟到周英村,只盼来一泡尿。真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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