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母亲傅玉真(文/马昕来源/《检察日报》2011.6.10)

qihem 发表于2018-03-03 18:43:16

    我的母亲傅玉真是1929年的老共产党员,我还了解到,她是山东高密县第一个女共产党员,一生非常有传奇色彩。1980年,山东青岛话剧院进京演出的话剧《除狼记》就是根据我母亲的真实故事改编的。正值党的诞辰纪念,我也把我母亲的故事说给大家听听。 

    我母亲1910年出生在山东高密县北关。她是高密第一个共产党员和高密党组织创建者傅书堂的二妹。由于家庭贫寒,母亲13岁就辍学到发网洋行当了童工,饱受封建把头的欺凌。傅书堂从青岛回家乡高密创建党组织时,母亲就开始帮助哥哥油印传单和党的文件,当党员们在家里秘密开会时,她就在门外望风放哨。 

    母亲在济南工作期间,负责与曾在高密火车站和青岛铁路印刷厂工作过的中共党员丁惟尊接头。丁惟尊是日照人,因为工作关系两人越走越近,于1928年底结婚。 

    1928年底,原省委组织部长王复元及其兄王用章叛变,致使山东党组织遭到空前破坏。1929年初,中央决定将叛徒认识的省委重要干部调离山东,傅书堂被安排到苏联学习。母亲和嫂子李淑秀被组织调往青岛,继续做党组织的掩护和联络工作,并配合党组织伺机铲除叛徒。 

    不久,母亲就与时任青岛市委书记的曹克明取得了联系。1929年4月,曹克明介绍母亲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她遂成为高密第一个女共产党员。 

    1929年,山东党组织到了生死存亡的危急关头,特别是党中央派来的特工人员张英(伍豪同志的警卫,中央特工,锄奸特派员。他艺高胆大,而且在苏联受过特别训练,称伍豪之剑)在济南的除奸行动失败,负责掩护张英的我母亲的姐姐傅桂兰被捕入狱,白色恐怖日益加剧。王复元不断拉拢、威胁党内一些意志薄弱的共产党员投敌变节。他找到母亲和李淑秀,让她们交出有联络的青岛共产党员的名单。面对敌人的威逼,母亲沉着应对,说哥哥离家出走后杳无音信,自己到青岛来只是为了挣钱养家糊口,和任何人都没有来往。王复元见母亲不买账,便胁迫丁惟尊,终于使意志薄弱的丁惟尊反水叛变。残酷的斗争培养了母亲高度的警惕性,她感觉党内出了叛徒。丁惟尊的种种异常行踪,更引起了她的警觉。 

    一次,心怀鬼胎的丁惟尊说要陪王复元去趟高密,母亲为弄清事实真相,决定以回家看望父母的名义执意要与他同去。在火车上,母亲发现丁惟尊鬼鬼祟祟到另一车厢与几个不三不四的人嘀嘀咕咕,她佯装不知。到高密下车后,恰好遇到高密火车站的地下党员,母亲警惕地示意他们赶紧逃避。但当天,高密火车站几个没来得及逃离的同志很快就在丁惟尊的指认下遭到了毒手。 

    发现丈夫果然变节投敌,母亲如五雷轰顶,心如刀绞。一边是新婚的丈夫,“一夜夫妻百日恩”;一边是哥哥被逼远走国外,姐姐落入魔掌生死不明,还有无数同志的被抓被杀……在一番痛苦的思想斗争后,她坚定了大义灭亲的决心,悄悄地向市委负责人作了汇报。青岛市委书记牟鸿礼与张英决定立即执行省委的锄奸行动,尽快铲除王复元,根据形势的发展,决定先清除王复元的耳目丁惟尊。 

    8月13日夜晚,张英突然叩母亲家门而入,笑道:“快起来,咱们到前海栈桥遛遛,中央来人啦,要谈重要工作。”丁惟尊做贼心虚,借口睡下不愿去。母亲从旁劝说他:“既然上面来人,准有要事,你还是去一趟吧,天怪热的,反正也睡不着。”丁见妻子神色平和,又想到中央来人,可以刺探机密向主子献媚,就披衣起来与张英前往。路上丁惟尊忽然发现张英神色冷峻,扭头就跑。张英却冷笑举枪,弹指间,这个败类倒毙在滋阳路口。 

    深夜两点多钟,大批特务、军警蜂拥而入,盘问不已。母亲一面抚尸嚎啕痛哭,一面同敌人周旋,咬定丁惟尊从早上走后一直未回家,特务们无果而返。丁惟尊被处决后第二天,如惊弓之鸟的叛徒王复元来到母亲家中,他一面假惺惺地进行劝慰,一面打探丁惟尊被杀的虚实。母亲随即将这些情况向牟鸿礼和张英作了汇报,组织决定派人到傅家附近隐蔽,由她指认王复元,伺机将其铲除。翌日,王复元又一次来到,母亲借出去打开水的机会通知了在附近茶馆守候的牟鸿礼和张英。他们借机与王复元擦肩而过,认准了叛徒的嘴脸。 

    8月16日,王复元从济南再次回到青岛,张英与省委地下交通员王科仁随即跟踪其至一皮鞋店,当王复元取鞋准备离店时,王科仁在张英的掩护下突然掏出手枪,向王复元连击数枪,王复元应声倒地,结束了这个双手沾满共产党人鲜血、恶贯满盈的大叛徒生命。 

    镇压叛徒的枪声,在1929年白色恐怖笼罩着的山东大地上,犹如霹雷闪电,大长了革命人民的志气,吓破了叛徒特务的狗胆,这是我党第一次在齐鲁古国与阶级敌人武装交锋并取得胜利。  (作者系高检院退休干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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