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和邢所长共同创业的年代(文/陈南荣)

来宁 发表于2019-04-30 11:04: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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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工作的需要,党组织调邢子平同志来到江苏省计量管理所担任所长。在江苏省计量管理所艰苦的创业时期,使我和邢所长有机会相遇、相识、相知,最后我们成了好朋友。

江苏省计量管理所成立于一九五七年。前两任所长都任职时间不长就调走了。邢子平同志于一九六零年调到本所任所长,一任就是九年。如果不是“文化大革命”,他是不会调离我们单位的。“造反派”使他无法工作下去,省科委军管会才不得不将他调走。

九年的时间,是一段难忘的岁月。在我们相处的年月里正值计量工作处在起步和将要腾飞发展的阶段。我们在一起克服了工作中的种种困难,积极努力工作,使江苏省的计量工作跨上了一个大台阶,进入了全国的先进行列。邢所长为此付出了心血和汗水,做出了很大的贡献。邢子平同志使我最敬重的地方是他的敬业精神和他的人格魅力。

一九五九年初至一九六零年末,我从北京参加国家计量局举办的全国计量检测技术培训班回到南京后,心里有许多设想,想找人交流,正在这时邢子平同志调到我们所里来工作。我在北京学习的过程中,深刻的体会到我国的计量检测技术和世界先进国家相比差距太大。我亲眼看见苏联专家撤走后给我国的经济建设及科学技术的研究造成了很大的困难和损失。当时我是一个从事计量检测技术工作的青年技术人员,心里非常难过和着急。一心想为这项工作做出自己的贡献。

上个世纪六十年代初,计量工作的重要性还不被大多数人所认识和理解。其中有相当一部分领导干部也不够重视。这就是开展这项工作的最大困难。为了让计量工作跟上全国各项科学事业和经济建设的发展,邢所长提出:首要的工作是进行宣传,提高人们对计量技术工作重要性的认识。不仅要向广大群众和科技人员宣传计量技术工作的重要性,更重要的是在领导干部中宣传和提高他们的认识,只有这样做,才能引起各级领导干部对这项工作的重视和支持。邢所长的这一想法和做法我非常赞同。我感觉他对计量科学工作的重要性有足够的认识,真是领导有方,工作抓到点子上了。可见他在上任之前就有了充分的思想准备。

邢所长尊重科学、尊重知识、尊重人才,关心和爱护知识分子,与知识分子交朋友,信任和大胆地使用他们,充分发挥他们的创造性、积极性。他来我所工作不久,我就把我的想法向他汇报,并提出了如何开展计量工作的意见,他听了后很高兴,并采纳了我的意见,使我倍感欣慰和高兴。从此以后邢所长信任和重用我,充分发挥我的技术专长。邢所长比我大十多岁,他让我叫他老邢,这样就缩短了我们之间的距离,感觉也亲近多了,我们之间不仅是工作关系,而且也是好朋友。我所的刘雁同志的丈夫因为身体不很好,不适宜在部队继续工作,部队决定其复员回山东农村,并派人到我单位联系要求所领导同意刘雁同志及其子女随同丈夫一起去农村。老邢知道刘雁同志有困难,她有一个残疾的女儿,经常到医院看病,农村当时医疗条件差,保证不了孩子的正常治疗,她丈夫也没有要求她一起走,而且在农村也无法安排刘雁同志的工作。在这种情况下,老邢没有同意部队的意见,并对部队的同志说:刘雁同志是我们单位的正式技术干部,我们要尊重她本人的意见,不能随同其丈夫去农村。以后老邢又多次派人和部队联系,共同协商妥善解决了刘雁同志的困难。刘雁同志非常感激,工作也更加积极了。这件事虽然是解决了刘雁同志一家的困难,可是大家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这充分的体现了老邢坚持原则,关心技术人员的切身利益。

一九六五年,按照中央的要求,地方也要办军事工业,老邢把全所的同志团结在一起,主动接受为军工生产的7.61毫米子弹和12.7毫米高射机枪的另部件的检测任务。在工作中,为保证检测质量,老邢还进行了宣传工作。他曾经在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时期是一名军人,对部队有着特殊的感情。他说:这两项任务都是为部队服务的,我们的检测工作做好了,部队在前方就会少流血牺牲。过去在朝鲜战场上曾经发生过高射炮的炮弹打不出去,造成了不必要的牺牲,延误了战机,追查责任时,查出了炮弹的检测关没有把握住,这是血的教训,也是一种犯罪行为。老邢告诉大家,这样的事绝对不能出自我们的手里。任务是光荣的,责任是重大的,一定要搞好。

老邢在抓计量检测技术工作中大体有三部分:

一、积极宣传计量检测技术工作的重要性

首先,统一内部思想认识。老邢及时召开所里的中层以上干部会议,他着重强调了计量检测技术工作的重要性。他讲:计量检测技术工作有许多问题要探讨,有大量的工作需要我们去做。计量工作是整个科学技术工作的重要组成部分,飞机大炮的研制,原子弹爆炸,卫星上天等都离不开计量检测技术工作。他还说,国家计量局局长鞠抗捷提出,国家经济建设工作的重点在哪里,我们的计量工作就在哪里。老邢还说,现在要搞工业计量、现代计量,这是我们做好工作的方向,一定要遵循这个方针努力工作。

争取机会做好宣传工作。一九六五年,省里有关部门在南京市人民大会堂召开技术革新和技术革命成果展览会,老邢要我写材料送到举办单位,为计量技术工作和标准化工作在展览会上争取一席之地。经过联系,举办单位同意为我们所设了两个展馆(计量检测馆和标准化馆)。我们提供了计量检测技术成果图片、表格参展。有关领导来参观时,老邢和我亲自当讲解员。我们在这块宣传阵地上不但向广大科技工作者介绍了计量科学技术的内容和这门科学工作的重要性,同时通过宣传也引起了领导干部的重视。参加展出本所工作的业绩,使所里的同志受到了很大鼓舞,增强了工作信心和干劲。

我们在工作中也遇到了不少困难。例如,有个别领导不太重视和支持计量工作,有一次老邢向一位领导同志汇报工作时,其中谈到技术人员不够,需要增加技术干部;为了提高技术水平和计量技术装备的水平,需要增加部分先进仪器、仪表等设备时,这位领导很不耐烦地说:老邢,你们现在有多少钱就办多少事,有多少人就干多少工作,不要再提这些问题了。这话给我们泼了一盆冷水,不是给我们鼓劲而是泄气。但是,当我们看到老邢和往常一样兢兢业业的工作时,我们也就积极地振作起来,为国家建设和计量科学技术发展而奋斗。

一九六六年的春天,江苏省举办地方军工展览会,专门设了一个展馆,展出了计量技术工作的成果。参观的人比较多。当时江苏省委第一书记江渭清、副书记包厚昌等领导都先后来参观,老邢和我给他们介绍、汇报计量工作参展的内容,几位领导很认真地听了我们的讲解,并且肯定了我们的工作成绩。尤其是包厚昌副书记很重视这项工作,当时他还提出了许多问题。他问到我国的计量测试技术达到了什么水平?准确度有多高?当时我感觉包书记问到点子上了,我们很高兴。包书记是无锡人,和我是同乡,语言交流起来有一种亲切感。老邢让我把国内的计量技术发展情况,我国与世界先进国家比较的差距,以及江苏省的水平在全国的位置较详细的作了汇报。看样子他是听明白了。包书记对我们的工作表示满意。最后,老邢把国家科学研究院十年规划中要建立十大类七十六项二百一十四种计量标准的任务,以及完成任务的措施和决心,向包书记作了汇报。然后又把我省从一九六三年至一九七二年十年规划的目标、任务等也向包书记做了汇报。同时老邢也提出了在完成这些任务中的困难,希望领导给予支持和解决。一是缺乏技术人员;二是需要购买先进的计量检测仪器所需要的外汇。以上两个问题,包书记当场表示想办法解决。事后老邢叫我马上写报告上报。不久批文就下来了。省上批准:一是增加六十名技术人员的编制(我们省计量管理所编制从九十人增加到一百五十人);二是批给我们十万美元外汇购买进口设备。国家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在当时来讲是一个不小的数目,可见省领导是多么重视计量工作啊!这对江苏省计量管理所来讲是一件大喜事,大大的鼓舞了全所工作人员的工作热情。

 在那个年代,办理进口设备的手续是非常繁琐的,时间也是很长的。由于我们的工作做的非常充分和及时,在几天之内,就把所需要的进口仪器设备的名称,技术性能指标,从哪个国家进口,价格是多少等都写得一清二楚,很快把报告交给上级有关部门。不久进口的设备陆续到货。安装、调试等工作都是在一九六六年下半年完成的。由于人力物力的增加,技术水平的提高,使江苏省的计量技术工作很快上了一个新的台阶。使我们江苏的计量测试技术水平跃进到全国的最前列(仅次于上海市)。国家计量局的领导同志都对我们江苏省计量测试技术工作非常满意。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工作的干劲都很大,积极性也很高。当时,我是电学科的负责人,在计量检测技术的十大类中,我们电学科负责电磁、无线电、时间频率和声学四大类。在工作中有许多问题老邢都和我商量,带领我们共同去完成。其中有很多困难是靠老邢坚韧不拔的敬业精神和良好的人际关系及他的人格魅力去克服完成的。

二、努力建设好一个新的江苏省计量测试技术工作部门,为江苏省的计量测试技术的长远发展打好基础

江苏省计量管理所于一九五七年成立后,开始设在南京市建邺路一个面积不到二百平方米的平房内,这样的环境根本不适合搞现代计量技术科学工作。后来几经搬迁,于一九五九年搬到南京市夫子庙原省木材公司的一处办公用房,面积不足一千平方米。大家都知道这个地方是全国及世界闻名的文化商业闹市区,噪音大,地方小,根本无法开展工作。面对此情况,老邢一方面带领大家克服眼前的困难,尽量的完成工作任务,另一方面积极向领导机关反映,要求领导解决计量技术检测楼和办公室的问题。

(一)下定决心解决办公用房问题

当务之急,就是为计量技术工作创造一个基本的工作条件,和为那些进口的先进设备、精密仪器营造一个基本的使用操作空间。老邢除了向有关部门反映要求解决办公用房以外,他还多次找到省计委主任汪海粟、省经委主任汪冰石等领导同志请求解决这一问题。当省上批准建设办公楼和计量技术检测大楼后,他又多次找到南京市市长陈扬、南京市规划局局长等领导同志请求解决建筑用地问题。老邢就这样上上下下跑了无数次,终于在一九六四年批准了在南京光华门东街一块一万一千八百四十平方米的土地。另外,老邢高瞻远瞩从长远发展计量科学事业出发,还请南京市规划局在我们办公室的西面划定了一块二万四千一百一十五平方米的土地,留给我们计量工作事业发展规划的用地。经过努力后建筑用地解决了,建设办公用房也就有了希望,全所工作人员对前途充满了信心。

(二)千方百计想办法解决建设资金问题

经过省上领导同志批准把建设两座楼房的项目定下来后,南京市规划局也已划拨了土地,现在的问题,就是解决建设资金的问题。这笔建设资金数目不小,全靠国家拨款是有困难的,到底怎么办?老邢想来想去最后还是向领导汇报,并提出了解决资金的途径。他提出坚持两条腿走路的办法:一是由国家负担大部分;二是由我单位自筹资金解决一部分。省上领导同志听了后,非常同意老邢的意见。建设资金很快得到了解决。

(三)力争加快建设速度

当时老邢把军工产品检测任务放在第一位,对检测质量和时间提出了严格的要求,这是硬任务,必须在规定的时间内保证完成。为了争取时间,加快施工速度,老邢把计量检测大楼和办公室的建设项目称之为戴“军帽”工程,要求施工单位按照军工任务加快速度来完成。在开始施工之前,我所主动为设计、施工单位创造条件,积极向设计部门提供设计要求资料,督促设计院尽快拿出设计图纸来。施工现场,水、电、道路不通,老邢带领全所工作人员参加劳动,很快解决了“三通”问题。施工队伍进入现场后,很顺利地展开了施工。为了加快施工进度,老邢带领全所工作人员多次参加劳动。最后,终于保质保量的提前完成了任务。仅用了一年多的时间,一座崭新的,比较现代化的,面积二千五百平方米的计量检测大楼和一座一千平方米的办公楼拔地而起。全所工作人员很快地搬进了新的办公楼,积极地投入了计量技术检测工作,及时的完成了军队下达的任务,并有力地推动了全省经济的发展。说句实在话,计量技术检测大楼和办公楼的建成,在当时,的确是我们省计量管理所的又一件令人欢心鼓舞的大事,使我们对计量技术检测工作发展的前景充满了希望,坚定了信心,大大地调动了全体工作人员的积极性和创造性,为后来的改革开放、经济腾飞,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三、为计量技术检测工作发展远景着想

老邢为江苏省的计量检测技术工作倾注了他的心血和汗水。他经常阅读有关国内外技术资料和同志们一起探讨计量检测技术工作的前景。他预见到随着国民经济和科学事业的发展,计量测试技术也会有一个相应的飞速发展时期。当时,老邢还千方百计地努力争取到了二万四千一百一十五平方米的土地作为以后计量工作发展的用地。没有想到在“文化大革命”中“造反派”颠倒是非,混淆黑白,把这件事当成老邢的罪过进行批斗和游街,给他的心身造成了极大的伤害。“造反派”胡说什么:“我省计量管理所没有存在的必要,早就该撤消了。原来留的土地也没有必要了。”因此,他们把老邢费尽心血争取来的二万多平方米计量检测技术工作发展用地退给了市规划局。直到二00四年省质量技术监督局用了五千二百万元把那块土地又重新买回来,建设了光华东街五号院的江苏省产品质量监督检验中心所。

一九七七年九月,江苏省在原省计量管理所的基础上成立了省标准计量管理局。这个局成立后,省委组织部除了加强领导班子调进了个别领导干部之外,其余的技术人员和管理干部基本上是原省计量管理所的。随着改革开放、经济发展的需要,一九八一年省标准计量管理局又一分为二,分别成立了省计量局和省标准局,我当时任省计量局办公室副主任。至一九九六年初,两个局又合并成立了江苏省技术监督局。后因为工作任务增加,改名为省质量技术监督局,下设计量所、质监所、纤维检验所、情报所、锅炉检验所、认证中心等若干个事业单位。发展的规模相当可观。如果老邢现在还活着的话,他看到一定很高兴,他会感到他当年的心血没有白费。我这一生基本上从事计量检测技术工作,现在回忆起和老邢在一起创业的年代永远难忘。我佩服他热爱计量工作的精神,他对江苏省的计量工作做出了重大贡献。老邢在上个世纪六十年代对全国计量工作的发展有着重要的推动作用。给国家计量局和中国计量科学研究院的领导同志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并给予他高度的评价。在二十世纪六十年代,许多在江苏省计量工作战线上工作过的同志都忘不了邢子平同志,邢子平同志他永远活在同志们的心中。

  (写于 二OO四年十月二十六,作者是原江苏省计量局办公室副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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