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性的会晤:记范筑先威县会晤徐向前(文/牛连文)

牵牛星 发表于2019-06-23 21:49:50

1938年5月间,中日两军主力 在徐州会战。为了切断中国军队的退 路,日寇沿平汉路南下的土肥原十四 师团曾由大名出 动,侵占濮阳、襥县 等黄河河曲沿岸等 县。范筑先为了迟滞敌人渡河,曾率李相臣的保安营和 石洪典五支队、韩春和六支队、冀镇国十三支队、刘耀庭二十一支队、于耀川二十三支队、栾省三二十六支 队,还有陆子衡的卫队营等万余人,在襥县地区连续和敌人战斗,给日寇 以打击。以后范又率部围困襥县城, 土肥原的主力渡过 黄河后,固守灌县城的日军即弃城向大名逃走。

我十八集团军为了支援徐州会战,也于5月间派 八路军一二九师徐向前副师长率一二九师陈锡联七 六九团、一一五师韩先楚六八九团和曾国华支队等, 越过平汉路,进人冀南大平原,在陈再道东进纵队和

孙继先津浦支队等配合下,“扫荡”盘踞冀南各县城的 土匪和伪军,以及衡水、新河地区的六离会匪。5月15日,又发起威县战斗,歼灭该城的日寇清水部队、盘踞 临清的日寇高桥部队和伪军高德林、崔培德等部,也纷纷弃城向平汉线逃走。

为了“扫荡”鲁北的伪军,4月,范筑先命令齐子修所部进攻盘踞堂邑县城的皇协军第一旅吴连杰部;5月,范筑先命令张维翰第十支队进攻盘踞馆陶城的皇协军第二旅王金甲部;6月15日,又命令齐子修第 支队进攻盘踞高唐城的皇协东临警备军李采题部。经以上战斗,给予这些匪伪以重伤,收复了鲁西北的所有县城。至此,冀南和鲁西北两大抗日根据地连成了一片。

为了加强鲁西北抗日军和八路军的联系,范筑先 将军接受中共鲁西北特委的建议,决定在收复濮县 后,亲自去山东和河北交界的威县城与徐向前将军会 晤。在范未动身前,就由中共冀鲁豫省委代表张霖之 派胡超伦先去联系,决定于6月21日范筑先司令与徐向前副师长在威县城会面,交换关于加强鲁西北和冀南两抗日根据地联合抗日的意见。范筑先于6月17日由濮县王堤口出发,随行的有高级参谋袁仲贤,政治部副主任姚第鸿,范县县长周子明,驻巨野的十一支队司令牛连文和《抗战日报》记者吴锼等。路过观城 住了一夜,解决了观城县长姜鸿元因为收缴枪械、组 织自己的武装激起的将军寨民团暴动的事件,将中共 膜县县长张舒礼和姜鸿元对调,平息了地主的反抗。第二天下午2时,到了我第十支队防地冠县城。因为 范筑先在濮县抗击日寇两个月,受到了冠县民众的爱 戴,全城人民和部队都出城列队欢迎,范对民众和部队讲了话。在冠县休息了一夜,于21日晨由冠县出 发,随行人员又增加了第十支队司令张维翰,参谋长周子珊,在兴庄渡过了卫河,于上午12时左右到达了威县。

八路军和威县民众对抗日老人范筑先将军的到 来表示热烈的欢迎,进入威县境就看到所经过的村庄都贴着“欢迎抗日老人范专员!”“欢迎劳苦功高的范司令!”等标语。在威县南关举行了万人欢迎大会,由徐向前副师长代表八强军致欢迎词,大意是:“范司令 是山东省的抗战老人,七七事变后他拒绝了韩复榘南 逃的命令,团结鲁西北各阶层人民高举抗日大旗,建 立起鲁西北抗日根据地。范司令这样大的年纪了,还 为挽救国家民族的危亡而奔波劳碌,这种坚决抗战的 精神,值得我们学习。今后我们两个抗日根据地,应更 加团结合作,密切配合,以打击日本帝国主义,将日寇 侵略军驱逐出中国去。”

接着,在一片欢呼声中范筑先对群众讲话,介绍 了鲁西北的抗战经过。他说:“七七事变后,中国华北 战场的军队连连败北,很快都退到黄河南去了。我也 接到了山东省主席韩复榘叫我率领鲁西北的军政人 员和保安部队撤退的命令。但是我认为国家养兵千 日,用兵一时,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日本人要灭亡我 们的国家民族了,决不应当丢下老百姓逃跑。因之,我 率领自己的一营人留在黄河以北坚持抗战,经过大小 数十战,粉碎了日寇的攻势,扫除了汉奸政权,建立起 鲁西北抗日根据地。”对于我们党在鲁西北抗战中的 作用,他说:“日本侵略军进人山东后,鲁西北的一般 官吏和军人都受恐日病影响,对于抗战,抱逃跑主义。 我们从济南聘请来二百几十名平津流亡学生,他们组 织起政治部,派服务员到农村各种武装里做说服工 作,使很多人走上了抗日道路。这些青年不爱财,不怕 死,工作热情很高,给了我们以很大的推动力。如没有 这样一些青年参加我们的工作,发动鲁西北抗战是不 可能的。”谈到他的部队,他说:“我们最初抗日时,只 有一营武装,日军侵入后,烧杀奸淫,激起全鲁西北民 众的反抗,各色武装纷纷而起。我们为了抗日,就收编 了大量的绿林武装、散兵游勇、民团等为支队。这些武 装对打日本是积极的,但有的纪律还不够好,需要派 政工人员进行改造。”对于汉奸和顽固派对鲁西北抗 ,曰'政权的污蔑,他在会上也进行了批驳。他说:“有人 自己不抗日,对我们艰苦斗争不加援助,说什么我们 的抗日武装全是“土匪”,还夸大地说我们部队什么杀 掳奸淫。这些话完全是造谣。也还有一种别有用心的 人攻击我们,说我老范红了,山东红了半个天,可惜我 们还不够资格(台下的群众热烈地鼓掌欢呼)。”最后他盛赞八路军的英勇善战,说:“你们的军队素养很 好,治军很有办法,士气旺盛,作战勇敢,我们要向你 们学习。对于八路军的热情欢迎,他说:“我们做的工 作很少,缺点也很多,受到这样隆重的接待,实在不敢 当,在这里我们向毛主席、朱总司令、徐副师长和八路 军全体同志致谢。”

第二天上午正式开会,参加会议的八路军方面有 一二九师副师长徐向前、冀南军区政治部主任刘志 坚;鲁西北抗日部队参加者除范筑先外,还有张维翰、 姚第鸿、袁仲贤、周子明、牛连文等。在会上,徐向前分 析了徐州失守后的抗战形势,阐述了毛主席的“论持 久战”的思想,认为日军是个战斗力很强的法西斯军 队,他们国家的财力也很强。我国是个弱国,部队战斗 力弱,必须加强团结,发动民众,坚持持久战争,才能 打败日本。刘志坚和张维翰都对加强冀南和鲁西北抗 日武装的联系做了发言。范筑先完全同意徐向前的意 见,经过协商双方达成了以下协议:(一)建立情报联 系,双方一方发生军事情况互相通知;(二)冀南由八 路军负责,鲁西北由范筑先抗日武装负责;(三)八路 军不到鲁西北收编部队,所有各色武装均归范筑先收 编;(四)冀南鲁西北的干部可以互相交流;(五)由冀 南代鲁西北培训军政干部。

中午,徐向前要设宴招待范筑先一行人员。范谢 绝说:“国难期间一切从简。不要酒,不炒菜,就按八路 军会餐那样就好了。”徐同意了范的意见,中午就弄了 四个洗脸盆的燉菜端了上来,摆了一大桌子。徐副师 长、刘主任、范若一县长等陪着范司令和张维翰、牛连 文、袁仲贤、姚第鸿、周子明等吃起来。大家有说有笑, 气氛活跃和谐。范对这种宴会形式很感兴趣,连说: “咱们回去也要这样办,以后要严禁饮酒和大吃大喝 的作风。”饭后徐、刘和范一行人员合影留念。

 晚上,徐到范的住处,两人谈到夜间两点,谈话具 体内容不清楚。但从范回来后的言谈中我们听到增加 了很多新名词,什么抗日的军队、抗日的政府和抗日 的群众三位一体啦,什么批评和自我批评啦,什么民 族革命战争啦等等,证明威县之行使范受到一次很深 刻的教育。

一个早晨,范筑先由刘志坚主任领着参观了八路 军东进纵队政治部的俱乐部活动。刘对俱乐部的活动 作了详细的介绍。在参观的时候,范问张维翰说:“你 们十支队是否也有这样好的俱乐部?”张回答:“我们 也有倶乐部,但没有人家的好,我们要向他们很好地 学习。”参观完了,范筑先恳切地对大家说:“刘主任给我们介绍的情况和你们看到的东西,要好好记一记, 今后咱们部队的连队俱乐部也一定要办得像八路军 一样。”

另一个早晨,由徐向前亲自陪同,范筑先参观了 参谋训练队,看了一些战例和沙盘作业。徐亲自介绍 了威县战例,他说:“我军将威县城包围后,选择敌人 防御薄弱地方,六八九团的一个营一举攻入城内,展 开激烈的巷战,毙敌百余人,清水部队遂弃城向邢台 逃窜了。”徐把当时作战的沙盘一一作了讲解,给我们 以很大鼓舞。

第三天早饭后,在徐向前等八路军领导同志欢送 下,范筑先司令一行人离开了威县。

因为点编王来贤的民军第一路,在距北馆陶30 多里的东自寨逗留了一天,才回到了我十支队的防地 北馆陶县城。范筑先大半生在旧军队中渡过,对军阀 混战深恶痛绝。在民族存亡千钧一发之际,找到了挽 救民族危亡的道路,接受共产党的领导,发动了鲁西 北的抗战。在轰轰烈烈的民众运动推动下,思想不断 提高;又经过威县之行,亲眼看见了以前像神话般传 说的红军和红军的高级将领,认识到红军战斗力之所 以那样强大,主要是有良好的政治素养和严格的纪 律,旧式的雇佣军队是完不成民族解放战争任务的。 因之,他回鲁西北后,即积极装备整军,到馆陶的当 天,就把他收编为第二十五支队的王金甲部千余人调 进了馆陶县城,对王金甲和他的军官说:“你们愿意跟

随我打日本这是很好的。但是要想打败日本,必须像 八路军那样有坚定的政治信仰和良好的纪律,在这些 方面你们是非常不够的。因之必须整顿,和十支队合 编,在十支队带动下,锻炼成一支抗日的劲旅。”当即 将二十五支队缩为一个团,王金甲调任十支队副司令 兼第三团团长,然后集合王金甲部队训话。

范筑先改编了王金甲部队后,第二天上午又参观 了第十支队机枪营的军事演习。范的评语是:这个营 军事动作很熟练,士气也很旺盛,武器也很精良,一定 要把很多收编的部队都整顿成这样的部队,才能打败 日本帝国主义者。

检阅完了机枪营,范又召集十支队部分领导干部 和跟随去威县的人员讲话。他说:“这次威县之行,我 们受到八路军负责干部的热情接待,还领着我们参观 了他们的部队,人家八路军各方面就是好,我们必须 很好地向八路军学习。”并指示张维翰、姚第鸿等政治 部负责同志,回聊城后要大力贯彻在威县和八路军达 成的协议。姚第鸿说:“司令收编的那些绿林和民团编 成的支队对我们派去的政工人员有抵触情绪,不像自 己的十支队这样尊重政治工作。”范说:“新和旧就是 有斗争的,你们就得耐心地做工作,怕困难哪能打败 日本呢?”

午饭后,范筑先和张维翰、王幼平、刘志远等十支 队主要负责干部在一起照了相,然后和姚第鸿、袁仲 贤等返回聊城。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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