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1948至1949年在腾甲庄胶东育儿所工作(姜淑珍口述 /于家广整理)

15960 发表于2019-08-04 17:52:49

    我叫姜淑珍,今年93岁,家在乳山市城区街道腾甲庄,年轻时曾在胶东育儿所工作过,虽说已五六十年,别的事很多都记不清了,但这段经历却永远无法忘记.

自愿报名
    我的老家是莱阳阮上镇七岌村,那时家中除了父母、还有一哥、一妹,我是老二,在家里编席子。
    1948年春天,有两个20多岁的女同志到俺村招人,说是到育儿所看小孩,按月发工资。我父母觉得这个事挺好的,就让我报名参加。经同意后,我们用了两天一宿的时间,走到乳山腾甲庄村的胶东育儿所。当时所长是个女的,姓刘,五十多岁.司务长是个男的,姓梁,30岁左右,经常赶马车负责买菜什么的。所里的地方挺大的,听说是大地主住的房子,有四五百间,最前面的一排临街,有十几间,共3个大门。院子里最后是一大排房子,再后面是个花园。院子东面有一栋二层楼,所里好吃的东西都放在那儿,大一点的孩子往往趁人不注意私自去拿着吃。所里还有滑梯、大木马等玩具。当时共有五六个工作人员,照顾20多个孩子,孩子中小的只有几个月,大的有八九岁。几个月的有专人照顾,喝奶粉,是日本产的。当时我拿了一个空奶粉纸箱子盛衣服,一直保留了多年。大点的孩子主要吃馒头、米饭等,睡在木床上,床上铺着毯子,有专人看管。我们工作人员吃住在所里,为小孩做饭、缝衣服,都有专人。其中衣服是手工缝的,我也帮着缝过。有个厨师不干了,我还帮着做过一段时间的饭。
    我的主要工作是照顾那些会走的孩子,照顾吃喝,拉屎尿尿,陪着玩。还记得有个七八岁的孩子叫王希善,家在育儿所的南面,经常领一帮村里的小孩与所里的孩子一起玩,有时玩恼了,也相互打架。后来,王希善当上了腾家庄村的生产队长。
所长介绍对象
    由于我工作出色,又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刘所长主动把当时在所里干厨师的孙吉焕介绍给我,那时他三十多岁,是单县五竹园镇五竹园村人,1937年入伍,当过侦查兵,干过5旅13团1营1连2排排长,参加过多次战斗。有一次带领战士执行任务,与日本鬼子遭遇,被包围,是于得水解救了他们。在1948年道头战斗中,他左肩软组织和右腕口被炸伤,是三等乙级伤残,复员后在崖子镇田家村工作过,再后来到育儿所当厨师。我们俩很快就结婚了,住在院里的两间房子里,所里的全体工作人员都参加了婚礼。在这之前,司务长也与所里一个姓姜的同志结了婚。
    1949年,我生了大儿子孙祥军,小名叫“建国”。之后就离开了育儿所,在腾甲庄落户,再后来,政府在腾甲庄村分给我们7间房子。离开育儿所时,刘所长还介绍我入了党,可惜材料后来丢失了。
    大约一年后,我丈夫也回家了。后来他在夏村街上的老县政府食堂做过饭,再后来在糖厂工作。三年自然灾害时回家务农,一直到1979年3月5日病故,那年他才61岁。
寻踪感恩
    转眼五六十年过去了,我时常想起那些自己照顾过的孩子,想知道他们现在生活得怎样?其实那些孩子也想着我们,有人回来寻找过。不过,当年的工作人员现在大多已去世了。十几年前,烟台一位威海两位妇女一起,结伴到腾甲庄村,寻找胶东育儿所。因为老房子拆了,所以没有找到,就在她们失望地准备离去时,碰到了我们村的王希善,就领着到老地方看,并照了像。王希善又带她们找到我。我一眼就认出了她们三个人,并叫出了小名。她们也认出我了,四个人激动得抱头大哭,久久不能平静。她们说,自己现在都成为孩子的妈妈了。我们聊了一个上午。临走时,每人硬给我一百元钱。我送到北道上,依依不舍。与她们一块来的还有市报社、电视台的人,并对我进行了采访。
    2010年10月29日上午,沈阳药科大学的退休教授金建文来我家,拉着我的手,声音几乎哽咽。他说,1946年,自己刚满月就被送到胶东育儿所,身为“战邮干部”的父母去了东北,自己在所里生活了8年。1954年8月,表哥把他带回到东北父母的身边。他眼圈湿润地说:“这么多年来,我经常做梦,梦到胶东育儿所,梦到儿时的‘母亲’。今天夙愿终于实现了。”
    我们两人聊了许多关于胶东育儿所当年的事,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年代。他离开时,掏出1000元钱,执意塞到我手中,表示感恩之意。
    我现在生活很好,有四个儿子、两个闺女,轮流在儿子家住。他们都很孝顺,村里也给照顾,我生活得很幸福。(姜淑珍口述 于家广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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