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线战马

    战马在战争年代是不可轻视的战斗力。千里行军，为人所骑；火线作战，担负通讯。战马与战士有一种难解难分的情缘，平日里我们见了战马都喊一声：“哎，老伙计！”这就是战士对战马的亲切称呼。

    1947年，我们的纵队正在鲁西南地区与国民党军队作战。当时正是连绵雨季，行军、作战常常是浸泡在泥里水里。有时，水没膝齐腰，白天晚上急行军，路十分难走。由于环境艰苦，交通运输工具缺乏，马匹就成了最重要的交通运输工具。我们纵队有一个骑兵班，报社送稿、送报以及战地采访，都要使用战马。战马成了完成任务的保障。一天下午快5点钟了，报社派我骑马去70里以外的战场上组织战地报道。刚下过雨，路上、野地里，“一片汪洋”。有时小树也淹没在水里只露着树梢，连路都很难辨认。我骑的那匹大黑马，好像猜出了我的心思，只顾昂着头，嘶叫着，在水里深一脚矮一脚地向东走。等走出十多里路时，天也渐渐黑了下来。我小心翼翼地骑着大黑马，在墨黑的旷野里行进，真有种“夜半临深池”的感觉。后半夜，雨下了起来，而且越下越大，使我连马形都看不清了，只是隐隐约约，朦朦胧胧，好像整个大地都在移动。马行走时的荡水声、响鼻声、咀嚼声混杂在一起，远方的枪声在回响，我的心中也在企盼着早一刻到达战地。到天快亮时，我终于到达了前线。当我完成了采访报道后，回想起这段经历，深感到“老马识途”这句成语是千真万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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