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赤心献泰山(文/汝永山)

长清纸房 发表于2019-11-17 18:02:20

他一心想的是如何建设好泰山

    1959年9月,山东省林业厅介绍张耀南到泰山林场任场长。他到泰山后,立即登上泰山实地勘察。随后,提出了泰山的经营方针应由造林为主转向经营管理为主,同时开展多种经营。他说:“泰山是风景山,树长大了也不能砍伐,不搞多种经营,光伸手向国家要钱,国家的钱哪里来啊?我们通过多种经营,先争取部分自给,再自给有余,给国家做出贡献。”

    美好的理想必须立足于解决实际问题。耀南同志历来是实事求是的模范。当时正是三年严重困难时期(1959-1961年),林场80%的工人工资是29.64元,而且上有老,下有小,根本没法照顾家庭。因此,相当一部分职工思想不安定。张场长召开分场负责人会议,坚决贯彻中央“保人、保畜”的指示,一方面要求大家加强政治思想教育。讲清困难是暂时的,要坚信党中央、毛主席一定会领导我们渡过灾荒。另一方面要求大家为职工解决生活实际问题。为此,1960年初,他给在肥城工作的刘太东同志写信:“太东同志,请你支援我一部分南瓜种子,我在泰山要保人保畜。”太东同志立即派人送来一麻袋南瓜种子。于是在全场掀起大种瓜菜的活动。张场长和传达员还开展竞赛,看谁种得好。张场长经常戴着破草帽,穿着露肩膀的汗衫在地里干活。这一年,泰山林场瓜菜大丰收。张场长说:“咱吃不了的,还可让离家近的背家去,帮助家庭渡荒。”张场长不多占公家一粒粮,和工人一样“瓜菜代”。他有肠炎病,经常拉在裤里,王芳同志常提着他的裤子在水边涮洗。张场长真象家长一样,谁家有困难,他二十、三十的帮助。靠着张场长的崇高威信产生的号召力、凝聚力,林场的工人队伍保住了,林业生产也上去了。全年收各种杂粮22090斤,收瓜菜18万斤,造林9185亩,修枝、抚育3万亩。1962年,一位同志面对泰山郁郁葱葱的林子和生龙活虎的职工队伍,深有感触地说:“还是张专员搞得好,我在莱芜,一个林场连场长都跑了,光剩下一个会计。”

    1960年春,他根据国家林业部指示,亲自起草了泰山林场1960年-1967年八年发展规划。为使规划切实可行,他对各分场的情况进行了充分的调查研究,掌握了大量的资料。又经过反复地讨论、修改、补充,经过一个多月的紧张工作,一个鼓舞人心的万余字的规划定稿了。60岁的老人了,并患有高血压症,这一切他都忘记了,每天忙到深夜12点。他的老伴王芳说:“这个老头子象着了魔,有时刚睡下,说又想起个问题,拉开灯又写起来。”规划既体现了“以林为主,多种经营”的方针,又体现了泰山是中外驰名的风景山的特点。规划提出:在八年内,配合泰山周围其他建设项目,使泰山体现出雄伟、庄严、朴素、美丽、壮观的风格。把泰山建设成一个“四时有花、无时不绿、树种丰富多彩的山岳公园。”使泰山“绿化、美化、香化、经济化。”这个规划很快批转全区,成为泰安林业战线的一面旗帜,产生了很大的影响。张场长年老有病,又加上因坚持实事求是,以党的事业为重的正确意见受到错误处分,心里又是何等痛苦!可是,这一切他都丢在脑后,想的只是如何建设好泰山。1962年,从山东师范学院调来的一位副场长曾对张场长说;“反右倾时咱都是受处分的……”张场长立即制止:“不要讲这些,这只能泄气,你来了咱就研究如何把泰山建设好。”

    多种经营,在泰山林场是个薄弱环节,而且阻力很大。张耀南就紧紧围绕八年规划,亲自抓多种经营工作。他先后抓的多种经营主要项目有:栽苹果树、种白腊、紫穗槐,养新疆细毛羊,喂鲁西大黄牛,引进东北梅花鹿,扩大养蜂业,开办综合加工试验厂等。当时从总场到分场,对多种经营也和林业生产一样,年年季季有计划、有总结。全场上下真是一派自力更生建设泰山的蒸腾景象。到文革前的1965年,就取得了林业生产和多种经营双丰收。林业生产方面,造林149944亩(其中风景林1333亩,经济林906亩),补植3572亩,成、幼林抚育10万余亩,成林病虫防治58576亩,开防火线35,4公里,修建林道15.6公里。多种经营迈出一大步,其中林粮间作,收粮34356斤,收干、鲜果52457斤,采药2094厅,收紫穗槐、白腊等编条15910斤,养牛63头、猪63头,鸡160只,养蜂68箱,收蜜2620斤等。全年多种经营总收益47043元,比1964年增长三倍。张耀南对多种经营确实时时放在心上,如,1966年春,当时他正在黑龙潭水库西坡蹲点办劳动大学,一天晚上已深夜12点多了,西坡牛栏里老母牛叫个不停,耀南同志立即穿好衣服,拿着手灯、拄着棍子赶到牛棚,当饲养员王福元告诉他:“今天刚把小犊分到竹林去,母牛是想小犊。”他这才放心地回到宿舍。再如:1966年底,全场职工集中在总场搞“文化大革命”,一天中午,耀南同志游行回来,刚摘下纸帽子,在伙房的面案上要吃饭,忽然看见岱顶分场的炊事员郭培法同志,他立即问:“老郭,三岔的牛养得怎么样啊?今年下了几个犊啊?”1970年秋天,他还没解放,自己带着面条、火烧,到中天门下边的养鹿场向李洪月了解情况。可是,总场却有少部分同志不能正确理解耀南同志的意见,并对其横加指责和批判。但张耀南同志最终经过自己的正确实践和模范行动,赢得了广大职工的拥护和爱戴。如:1960年正是自然灾害时期,农民上山割一担山草能卖七八块钱,而林场雇佣临时工,每天只能开一元二角五分。在这种情况下,各分场通过公社、大队求援劳动力就显得十分困难。但有的领导却在这时硬是调集大批临时工清扫盘路,要求把石头缝里的草也得拔掉,说这是泰山工委书记的指示。对此张耀南同志立即提出尖锐的批评,并做了十分耐心的说服工作,他说:“衡量意见是否正确,应以是否有利于泰山建设为标准。就是工人的意见,只要对泰山建设有好处,也得按他的办。”

    有一技术员反对耀南同志在林场搞多种经营,说:“搞多种经营是不务正业。”而且经常顶顶撞撞。针对个别同志的这种意见,耀南同志说:“苏联的单一经营不适合泰山,不能照搬苏联的一套。”直到1962年,中央把“多种经营”纳入林业方针,才进一步统一了林场的经营思想。后来专署林业局决定把这个同志调出去。在征求耀南同志的意见时,他却说:“如果调骨干支援后进单位,我没意见。如果因为提反对意见就调出去,我不同意。我们提倡民主办场,让大家充分发表意见。如果把提不同意见的人调出去,这对民主办场是个打击。”张耀南全身心地扑在泰山建设事业上,赢得了广大职工的尊敬,可是,有少数人却在“文革”中对他进行迫害。即使如此,职工们仍心向张场长。1966年12月,“文革”中全场职工第一次大集合的头一天晚上,会议刚开始,忽然,地委的张廷惠到会上宣布:“撤消张耀南党内外一切职务。……”话音没落,1965年已调到泰汽的铁工李忠友高喊:“你是哪里的东西?来镇压林场工人?张耀南有什么问题?揍他!”会场一下子乱了,好多工人出来追赶张廷惠。1967年3月,中央号召解放干部后,竹林、加工厂、巴山、灵岩、桃花峪等单位的好多同志对我说:“咱张场长该解放了吧?”1967年,耀南同志小便不通、插管放尿时,牵动了老工人张传圣的心,他告诉我:“老头不行了,尿不下来会憋死的!”当天晚饭后,他气乎乎地锁上传达室,到红门找张树青去求偏方。当时,和造反派夺了权,而且制造恐怖气氛,谁不跟他们的指挥棒转就斗你、开除你。可是,广大工人把对他们的憎恨埋在心底,硬是不和他们一条心。群众意志是这几个小丑转不动的!1971年11月,地区农林局开会时,一些兄弟单位对泰山林场压着耀南同志不解放十分不满,有人提意见说:“康局长,张耀南有什么问题啊?为什么不解放他?咱农林局该问问吧?”这一问提醒了康旭东同志,他指着林场革委会副主任李心如说.“心如,你说张耀南有什么问题?”“你认为张耀南问题复杂,交给我农林局,今天交给我,我明天宣布解放。”这就是1971年12月解敖张耀南同志的由来。我电切身感受到,拥护张耀南同志的人是不会孤立的。1967年8月,我因被冠以“给分区主任喊冤叫屈,给张耀南翻案”,被“迎头痛击右倾翻案妖风”,下放到扫帚峪分场监督劳动。我当时也没抬不起头来的感觉,相反,在列席会场“服务员”会议时+和造反派头头千了一仗,我说:“你说张耀南不民主,你更独裁,是你镇压群众保起了韩一峰。”各分场服务员没有一个替他说话的,因为都有实际感受。我走到哪里就畅谈自己的观点,同志们还都愿听。再说,我在扫帚峪分场上山担柴时同志们都让我少担点,特别是韩秀贵同志,还帮我捆好、插上担子。我虽受前后两个造反班子的惩治,但我从内心感到广大工人同志对我无言的同情和支持,。这又证实,拥护张耀南同志的人;是得人心的。

    他的心血都流进了劳动大学

    1962年,耀南同志的问题平反甄别了。省委决定恢复他的卫生厅长职务。省委组织部负责同志亲自来泰安请他复职。耀南同志谢绝了。他说:“我在泰山工作刚开了个头,不甘心丢下,我也年纪大了,就让我把余生献给泰山建设吧。”

    1962年5月,耀南同志以极高的政治热情,兼任了山东社会主义劳动大学三分校校长的职务。他认为在现有条件下,施行半工半读,用两条腿走路的方针办学,是为国家多培养人才的最好途径。劳动大学的一些重要文件,他都亲自起草。《关于办劳动大学的初步设想和意见》是他连续几个晚上写成的。我当时做文书工作,他连续几天都是早晨一上班,就交给我一部分草稿誊清。劳动大学是个新事物,不少教职工,包括一部分领导干部认为劳动大学不是正牌子,经费又很紧张,一部分靠学生的劳动收入来解决,很麻烦,很费脑筋。因此,不愿在这里工作。耀南同志却拼上命地干,他分工抓劳动大学(劳动大学和泰山林场是两个牌子、两本帐,一套领导机构),把家搬到龙潭水库西坡安营扎寨。他亲自指挥学生发扬“抗大”精神,自己动手建起了校舍,并把竹林分场定为劳动大学的实习基地。他倡导民主办学,除了听取教职工的意见,还十分注意倾听学生的意见。学生会开会,他几乎每次都到。同学们一致把老校长看成精神支柱,似乎没了老校长一切都不复存在了。1964年,省里决定劳动大学下马后,耀南同志立即赶到济南急切地申明:“我们的学校有千万条理由办下去,没有半条理由下马。”省里领导同志感到张耀南同志办的三分校确实有成绩,决定给他留下一个高专班、一个中专班继续实验。为了进一步办好学校,他又亲自到江西共大参观学习。1965年暑假,在泰安地区招了两个中专班,专为社队培养林业、果树技术人才,实行社来社去。在教学中耀南同志提出“在干中学,在学中干,边做边学,边学边做”,要培养“能文能武,能上能下”的人才。如上果树修剪课,先在课堂上学理论,大量的时间是实际操作。开始,由山东省果科所的老技工一边讲、一边剪,然后学生们爬上树去亲自操作。学生们普遍反映学到了真正的本领。张耀南同志把全部心血都倾注在劳动大学上。他似乎一刻也离不开劳动大学。一次,学生要求老师能在劳动现场解答一些问题,老校长立即安排有关教师在劳动现场跟班,他也亲自上了山。晚饭后,他感到血压又上去了,但仍去参加学生会的会议。会正开着,他突然昏迷了,从椅子上滑了下来,同学们立即把他抬到泰山疗养院。医生研究了住院治疗的方案。可是没住两天,他“违背”院规,又回到劳动大学。张耀南同志非常重视科学研究工作,学生们搞的科研项目,他都挂在心上。一天,忽然下起了大雨,一直持续了两个多小时,这时他立即想到刚出苗的实验苗圃,水一漫灌,小苗要受损伤,会影响实验结果。于是他戴上草帽、拄着粪叉就赶到苗圃地放水去了。王芳同志说:“他提着鞋回到家里时,淋得象落汤鸡。”

    张耀南同志离开我们已21年了。但每每想起他生活、工作的片片段段,便立即勾起一大串的回忆。他的事迹说不完啊!

    张耀南同志是一位真正的共产党人,他永远活在我们心里!多年来张耀南同志的光辉形象时时在我脑子里浮现,逐渐形成了一个概念:

 耀南精神广流传,发动抗日功非凡。

和平时期不居功,终日操劳如春蚕。

坚持原则不让步,宁丢乌纱腰不弯。

共产党人好楷模,青松挺立东岳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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