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忘怀的西南剿匪岁月(王岐山口述/于书淦朱树森整理)

大芦头村 发表于2020-01-20 19:25:31

    我叫王岐山,今年83岁,是文登市小观镇大芦头村人。1949年2月15日加入中国共产党。虽然已经结婚,生有一个女儿,也就是说上有父母,下有妻女,但看到村里青年踊跃参军,壮年争先恐后南下支前,我一个共产党员,能甘心落后吗?可我去报名参军,政府不要我,说我是独生子女。回家后,我仍然不死心,过了一段时间,我又去报名,甚至是哀求,我终于被批准参军了,到夏村报到,编到东海三团,后来整编到二野十七军十团九连。

    我随二野南下追击溃败的国民党军。有句话说“秋风扫落叶”,当时的形势就是这样,国民党兵败如山倒,溃不成军,跑的比兔子还快。我们摇着木船,冒着敌人的炮火打过了长江,进军江西,追击白崇禧的残部,一直打到贵州,可以说是所向无敌。逃到台湾的蒋介石不甘心灭亡,派遣了大量的特务到西南地区,组织溃退到这里的散兵败将,网罗整编山里的土匪,妄图阻挠解放军在西南地区站住脚。西南地区成为匪患最严重的地区,土匪化整为零,凭借熟悉当地的地形地物,频频骚扰刚刚开进来的解放军,破坏新成立的政府,杀害积极群众,闹得人心惶惶,民不聊生。我们连的丛指导员就是在追击土匪时,牺牲在土匪的冷枪下。上级命令我们团组成武装工作队,深入山区,同敌人展开针锋相对的斗争,务歼顽匪,为解放区的工作扫除匪患。

    我当时是武工队的一名班长,带领战士们化装成当地群众,翻山越岭到山沟里的一个个小村子。这里的村子都很小,多的十几户人家,少的只有几户人家,零散地坐落在深山大沟里,生活极其困苦,受尽了土匪的欺凌、掠抢。我们的到来,开始他们不了解,总是躲着我们,关门闭户,不敢接近我们。我们真诚地为群众挑水、砍柴、种地,慢慢地他们受到感动,对解放军有所了解,看到了希望,为我们提供情报,收集匪情。

    白天,土匪龟缩在山里。这里山多,山山相连,沟沟错综,林大树密,山上有许多天然形成的山洞。土匪多是当地人,白天钻在山洞里,窜在山沟里,可是他们也要吃东西、用东西,憋在山洞里久了,月黑风高,就窜出来,到村里抢吃的用的,了解解放军的情况,乡亲们受尽了匪患之苦。

    土匪出没无常,善于钻山沟与我们捉迷藏。我们在明处,土匪在暗处,很难掌握土匪的活动规律。我们抱着“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想法,深入山区追击土匪,奔波了十来天,也没有见到一个土匪的踪影。由于我们是北方人,受不了南方的潮湿环境,多数战士都患上了骨关节痛。在山沟里,水土不服,或是饮用了有毒的山水,我们班的战士都患上了眼病,我的最严重,好几天看不见东西,多亏当地山村的群众,采集当地的药材,给我们提供土验药方,才治好了眼病。我们深深理解到军民鱼水情的重要,只有密切联系群众,依靠群众,才能取得剿匪的胜利,完成上级交给我们的任务。

    我们化装成当地山民,白天帮老乡劳动,深入到群众中了解情况,做土匪家属的思想工作,让他们想方设法说服躲在山里当土匪的亲属,放下武器,到当地政府投诚,瓦解敌人。对于那些顽固不化、负隅顽抗、血债累累的惯匪,我们采取围而歼之。在晚上由老乡带路,摸到匪巢,把土匪堵在土匪窝里,瓮中捉鳖,把土匪消灭掉。

    有的土匪很狡猾,再加上国民党派来的特务的唆使鼓动,专跟解放军做对,躲在暗处,放冷枪,袭击我们。常言道:明枪好躲,暗箭难防,我们多次遭到这股土匪的猖狂袭击,有的战士就是牺牲在追击土匪途中的冷枪下。这股土匪没有固定的巢穴,打一枪换一个地方,依仗着他们熟悉这里山高沟深林密洞多,躲躲闪闪地跟我们玩游击。好几次,我们根据老乡提供的情报,进山围剿,都扑了空。这股惯匪多次逃脱了我们的围剿,就更加狡猾了,行无踪迹,活动猖獗,手段残忍,窜到我们视线以外去洗掠弱小的山村,杀害山民,民愤极大。我们发动群众,撒开人民战争的天罗地网,终于揪住了奸诈狡猾的土匪尾巴,把他们压制在一条两边是峭壁的深山沟里,他们在特务的鼓动下,负隅顽抗,激愤的战士勇猛地进击,终于全歼了这股作恶多端的土匪,为乡亲们除去一害。

    由于我在剿匪战斗中表现勇敢,被上级提拔为连队的副指导员。我们驻扎在贵阳城外的山区,主要任务是清剿残余土匪和国民党特务,保证新建立的地方政府能正常工作,保护人民群众能安居乐业,重建家园。这时候,虽然战事不多,大股土匪都被清剿了,残余的零散土匪和特务转入了地下活动,斗争形势依然严峻,偶尔有零乱的枪声响起。我们配合当地政府,开展肃清残敌运动,这比正面战场上的冲锋和同大股土匪战斗,更加艰难复杂,我们时时绷紧战斗的弦,丝毫不敢松懈。经过一年多艰苦战斗,彻底肃清了西南地区的匪患。这是新中国为老百姓做出的一件了不起的大事。土匪在中国由来已久,经过了几个朝代,匪情复杂,盘根错节。但是,有毛主席的领导,我们终于将匪患同赌场、大烟馆、妓院四大恶性肿瘤彻底清除了。

    由于长期在深山密林中剿匪,南方的阴雨天气和潮湿环境,使我换上了严重的关节炎,伤口经常发作。1954年2月,领导安排我转业到重庆市第一建筑公司疗养院任副院长,一直工作到退休。

    (于书淦朱树森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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