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破班长王世安(王世安口述/宫慧芳整理)

登登口村 发表于2020-01-20 19:52:44

    我叫王世安,1931年3月出生于张家产镇登登口村。我是1947年2月参军,1949年7月加入中国共产党。1947年2月至1950年,曾任胶东9纵26师爆破班班长。1950年至1955年在福建闽南空军工作。我先后参加过胶东保卫战、济南战役、淮海战役、渡江战役等,其中在胶东保卫战中,腰和耳朵被炸伤,至今留有后遗症,立了四等功四次。

    我一定要去参加八路军

    那年我刚满17岁。那时候,家里特别穷。虽然家里人口不算太多,除了老爹老妈,我还有一个妹妹。可是,我们受着地主的残酷压迫和重重的剥削,日子过得实在是太艰难了,真是一点滋味也没有。这样,我就想着去当兵。当时老妈不同意我去,生怕我在打仗时死在外面。可是老爹他不管,希望我去当兵,将来也许有点出息。这样我就做老妈的工作。我死在战场上,她就光荣地当个烈士家属,倘若我活着回来了的话,那我就更好了。当时啊,我就这么个想法。不管说么,我一定要去参加八路军,到部队里去锻炼锻炼。

    我光荣地参军了

    当时文登县政府在万家庄那里征兵,我就欢欢喜喜跑到那里去报的名。后来新兵营里用兵,我就安排在这里面。1947年1月份,我被调到威海。当时接到上级指令,国家用兵,不管你糙的也好,好的也好,国家都需要来保家卫国。上级领导看我小孩也不错,一股子机灵劲,就要我在东海军分区当通讯员。1947年7月,国民党全面进攻我们胶东半岛。前沿部队急需用兵。于是领导就动员我上前线,参加主力部队。我一听,心里想,这下子就痛快啊!上了前线,去和敌人战一战,拼个你死我活。我死了的话,家里人跟着光荣,知道儿子是为了革命而死,死得其所。如果能侥幸活着的话,咱还能为国家出力,也不错啊!我当时就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奔赴了杀敌的最前线。

    我一定要炸掉它!

    抗战胜利后,以蒋介石为首的国民党反动派不顾全国人民和平的愿望,撕毁了“停战协议”,再一次置老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

那时,我被整编到华东野战军第9纵队26师3团2营5连2排2班,整天训练。这支部队是27军的前身,是许世友司令员领导下的一支精锐的主力部队,打仗很勇猛,国民党部队一听到和他交战的是这支部队闻风丧胆。当时,排长安排我担任2班班长,我很不愿意。因为我感觉到,2班是爆破班,我一个乡下来的毛孩子怎么能胜任这一重要的职务呢?我也没有作战经验。尽管不愿意,可军令难违啊!在部队上,班长听排长的,排长听连长指挥,一级一级地听从指挥。于是,我就刻苦训练,怎样拿炸药,怎样引爆,怎样去摧毁敌人的暗堡。

    国民党部队及早地在古陌岭修了暗堡。那位置就在现在威海市府一带。他们的轻重机枪架在工事上,一齐地向我们开火。整个战场硝烟弥漫。只听得那子弹“嗖嗖”直响,那炮声惊天动地。而我们队伍的武器很弱,处在相当被动的局面。蒋介石的部队猛烈地扫射。炮弹在我们身边开了花。我们的战友一个一个地倒下了,死伤惨重。猛烈的火舌,打得我们根本抬不起头来。在这千钧一发,生死攸关的紧急关头,我挺身而出,身体的右边绑的炸药,左边捆着四个手榴弹。看着国民党的碉堡喷出来的火舌,向我们的同志疯狂地横扫过来。我们班有十二个人组成,可现在就剩三个人。仇恨的怒火燃烧着我的全身,望着那个碉堡喷出来的火焰,我心中只有一个信念:“我一定要炸掉它!”我躬着腰,慢慢地向前移动,生怕敌人发现了目标。赶到离碉堡不远处,我匍匐着向前一点一点地挪动着靠近了碉堡,我将炸药小心翼翼地放在敌人的碉堡的内侧的一个小洞处,沉着地点燃了导火线。我一骨碌地滚了下去,正好跌落在敌人修的一个壕沟里。只听到“轰,轰”的一阵巨响,我就不省人事了。赶到我清醒的时候,我已躺在前方医院治疗。我只感觉到全身麻木,腰部阵阵剧痛。我这才感觉到,我在滚入战壕时,腰部被摔坏了。排长伸出大拇指不断地夸我是好样的!由于我摧毁了敌人的碉堡,敌人的火力被封住了,我军趁势跟敌人进行了刀对刀、枪对枪的肉搏战。

    我在医院里受到了医生的精心护理,再加上年纪轻恢复得快,不久,就感觉好多了。可上级领导考虑到我腰部受伤,就要打发我回老家。我说什么也不回,一定还要重返战场和敌人决一死战。在我的执意下,连长把我留了下来,继续投入到战斗中。

    我参加了济南战役

    我们从威海又赶到了烟台,攻打凤凰山,也就是烟台毓皇顶一带。在打烟台时候,我挂彩了。鼻梁打了个黑眼,脚还被锼了一下子。1948年秋,我们26师连夜动身奔赴济南,接受新的战斗任务。我们连续走了七天七夜到达了济南。那时,既没有车,又没有马,完全是用脚撵,我们风雨兼程一刻不停地直撵。只能提前不能落后地撵到了济南,我们一到济南就接到了任务,要在过年前拿下济南。接到指示后,我们就做好战前的充分准备工作。我们的口号是“打到济南府,活捉王耀武”。我们爆破手人不死,炸药不响;人死了,炸药就响。我们在身子的右边背着炸药,只要不挂彩就没有事。左边绑着木头把儿的手榴弹,必须拉弦才会响。国民党部队在济南东部山上修了工事。那座山很陡,易守难攻。敌人的火力相当猛烈,我们根本抵挡不住的。这个时候,就是我们爆破手大显身手的时候了。我背着一个50斤重的炸药包,只身潜伏在敌人的暗堡附近。我当时背的是一个匝囵包儿。在炸药的下面带有一个铁棒。靠近敌人的碉堡时,看到碉堡的周围有梅花桩子,都用钢条钉在地上,还带的鼻儿,就好像电网,人一旦进去就出不来了。我蹑手蹑脚地靠近敌人的碉堡,把炸药放在碉堡的边缘,点燃了导火索,我一拉,一响,只听“嗖”的一声,突破口就被炸开了。把敌人的碉堡炸开了后,碉堡的战斗力就削弱了。我们的步兵立刻就冲杀上来。枪击声、喊杀声响成一片。那时心中只有一个目标,消灭敌人,要不咱们哪有今天的幸福生活呢?毛主席对我们的队伍做了充分的肯定,我们用小米加步枪打败了敌人的洋枪洋炮,最终取得了全中国的解放。老人说到这里,不难看出,他心里充满着自豪感。他告诉我们,在济南战役时,他还送了一个80斤重的炸药包,荣立了三等功。

一切行动听指挥

    首长看我机智、勇敢、忠厚老实,是我们天福山革命圣地走出来的兵,很赏识我,就把我留在陈毅和粟裕的身边做警卫,全心全意地在首长身边保卫他们的人身安全。

    1949年4月,我们接到了命令,打过长江去,解放全中国。国民党部队把火力全部调集在江边,把枪口对准了江北。我们把马全部撂给了江北的老百姓,在江阴一带保护陈毅过江。我们的大军乘着竹排横渡长江。百万大军克服重重困难,一宿渡过大江。国民党官兵一看来势凶猛,吓得屁滚尿流,拼命地逃跑,我们就在后面撵。1950年,我们26师又接到了上级命令,在闽南一带参加了“剿匪”,斗争一样的残酷。没过多久,我们把国民党反动派的残余部队彻底干净地消灭掉。

    1950年至1955年,我就在闽南空军干,后来转业后,在青岛港务局工作。然后就回乡务农了。我这一辈子啊,就是一切行动听指挥,哪里需要我,我就到哪里去,只要为国家、为革命出点力,再苦再累俺也愿意。

    (宫慧芳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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