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救护的故事

北辛峪de 发表于2020-02-23 20:31:52

    出生在革命家庭

    我很荣耀,我出生在一个军人家庭,我的父亲祝铭志是共产党员,任村支部书记;二叔也是村党支部的共产党员,和我父亲都是1|941年左右的老党员;我老叔1938年就参加了革命,100岁还健在,曾任冶金部有色金属部司长;我弟弟祝学业参军打仗牺牲了。在这样一个军人家庭里,我们全家一辈子都紧紧追随共产党,永远跟着党走。所以,我从小受到的教育都是红色传统教育,家里谈论的话题也都是跟革命工作有关的事儿,有些重要的事会避着我们孩子,一般的事情直接讲,我们也不会出去乱说。

    在家庭进步思想的熏陶下,我15岁就参加了八路军,部队是胶东军区第五旅,赫赫有名的许世友司令员的部队。我先去了抗日军政大学交通营,地点在长沙大泽山区,主要任务是来来往往送干部战士,因为我年纪小,个子矮小,都没有枪高,所以组织上就安排我做卫生员工作,后来当司药、军医。

    战争年代,卫生员的工作很重要

    参加八路军后,大部分时间在后方,负责卫生勤务保障,  那时一个连队一个卫生员。我生在长在战争年代,对战争的残酷性是有思想准备的,每天接触和面对的都是打仗和伤员。

    1941年,我们在敌后方安排了部分伤员。住在一个村子里』就在黄峪谷下,我带了有五六个伤员隐蔽在这里。我们依靠当地群众做掩护,边休养,边打听部队消息。后来,团里派了侦察员,找到我们,把我们带回去了。说实在话,当时也很危险,因为谁也说不准,敌人会不会打到这里来。

    这种艰苦的生活,直到我们从大别山转到牙山区,才稍好转,那边环境要好些,根据地扩大了,相对要安全许多。

    由于我当团部卫生员时比较努力,手脚勤快,业务也很过硬,很快,到了1942年我就当了司药,相当于排一级的干部了,那一年我参加了部队的整风整党运动。

    我当司药时,自己很动脑筋,光靠上级配发的药是根本不够用的。我每到一处,就找地方老中医,跟他们学习请教,寻求支持,我学会了自己做感冒药,从农村的中药铺里采购草药,磨成粉,捏成小药丸子,这样有些常见的病我们就自己解决了。好多战友用了,效果还不错。你还别说,有时农村老中医研究出来的土方法还挺管用的。

    我们虽说在后勤,但是也一样有危险。我们每天到处跑,没有一晚不行军的,我们为了保证伤员的安全,必须把伤员送到老百姓家,或者后方医院去,躲着敌人的炮火,专找没有敌人的地方去。敌人来我们就走,天天行军,不停地换地方。打仗激烈的日子里,敌人在后面追,我们在前面跑,就看谁跑得过谁。我们八路军的铁脚板是出了名的。

    那时,我正是年轻的时候,晚上行军也犯困,有时走着路就睡着了,一不小心踩到沟里,或者撞到树上,都有过的事。

    最困难的时候,吃不上饭,炊事员自己贴饼子,蒸窝窝头,能凑合填饱肚子就不错了。

    1945年我在抗大当医生,因为工作干得不错,1946年在教导团当上了卫生队长。这个部队不是作战部队,是专门培养班、排、连干部的,这里的学员学习回去后直接参加战斗,哪里环境好学校就转到哪里去。由于这里培养了许多干部骨干,所以,教导团相当于党校,在这里要系统地学习训练军政技能和专业知识,教他们如何带兵打仗,比如一个排一个连该如何组织进攻,如何组织防御,这些课目都由极富经验的指挥员来讲解,把临战技巧传授给大家,非常实用管用。

    1946年以后,我们的生活有了较大改善,不再吃粗粮了,开始有白面和细粮,我们跟着军机关,伙食比一线部队要好些,以前吃大锅饭,这时有时吃炒菜,而且那时部队整体的生活状况也都有一定的好转,比刚开始参军时吃不饱饭要强多了。

    临危受命当了卫生队长

    1947年秋天,攻打夏各庄,我们五旅上去了,伤亡1000多人,那时我在旅医疗队,分一二三队,我们每天投入紧张的抢救工作当中。医疗条件很差,团卫生队做一般的理疗和包扎,稍重的伤员送到师旅医疗队解决,进行治疗,如果需要做手术,那就得赶紧往后方转。而且战争过程当中,一切形势都是在不断变化,有时情况不允许,没时间做;有时是技术力量跟不上,做不了。

    可以说,我们卫生员和医生们一天到晚就没有闲着的时候,大家看到战友们受伤了,哪儿还有心思休息,他们在前线杀敌立功,冒着生命危险,我们在后方所能做的就是提供服务和保障,所以大家都很尽心和认真。

    在医疗队时,我已经不具体做卫生员的工作了,而是做大量组织协调的工作,每天要统计好我们有多少医务力量、有多少担架J有多少药物,来了多少伤员,伤情怎么样,哪些需要就地治疗,哪些需要做手术,哪些需要往后方转,转到哪里去,谁带队转运等等,我的头脑就像一台高速计算机,尽可能把这些事安排得井井有条,忙而不乱,千万不能耽误了重伤员。抢救一位战友,就是保护一个战斗力,我们的工作艰巨而光荣。

    1948年,我在华野第十三纵队司令部卫生部任科员兼医疗队队长,享受营一级待遇。就在这一年的二三月份,攻打莱州府,我到主十八师去察看情况,也算是检查工作。在一个团里,卫生队长病了,让我临时指挥卫生队。

    那儿离作战前线很近,工作任务很重,也很紧张。我带领卫生队的同志们,按部就班地处理伤病号。好在那一仗打得很漂亮,晚上八九点开始,到夜里12点左右就结束了,活活抓了2000多个敌人。虽然很辛苦,但一听打了个大胜仗,无比兴奋,再苦再累也就忘记了。后来,我才听说,这是国民党还乡团流窜到掖县,被我们及时发现了,狠狠地把他们教训了一家伙。我们部队打仗很英勇,战士们冲锋陷阵,一往无前,只要逮到机会,就会拼了老命地把敌人往死里打。

留下终身残疾

    1948年,部队打过一场战斗后,组织总结经验。我们自己的民兵在装卸炸药时,一不小心,把雷管拉掉了,一下子走了火,爆炸了。我当时就在附近,被掀起摔倒在一旁,右耳朵薄膜被打穿孔了,人完全晕过去了,不省人事。等我醒过来,刚开始还没发现,因为还有一只耳朵能听,再过一阵子,发现不对劲,一是听不清楚,二是右耳朵疼,才发现耳朵聋了。

    这个耳朵聋了很不方便,很痛苦。时不时地会化脓出水。就这样留下了三等残疾,到现在一直没治好,接近50年了,听力越来越不行了。

    跟我一起工作的李卫毅,他是一一四团后勤处的处长,他专门负责运输弹药,当时被炸死了。边上墙倒塌了,把他埋在了那儿。我们关系一直很要好,我眼睁睁地看着我的战友,我的好朋友,就在一瞬间牺牲了。所以,战争年代,牺牲是随时随地的,你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还是1948年,有一次我们行军打仗,十三纵队参加攻打济南,三十八师参加了。

    我在军部当科员,打仗时到师里团里,到前线去跟着医疗队,帮忙现场督导和帮忙组织指挥,因为我有点经验,安排人员组织伤员转移、急救等。卫生员也都是熟手,战场上没有时间培训,都是在后方医院里培训好了,送到前线来的。所以,工作起来还算顺手。大家的战场意识和配合意识也很强,说什么都听。

    1949年春天,我到上海第二军医大学学习4年,毕业后到中央卫生部工作了一年,后来到了华东卫生部医经科当科长、中央卫生部当医经科科长、北京市卫生局任医经科科长、积水潭医院第一副院长,最后到石景山区卫生局当党委书记兼首钢医院院长。我当这几个科长都是平级调来调去,那时组织上让到哪儿就去哪儿,二话不说,从没想过往基层平调受委屈,不肯下。这些情况在我身上没有发生过。我觉得在任何岗位上,只要能发挥我的作用,我能为党干些工作,就可以了。

    抗美援朝时我也报名了,组织上没批准。陈毅司令员说,你们要好好学习,参加社会主义建设,不能都去打仗,国家建设需要方方面面的人才,你们在各个地方都能发挥作用。

    当年的战友大多去世了,现在活着的就我和北京军区退休的一个战友,比我大三五岁。

    你问我对战争的看法,说实在话,因为我是做医务工作的,我见的伤病员和死人太多了,现在不愿意看打仗的电影电视,在我印象里,觉得一打仗就会死很多人,战争是很残酷的,每一仗打下来,双方都有很多伤亡,特别是跟国民党打仗,死亡更多,每一次下来都得1000多人,抗日战争要死得少些,因为解放战争时大仗多、恶仗多,双方都是几万人对垒,一个军几个军地打。济南解放后,我专门去现场看了看,在那儿住了两天,战场一片狼藉,打得非常惨烈。在旧城区打的仗,没地方可住了,我们只得住在新城区。

    我觉得国民党和共产党最大的差距是,我们共产党和解放军走到哪里,老百姓对我们都非常拥护,好多青壮年都参军加入了我们的队伍,而国民党不得民心,所以说得民心者得天下。

    我看2015年九三大阅兵时,习主席讲道,要铭记历史,缅怀先烈,珍惜和平,开创未来。这句话说得非常好,希望我们都能记住习主席的讲话,把我们的国家建设好,把我们的军队建设强大。这是我作为一名老兵送给年轻人的心里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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