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前1950.4.27日三哥邢继业的生命永远定格在了他乡云南红土高原峨山县,牺牲时年仅25岁。他没有倒在山东抗日根据地、解放战争浴血奋战的炮火硝烟中,却不幸在南下云南的一个多月后,牺牲在与土匪的激战中。
56年后家乡亲人云南祭拜烈士
他是家中独子,我的堂弟,上有父母高堂和一个姐姐妹妹,他是我们这个大家庭中最英俊英勇的男子汉,沂河水哀嚎,七十年来家乡亲人承受了无尽的哀思和痛苦,父母已在思儿中孤独终老,由于路途遥远条件限制,未到云南探望,他的胞妹邢岩(邢宝屏)直到57年后的2007年携家人从山东沂水前来祭奠。
这是2009年元月我全家去云南给三哥扫墓的两张照片。那时技术还不行。大部分照片给宝屏三姐寄去。三哥左边是一个女同志:名叫李惠芬,地下有灵有个伴也好!
亲人心中永远的痛
徐瑞云,你们作为南下干部后代,为三哥扫幕的视频感动了无数人!非常敬佩你夫妇俩对三哥的革命真情,革命真情,情比海深。
我看视频,心里悲痛极了,涙流不止。三哥是大家庭我们这一代最优秀的哥哥,大家庭需要他,二伯父伯母独生子,我再早生几年我甘心情愿替他去牺牲,留下个好哥哥! 1953年初放寒假我准備回家过春节,看望奶奶,二伯父母。父亲才告诉我三哥牺生的消息,要我安慰奶奶和二伯母。我在老师面前放声大哭“全国都解放了,中华人民共和国都成立了,三哥怎么会牺牲呢?!我不相信:一一”这时我小学五年,正是充满幻想的年纪。我幻想哥哥太秀,首长派他执行特殊任务而设了保密的局。我总想哥哥有一天会回来。
我工作后几次去云南执行任务,有机会走进三哥牺牲的地方,也是梦幻破碎的地方。领导发现我哭了几次,我始终没有说出真情。回单位后领导知道了。又一次去昆明雷达团出差。完成任务后领导派车送我去峨山县民政局。我还是没有迈出这一步。
2007年三哥的胞妹邢岩(原名邢宝屏)与她的长子走到三哥牺牲的地方捧了几棒含三哥鮮血泥土带回家撒到他父母墳上,还一部分自己留着逢年过节,给哥焼纸上香。当时这个烈士陵园还没有开放,民政局审查很严格,宝屏姐到了墓地大哭了一番,向三哥哭诉他离开家后,家里发生的一切。临离开时,要求带走遣骨,峨山县民政局坚决不同意。 2009年我已迈入70岁了,也怕失去机会,元月我带儿孙全家决心给三哥扫墓。民政的李处长等人带我们进烈士陵园,看见邢继业的墓碑,脚底头下像踏着棉花滕云架雾一样到了他墓前,脑子一片空白,好像三哥穿着八路军军装向我走来:“好三哥,我是三妮一一一我代表全家来看你啦,好三哥。 ”
看见三哥埋忠骨的地方心情是不一样,悲痛欲绝,两位同志怕我身体支撑不了一一扶着我,1958年峨山县委为这批烈士立了碑,用特号水泥,近六十年过去经过几十年的风雨浸蚀,墓碑仍然棱角分明,字迹清晰,大气朴实。峨山县民政局工作认真负责,热情诚实对待家属。李处长说:“邢书记为了云南人民的解放献出了他宝贵的生命,云南人民永远记住他、崇敬他。很快重修建烈士陵,向群众开放。云南人民世世代代忘不了邢书记。”这话又使我洎流不止。
明年清明节前我的小弟邢毅及弟媳来給三哥扫墓。
偶遇宗树梅讲述她同学邢继业烈士少年时候的故事
我在北京曾经有机会遇见一位名叫宗树梅的阿姨,是空军首长的夫人,1943年参军。她家离我们村八里路,和三哥的外婆家同一个村,这个村叫司马甸子。村里有一所学挍,是我们地区最好的“国立完小”清朝政府开始办的学校,现代说法应该是重点学校。
宗树梅和丈夫的战友去医院看这位首长而错过了探视时间。便命令我代替探视,便遇上宗树梅。她和三哥是同班同学。知道我老家是门家庵子,她滔滔不绝谈起我们村的许多往事,其中谈到三哥及姐妹三人,重点说我三哥学生时代青春年少的往事:对三哥印象深刻:邢继业长的英俊潇洒,聪明伶俐学习好,老师尤其偏爱他,邢继业言语不多,少年老成,课堂上老师有意向他多提问题,逗他多说话。
我们学校靠近沂河边,我们听着沂河的涛声长大的。那时沂河的水可大啦,夏天发大水,河水满槽,河水顺着沂河的豁口流到村头,村里的大闺女小媳妇都出来看水景。看见邢继业留着小平头,偏高的身材,和伙伴玩水,格外吸引众人的注意。正在此时庄长跑过来喊:“河水还在上涨,水顺着豁口往村里流,豁口的的河堤要加高,先把豁口堵上!否则河水往庄里流,就成水災!大家立刻行动。”庄长说完大家立即跑回家拿铁锨,筺篓等,我也提着个竹筐跑出来,正好邢继业满头大汗从外婆家扛着鉄鍁跑过来,我说:“邢继业你把土剷到我的竹筺里,”他没吭声一会剷满了筐,我正要提筐,他一把抢过竹筐提着就向豁口跑去,来回跑了好多趟,累的满头大汗,我根本插不上手。大家齐动手一会豁口被堵上了堤也加高了,邢继业放下筐,扛着铁锨就走了。庄长表扬他,他都没有听见。我和邢继业同班同学,班里同学都喜欢他,我也一样。虽然我们是同班同学,没有单独说过话。有一次国语老师表掦他,“邢继业的国语成绩全年平均第一名”他急忙抢着说:“这次考试第一名是宗树梅,不是我。”老师重申:“这次考试是宗树梅第一,她考98分你考96分,我是说全年平均成绩,还没有说这次考试,你就坐不住了,平时回答问题没有这么主动过,这次怎么这么主动呀!以后回答问题也要像今天这么主动。”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邢继业同学在全班同学面前提到我的名字,而且还说我考第一。受到邢继业这次的表揚到现在都没有忘。”
宗树梅这时好像忘记了躺在病床上植物人丈夫。
我在旁边听哭了,她急忙说:“小邢你怎么啦?邢继业是你什么人?他怎么啦?”
“他是我的堂哥,二伯父母的独生儿子,1950年4月27日牺牲在云南。”她听说后立刻怔住了,好长时间才缓过神来:“可惜呀可惜!可惜了的一个好人!使人难以接受,全国都解放了,中华人民共和国都成立了。”她哭出声来,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哭的伤心,我不知道如何是好,当着护理人员的面我只好忍住泪水向她告别了。 宗树梅的丈夫也是我们的同乡人(空军司令部管理局的刘局长)他去世后,宗树梅特别邀请我在一起暢谈过一次。她说:“我知道邢继业是1941年参军,当时他只有16岁。我也想参军,因为我还小,家里还希望我找机会继续上学,所以爹娘坚决不同意我参军。”
我于1943年春天冲破各种阻力也参军了。日本鬼子投降后我在你们村里工作过,始终没有遇见过我的同学邢继业。小邢,邢继业怎么牺牲的?”宗树梅话里话外对三哥充满纯真的同学情,我说,宗阿姨我不愿意讲述三哥牺牲的过程,听了你我都难以承受,您相信你同学为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成立,为了全国人民都过上好日子献出了他的青春年华和他宝贵的生命。我们永远怀念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