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兼程不停步 烈火丹心铸辉煌——记上海市消防局离休老干部刘兴才(文/沈锦杰)

17907 发表于2020-04-29 15:26:42

    刘兴才,山东惠民人,1926年5月出生,1947年入党。

    1945年,加入惠民县区中队,任班长;

    1946年,调入惠民县大队,任副指导员;

    1948年,调入华东参谋学校,任参谋;

    1949年,编入陈毅部队(长江部队),任指导员;

    1949年4月,上海军管会,他与其他八位战友一道接管上海消防处,成为新中国第一批消防工作者;

1952年,担任嵩山消防队第一任队长;

1954年,调至消防处战训科,任副科长、科长;

1955年,任消防新兵营营长;

1968年,任消防教导大队大队长;

1978年,任消防新兵团团长;

1986年,正式离休。

    “拂去岁月尘沙,我依然被他们当年金戈铁马、气吞山河的勇气所震慑;丈量人生足迹,我依旧能触摸到他们那时铸剑为犁,改天换地的心跳和脉动。虽然他们正在逐渐衰老、黯淡、消隐,逐渐向我们这个时代谢幕,但我们没有理由忘记他们,而且我们也不可能忘记他们。”

    这是长篇小说《南下干部》里的一段话,出生在山东省惠民县归化村的刘兴才就是这样一位“南下干部”。

    如今,88岁高龄的消防局离休老干部刘兴才仍居住在嵩山消防站的大院里,平日里,这位耄耋老人习惯穿白色衬衫、军绿色裤子,朴素的着装,突显出军人气质;一口山东话,尽管离乡几十年,但乡音仍然未改,而且保持着山东人的直率和爽快;一有空就会到消防队操场看看消防训练,和战士们聊聊火灾形势和灭火技巧,流露出对消防事业深深的爱恋。今天,就让我们一起回忆刘兴才当年的故事,重回那段激情燃烧的岁月……

风华少年  投身革命

    1941年,刘兴才15岁,参加了共产党在平原地区的地下活动,因为年龄小,就做起了游击队情报员,他时而头戴草帽、短衣短裤、手提篮子到鬼子驻地附近刺探情报,时而到老乡集中的地方散发革命的传单,时而跟随游击队员一起除掉卖国求荣的汉奸……电影《小兵张嘎》中的不少镜头,可以说是刘兴才在当年炮火纷飞、抗日救国年代的真实写照。

    刘兴才18岁时已经是一名英勇的战士了,经过一次次生死考验,他21岁时光荣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成为了一名党性纯洁、信仰坚定的共产党员,23岁时他升任连队指导员。讲全中国抗日,讲美国发射原子弹炸毁日本广岛长崎,讲日本投降,刘老神采奕奕,让我们一同感受着当年抗日战争胜利的喜悦。但当讲起内战,他的脸上多了些许无奈,用刘老的话讲,“那是根本不想发生的”。

南下南下  接管上海

    抗日战争胜利后,国民党挑起内战,本已经是千疮百孔的中华大地又一次燃起战火。这一次,为了建立和巩固人民政权,共产党同国民党进行了一场轰轰烈烈的解放战争。1949年5月,解放战争已近尾声,刘兴才所在的部队在丹阳同国民党军队交战,胜利后,他被编入陈毅部队,浩浩荡荡的一路攻占并进驻上海。在解放上海的过程中,刘兴才所在部队负责接管上海市公安局,而刘兴才和他的八位战友被派遣接管旧上海消防处。

    这是上海黎明前最黑暗的日子,也是迎接即将新生的人民民主政权的最关键时刻,那段岁月相比于战争更加让人难忘。当时的社会环境非常复杂,国民党反动派残余势力仍然存在,刘兴才和他的战友除了要彻底清除革命队伍中隐藏的敌对分子外,还要应对更加难以把握和预测的火灾。在上海地下警署负责人邵建的带领下,旧上海九个官办消防队的地下党组织与国民党残留的反动势力开始了生死较量。消防内部残余的反动势力多次扬言,如果不能将大上海的消防设备带到台湾去,那么就将消防车炸毁,让共产党人再也救不了火。刘老记忆中,揪出潜伏在消防队中最大特务的那段经历最为惊心动魄。这个最大的特务,在上海解放前是消防队的科长,国民党被迫撤出大陆前,将他提拔为副队长,并命令其隐藏身份,伺机行动,还留话给他,“八月十五就是国民党反攻的时候”。早在派驻消防队之前,刘兴才和战友们就已经掌握了此人的资料,上海刚刚解放,就将他成功活捉,并在一周之内“解决”掉了这个革命队伍中的“定时炸弹”。

整顿队伍钻研灭火

    接管初期,消防处除了刘兴才和他的战友,还有一些被留用的国民党消防人员,以及一些新招进来的青年。刘兴才发现旧上海的消防队日常管理非常混乱,无章可循,消防员年纪都偏大,大多抱着“混口饭吃”的想法才加入队伍的。平时生活乌七八糟,白天当消防,晚上做小生意。此外,赌博、男女混居、火场上抢东西的现象非常普遍,整个队伍几乎无战斗力可言。那些国民党消防人员对于刘兴才等人的到来,采取冷漠蔑视的态度。根据刘老回忆,当年接管消防处不久,桃园路失火,失火房子都是草木房,也没有救火的水源,经过奋力抢救,火扑灭了,房子也烧毁了。在救火后的总结大会上,国民党消防人员攻击刘兴才等人说:“共产党讲政治行,讲技术不行。”这样的话激怒了刘兴才,他当即严厉地指出:“我们灭不了火,不都是国民党留下的祸根?连救火的水源都没有!”

    斗争的武器从驳壳枪到水枪,从枪杆子到笔杆子,刘兴才和他的战友们没有一丝退却之意,大刀阔斧地展开起清理组织,清除特务、流氓、恶霸、土匪和汉奸的斗争,一次次投身于火场中保卫人民生命财产的安全。面对接管初期混乱的现实,刘兴才和他的八位战友在各支消防队中建立

    刘兴才在救火现场起党、团组织,提拔青年干部,吸收新生力量,提倡民主,大力表扬好人好事,开展彻底的整顿工作,同时宣传政策、建立制度、整顿风气……刘兴才和他的战友们在困难中奋勇前行,一扫消防处先前的乌烟瘴气,在一次次“救民于危难”后,消防处的声誉越来越响亮。

攻坚克难  开拓事业

    1953年,中华路太平村发生火灾,500多间棚户房随之遭殃,虽然大火最终被扑灭,得到老百姓的肯定和感谢,但事后的总结会上却总结出了很多问题,要想真正实现“人民消防为人民”,业务必须更上一层楼。1954年刘兴才调任消防处战训科,筹办了上海市第一届消防运动会。同年他赴大连学习,从苏联专家那儿接触到了国外的消防科学知识,开始着手参照部队作战方案的模式,制订针对重点单位的灭火“消防战斗计划”,他亲自勘查地形,侦查周边水源,绘制地形图,并带领消防车进行实地演练。1958年,上海电影制片厂专门拍摄了黑白故事片《消防之歌》,记录下新中国成立初期那段不平凡岁月中的消防故事,刘兴才老人为该电影的拍摄提供了很多真实故事和专业建议,并本色出演了其中的总指挥角色。1956年夏天,龙卷风突袭上海,位于军工路上的一所学校校舍倒塌,400多名学生被埋压在废墟之下。当时的公共部门,没有突发事件应急预案,更谈不上实际准备了,倒是刘兴才平时从国外消防救援资料中看到的做法帮了他的大忙。他紧急调集消防车辆和人员奔赴现场,同时派驻医疗人员设立临时医院进行抢救,他也亲赴现场组织救援,不到半小时,相关人员、装备相继到位,由于救援及时,仅有25人遇难。

阴霾时期  坚强不屈

    刘兴才平时有记日记的习惯,他将每一次火场心得都记录下来,作为消防工作研究的参考资料,他的日记俨然就是上海消防的成长史,然而日记里的一段空白让他感到非常遗憾和失落。随着“文革”的阴霾蔓延,“四人帮”的魔爪也伸向了消防队伍,受极“左”指导思想影响,上海消防的灭火救援能力被大幅度削弱。刘兴才被“消防革命工作委员会”剥夺了战训科长的职务,让他只负责在传达室里接听电话、搞卫生、烧水烧饭。

    1969年12月17日中午,位于陕西南路的文化广场发生火灾,建筑正中,悬挂着革命领袖毛主席的大幅画像,而地下室内,则存放着大量储备粮食。“四人帮”成员之一王洪文担任这次救火的总指挥,偏激的价值标准导致了偏激的决定。在火场一片语录和口号的振臂高呼之后,领袖像被抢救出来了,但这时火势已经蔓延并失去控制,然后在缺乏科学指挥的混乱中,十几岁、二十几岁的红卫兵和解放军,眼见储备物资即将化为灰烬,奋不顾身冲进了烈焰熊熊的地下室,在混乱中,13条生命逝去,140多人负伤挂彩。当时,被困一隅的刘兴才只能“靠边站”,只能捶胸顿足,只能叹息和懊悔。每每回忆当年的情形,刘老难掩失落和遗憾的心情。

凤凰涅檠从容向前

    随着“四人帮”的彻底覆灭和“文革”的正式结束,上海消防从混乱状态逐步转归正规。1976年上海市公安局重建消防教导大队,刘兴才成为教导大队的首位大队长。初建教导队时,很多教学资料和设备已经在“文革”中遗失和损毁,刘兴才和他的战友们凭借记忆和经验,重新整理教学资料,亲自动手撰写教案,添置各类训练设施,手把手地教导前来培训的干部和班长,培养了大批消防人才。1986年离休后,刘老一直保持着读书、看报和记日记的习惯,练练武术,强身健体。每次回到山东老家,他总要与家乡的老战友聚到一起,谈谈当前的幸福生活。刘老说:“家乡的变化太大了,都是共产党领导得好!”在刘老的家乡有一处烈士公墓,刘老回老家时,总要站在烈士墓前,跟已故的战友说一说今天国家的繁荣昌盛来抚慰英灵。

    刘老经常说:对于事物的发展,我们要向前看,过程再曲折,前途毕竟是光明的;而生活却要向左看和向右看,看到过得比自己好的应感到高兴,因为大家都生活不错,看到生活没有自己好的,就应在能帮忙的时候尽量帮一把。当年出来闹革命时的理想就是“一头牛、一辆车、老婆孩子热炕头”,而今,我们得到的一切已经远远好过了这个理想。

    城市需要时尚,需要情调,也需要英雄。刘兴才的故事,可谓英雄的情结,这种英雄的情结是上海这座国际化大都市的灵魂,让我们一起铭记!(黄浦区双拥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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