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5年,我出生于山东省夏津县夏家村一个贫苦农民家庭里。1935年毕业于济南市立中学。从1938年加入中国共产党到1947年7月随军南下,在鲁西北度过了10个难以忘怀的春秋。
1937年“七·七”事变,1938年日本侵略军占领德州铁路线。当时的武城、夏津、恩县等地,还在国民党政府的统治下。只有故城县被八路军占领。这个县的县长、区长、区委书记都由我们党的干部担任。那时,胡合道所带领的国民党残余部队,仍住在故城县一带。胡合道原是国民党二十九路军宋哲元手下的1个团长。
他随二十九路军逃到黄河以南后,又带着4个连返回故城,住在郑口。当时日本鬼子还没到武城、夏津、恩县,可是这几个县的国民党县长,都先后逃走了。地方上的一些乡绅和杂团,又重新选出国民党县政府人员。当时武城县的县长是徐占奎,秘书薛风。薛风家是大地主,他是学行社的负责人。后来,又在武城县抗日政府中当过县长。那时的国民党不叫党部,而叫国民党指导委员会。指导委员会上设书记长,下设几个部。国民党和县政府是两套班子。由于国民党的正规军都畏敌南逃了,国民党的党、政两套班子都没有军队,只掌握了地方上一些土匪和杂团武装。这些武装都是七拼八凑的乌合之众,有的上百人,有的上千人。.如冯二皮,名叫冯寿朋,是大土匪头子。但名义上他的人马还叫抗日军队。这个人是清平县由集人。抗战前,他有3、5百人,3、50匹马,与国民党剿匪司令勾结着,互不干涉,胡抢乱夺,征粮派款,鱼肉百姓,经常活动在德州至黄河边一带,横行无忌。在1928年至1931年期间,他曾两次打开夏津县城,枪毙了1名县长。他就是这样1个土匪人物。到1938年,冯二皮已有1000多人,称为十九支队(就是范筑先搞得那个支队)。名誉上他是支队长。支队相当于1个团的编制,下面分3个营。再一个大土匪头子叫纪有年,是七支队的支队长,也有3个营,1000多人。还有1个是齐子修,原是国民党二十九军的1个连长,他带了1连人回到地方,收集了1000多人,编为十三支队,他是支队长。这3个人都是百里称王的家伙。
这段时间,八路军还未到运东武城、夏津、恩县一带,只在武城运西一带进行活动。在这些地方,国民党还占优势。要进行抗日活动和成立抗日组织必须向国民党县党部请示,经过批准才算是合法的。当时,夏津县国民党部书记长是吕士珊。武城县的党部书记长是薛风(原名薛子文)。那时国民党也分派别。薛风就是学行社哪一派的。
当时武城县下分6个区,区长都是国民党员。国民党县政府机构还较为健全。区区都有武装分队。每个区中队有7、80人。他们还能排着整齐的队伍,唱着“工农兵学商,大家来救亡”的歌曲。原因就是一些抗日的知识分子参加进去了,在里面起了相当大的作用。
这时,对老百姓危害最大的是李胖娃娃(李俊兰)的反动武装,他经常驻扎在恩县六区、平原五区和夏津四区交界的地方,奸淫抢掠,无恶不作,民愤极大。1938年4月份,从运河以西临清方面过来了一支八路军津浦队伍(即肖华支队),约有1个团。支队长孙继先、政委肖华。支队过来后就住在夏津城关。党组织让我们这些人去支队座谈。肖华同志问:“在这里开辟工作,先消灭哪一股反动武装你们才能活动开,才能站住脚呢?”我们挑来挑去,一致表示:如果能消灭李胖娃娃,我们就能开辟工作了。这样,支队决定消灭李胖娃娃。接着,支队又把恩、平、夏3个县的县长请来,征求他们的意见。当时3位县的县长对消灭李胖娃娃都非常同意,只是怕消灭不了惹出乱子来。肖华同志说:“请你们放心,只要你们确定了,我保证把他消灭!”3位县长都挺高兴。果然,肖华同志说话算数。不过3天,八路军津浦支队就把李胖娃娃全部消灭了。从此,共产党领导的抗日活动在这一带才得到发展。
1938年下半年,夏津、恩县、武城的党组织都不叫县委,叫“工作委员会”,简称“工委”。工委和县委有什么不同?一个县没有正式建立3个区委之前,不能称县委,只能称工委,这是上级党委的规定。当时,夏津县的工委书记是陈剑,又名杨超。武城县的工委书记是韩瑚洲,又名韩强,他是运西大辛庄人。
我当时还不是共产党员,只是抗日积极分子。杨超从旧城八路军抗日训练班回来后,将训练班开的一封信交给了国民党县党部,算是举起了抗日旗帜。
杨超和我父亲是表兄弟,年龄比我小二、三岁。我们很小就常在一块儿。杨超受训回来后,活动很积极。这时,我住在县城,他经常找我交谈。鲁西特委也住在夏津县城里,特委书记是张承先。杨超带领我投入到共产党所领导的抗日活动中去。我首先参加了张承先同志召开的夏津县知识分子座谈会,接着又参加建立夏津县“战委会”的宣传、筹备、选举工作。在工作中又得到张承先同志的指示“以后你和杨超在一块活动,听杨超指挥。”这样,我就和杨超有了工作关系。当时,我在县里还有点小名声。原因有二:其一,我上小学时,就领着小学生们闹学潮,把校长赶跑了,县城以西的人,多数知道我的名字;其二,我在济南市立中学读书时,积极参加“一·二九”学生运动,后被学校开除遣送回夏津。因此,杨超在工作中一般还是比较尊重我的意见的。我记得在战委会选举前,杨超对我说:“最近,国民党县长要亲自主持民主选举,成立‘抗日战争动员委员会’,简称‘战委会’,你要想个办法,看怎样才能把领导权夺过来。”我真动了脑筋,经过认真分析,我对杨超说: “虽然我们力量小,但在这次选举中起码要和国民党平分天下。我们的人必须占1个副主任和3个部长”(战委会的组织机构是:县长是当然的主任委员,下设两个副主任和6个部长)。为达到目的,就需要我们在选举前采取两条措施:一是要杨超亲自出面,去国民党县党部公开摊牌,定个君子协定,双方都互相保证各占一半人选;二是积极在我方进行活动,在“抗日民族先锋队”(简称“民先”)、“青年救国会”等群众团体内广泛串连,在选举中既保证国民党的人选占一半,又必须分散选举对象(即他们选我们3个部长,还要保证选他们3个部长,在我们选举时,3个人的数字不能变,而把他们被选的人数分散,使其选票数不能集中。这样选举目标分散了,唱票时,他们被选上的人就少了),保证我们有更多的人以多数票进入战委会。杨超采纳了我的意见。正式选举时,果然不出所料,把国民党的候选人给打乱了。我们的特委书记张承先同志当选为战委会副主任,我们又有5个人当选为部长,国民党只有刘士珊等2人进了战委会。这次选举,既没有让国民党抓住小辫子,又把战委会的领导权夺过来了,同志们都非常高兴。
从选举产生战委会以后,我们党的抗日活动在夏津县城就合法化和公开化了。县长不管战委会的事。刘士珊是国民党政府的教育科长,也没精力在战委会里工作,这样就只有张承先同志在那里主持工作了。战委会里其他人绝大部分是共产党员,因此,鲁西特委事实上就搬到战委会去了。在战委会里我们的5个部长是:社会部长杨超、宣传部长张建民(城西郑保屯人,我的同学)、武装部长杨英贤(杨老英)、行政部长杨真(我的入党介绍人),还有1个部长不记得了。
在战委会里工作一段后,到1938年的6、7月份,由杨真同志谈话、介绍,我光荣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那时,杨真同志任夏津工委组织部长,陈剑任县工委书记。
我入党以后,党组织在我家(夏家庄)建立了地下交通站。当时武城县的交通员去特委,都在我家吃住,这里又是必经之路。从此,我便开始和武城的交通员李有彬(河西梁窑人)、李文兰(河西刘庙人)慢慢认识了。并在听他们谈论的基础上,又慢慢知道了武城工委韩强。
入党以后,我继续在战委会武装部工作。这时党给的任务更重了,第一项任务就是组织抗日武装,建立抗日游击队。怎么个组织法呢?我和杨超商议,暂定抗日武装的名称叫夏津县抗日工作团,属县工委的一个团体。随后我以这个名义,通过关系把我在县立二小、七小两个学校的同学召集起来,有2、30个人,让他们都带着枪来。有的带1支,也有的带两支(长短枪各1支)。这些同学,虽然多数都是地主娃子,但毕竟还是学生,由于受当时社会风潮的影响,所以抗日的思想和情绪还是比较高的。组织起来以后,这些同学都统称为抗日的工作人员,由县政府统一发薪管饭。工作团的任务就是在战委会的统一领导下,下到农村演戏,宣传抗日。又过了一段时间,经过说服教育和耐心细致的思想工作,又经过全体工作人员的讨论同意,工作人员都主动把枪交出来,又招收了5、60名工农子弟。就这样,组织起了夏津县的1支武装力量。
后来,形势紧张起来,这支武装力量保卫着鲁西特委到我村住了5、6个月。那时特委书记张承先,副书记彭天奇,组织部长是杨中一,宣传部长是韩宁夫(因能讲能说,人们称他为“韩喧天”),武装部长王克寇,社会部长庞均。武城县的工委书记是韩强,组织部长是王忠,宣传部长是赵墨轩。
1938年秋,夏津、武城、恩县、平原等县城都被日本侵略军占领了。我们和特委一起从夏家庄迁到临清县去了。在临清我们搞起了1个“八路军一二九师办事处警卫大队”,当时不用这个名字就压不住国民党的嚣张气焰,办事处主任是万里。这时,一二九师司令部在临清西野陶,实际上也是平原分局机关的驻地。办事处没有军队怎么办呢?一二九师就给了我们1挺机枪和10支卡宾枪,只是子弹很少。在临清住了一段,敌人又来了,我们又转移到馆陶、冠县。还不行,又转移到了禹城。在禹城我们开始整军,将夏津县的抗日工作团与临清、馆陶的游击队合并成清江大队,特委宣传部长韩宁夫同志任大队长,我任大队教导员。禹城整编后,形势更加紧张,清江大队屡遭敌人围击,再加上我们缺乏带兵经验,经过3天的连续战斗,大部分战士跑回家了,这个部队也就散了。
队伍跑散的时候,张承先同志跑到黄河南大洪山去了,我就跑回老家夏家庄。这时,特委宣传部长马成斋还住在我家,我及时向他作了汇报。因此,我和党组织一直没有中断过联系。
1939年5月,特委又决定让我去运河西清河县张侯塔,打入张八师去做杨团(杨老英团)的工作。这是我入党后,承担党组织交给的第二项大任务。当时特委指示,去杨团的任务有3项:一是和杨老英搞好关系,叫他不仇视八路军;二是教育杨老英不能将共产党的组织情况暴露给张八;三是要把杨老英过去的3个连(杨团的队伍,过去是由我们战委会帮助搞起来的),有计划的一个一个拉回来。任务明确后,我就到张八师驻地找杨老英去了。
我见到杨老英,他热情招待,对我说:“在这里你放心,我死不了,你就死不了,你好好干吧!”当时给了我一把偏开门的匣子枪和50块大洋。在队伍里,对我以先生相称,别人都称呼我“夏先生”。一天,张八的队伍开大会,我一下子碰上武城运西的交通员李文兰了。我们刚见面时都有些恐惧。散会后,李文兰向我摆摆手,我俩就到了村外的一个枣树林里交谈起来,互相了解一些情况。通过交谈我才知道,原来武城县独立营的戚峰、王新、宋烈等人都在这里,都是来搞张八的武装的,他们是通过河西大孙庄孙隐生的关系来的。孙隐生的父亲是个大地主,张八是个大土匪,孙的父亲救过张八。戚峰、王新、宋烈就是通过孙隐生的父亲与张八拉的这个关系,经过县工委书记韩强同志的批准进去的。同时,我也向李文兰介绍了自己与杨老英的关系,并讲明我来这里是经过特委批准。这样,就互相放心了。
时隔不久,杨老英的1个装备最强的连被搞到运东去了,张八十分恼火,把我当成嫌疑分子了。实际上,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回事。事情发生后的3、4天,张八派人把我和张伯儒叫去审问,从阵势上看,是准备把我们处决或活埋。张伯儒也是八路军派去的,张八气势汹汹地问:“你们两个以前都在八路军里干过吗?”我们俩都没有承认,这时气氛很紧张,我看滑不过去,便灵机一动,给张八兜了个圈子。我说:“你可能不认识我,但我可认识你。我一不是共产党,二不是八路军,只是和英贤不错,是帮他来搞这个队伍的。反过来说,如果我搞队伍,也不能到你这里来搞啊!”张八听我话里有话,忙问: “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于是,我就给他说了一段亲缘关系:张八的姑是我的舅母,张八小时家里穷,经常住在我舅家那里,是个扛小活的,和我妈很熟。我妈每次回娘家,都是张八接送。一说这个关系,张八火气大消,就放了我们俩。出来以后,我对伯儒说: “老张,真危险啊!咱们赶快离开这里回去吧。”我们俩走到河边看见河的东边有一只小船,就乘船过河到了夏家庄。我给特委的领导同志汇报了这个情况,特委的同志也都说别再去杨老英那里搞了。后来,组织上派我到夏津四区当区游击队指导员。
当时,夏津县四区的区长是王锦堂。这时候,津浦大队王克寇的那支队伍已经发展起来了,夏津县有了县政府、区政府,还组织起了儿童团。我在那里一直搞到1938年阴历八月十五。
在这期间,我们津浦大队打垮了石友三的1个连,消灭了这些土匪杂团。首先消灭了李维道(夏津四区人,土匪头子)的反动武装。这样一打,敌人恼火了,一些土匪、杂团就联合起来,在禹城一带搞了一个“杂团支队”,三千多人,围攻津浦大队。津浦大队被迫转移到运河以西,王克寇的队伍转移到黄河南去了。夏津县根据地遭到了严重破坏。没办法,地委、县委和四区区委都转移到运河以西去了,这一段时间成了流亡政府。在夏津县只有夏家庄这个党的交通站没有被破坏。原因有两个:一是杨超和这个区的伪区长是两姨兄弟,又和我父亲是表兄弟。伪区长看私人交情,对夏家庄一直没有下毒手;二是沾了杨英贤的光,他在投靠日军前,曾多次找我,想拉我去(他当时并不知道我是共产党员)。我没去,离别时,杨英贤对我说:“老夏,你放心,兄弟到什么时候也要对得起你。”因此,在杨英贤当了日军的大队长后,一直没让鬼子围剿过夏家庄。
四
从此以后,特委和鲁西党委失去了联系。1940年,组织上派我拿着介绍信到冀南区党委接关系。这时,冀南区党委住在清河县杨长屯,离我们有100多里地。我克服了重重困难,通过地方党的关系,在韩强同志的帮助下,找到了王任重同志,接上了组织关系。同时,还给特委带回了1份十分机密的电信密码。在特委向运西转移的时候,从运东带过来4个区的游击队,其中有五区中队,队长马瘸子;恩县六区中队,队长梅超,政治指导员杨凯;高唐六区中队,队长李恒、政治指导员李成;夏津九区中队,共120多人,合编成鲁西中队。从此,就开始到冀南军区领取供应。这时地委确定我到鲁西中队当指导员,李恒(高唐六区区长)当队长,杨凯当副队长,李成当副指导员。我们这个队伍跟着地委在边区一直搞了两个多月,在我的记忆里,这段情况还不错。1940年5月,冀南军区党委和行署决定正式充实、完善武城县的党、政、武、群等组织。县工委改为县委,县委书记冯洗尘,组织部长王忠,宣传部长赵墨轩,武委会主任王刚,群团主任宋烈,地委民运部长王育之,县长赵炳图,秘书李维汉,民政科长戚夯,财政科长范云生,教育科长刘希光。同时,决定开辟3个区:1个是以曹寺为中心的二区。1个是以庙上为中心的三区,1个是以西里屯为中心的四区。二区区长李恒,三区区长张英。当时开辟四区的干部找不出来,民运部长王育之就提议让我到四区担任区委书记兼区长。这样一来,在武城的5个区中,我们有了3个区,就可以建立县政府了。当时我还不愿意去四区,心想,我是夏津人,怎么在武城当区长呢?又是敌占区,开辟不容易啊!这时,杨中一同我谈话,让我服从组织决定。这样,我带十几个战士,10多支枪和几个助理员就去了。
武城县四区区公所于- 1940年8、9月份在垂阳县张温村正式成立。县政府派人在那里召开了四区的村长、乡长会议,正式宣布任命我为区委书记兼区长,同时上任的还有区民政助理员赵海光,粮食助理员高俊峰,还有一个助理员崔××,是清河县崔庄人。几个月以后,县委、县政府又确定成立“武北办事处”,管辖范围为四、五、六区,任命我为办事处主任,徐建福为副主任,徐建福是武城县邢庄人。
1940年秋,武城县委和县政府在西里屯召开武北办事处成立大会,参加大会的有冀南行署主任刘建章,县委书记冯洗尘,县长赵炳图,民政科长戚夯等党政工作人员,武城县大队全体武装人员和四区的群众、学生,共计二千人左右。成立大会的议程有3项:一是县长赵炳图讲话,宣布成立武北办事处的决定和任命;二是我发言,讲怎么干工作;三是刘建章同志代表行署讲话,讲当前的形势和抗日的工作任务。办事处所管辖的范围有100多个自然村,人口有15万左右。办事处的主要任务就是开辟四区,巩固四区,建立各级人民抗日政权。在五、六区,主要是开展统战和敌伪工作,联系一些大绅士,进行抗日工作。武北办事处成立后,和四区机关没分过家,经常在四区四儒村、五窑头、香炉坡和前后孝兰一带开展工作,一直到1941年。这段工作,开展得比较顺利。
五
1943年2月冀南军区开辟运东,组成了武工队,武工队长宋东旭,特派员郝×。我带着42名武工队员和鲁西中队的1个区中队,到运河东岸开辟工作。渡河地点就是武北夏庄,过河就是玉皇庙。过河后,我们就在恩县三、四区一带活动。活动范围,东到堤边,西到运河。活动了3~5个月,就成立了运东办事处(这个办事处是1个小县级范围的机构,是针对当时恩县情况建立的。它的主要任务是开辟恩县三区、四区、五区)我是办事处主任,秘书周侃(枣南人),民政科长高正新(恩城县西高庄人),财政科长向朴(夏津人),粮食局长张昶,教育科长徐新甫(兼恩县四区区长),民政科长王润庵。当时各区的领导人是:一区区委书记兼区长姚聘卿,三区区委书记兼区长李涤中,四区区委书记王子良,区长徐新甫。六区区长陈子力。当时只有这4个区。1943年下半年,运东办事处所辖范围扩大了,下属有3个抗日县政府一恩县政府、夏津县政府、平原办事处。这时,整个运东办事处的组织领导情况是:主任刘子蔚,秘书刘宇光,财政科长张超,我是民政科长。恩县县长由我兼任,秘书周侃,民政科长高正新,财政科长向朴,建设科长杨凯。
夏津县委书记杨超(陈剑),组织部长曹四哥(王阁绪),县长张本利。
平原办事处的书记是高俊岳,主任张志坚。
这时,恩县这个地方,虽然是敌占区,可是敌人控制很松。我们这些同志到农村活动,老百姓拥护得很。1942年虽然闹灾荒,可是老百姓还是拿出花生和白馒头给我们吃。我们的武工队员士气很高,搞宣传,断官司,搞民兵自卫队,建立妇救会等。工作起来不分白天黑夜,废寝忘食。一直到1944年春,不仅把恩县的三、四、五区开辟了,而且把一、二、六区也开辟了,整个恩县都变成了解放区的根据地。
1944年6月,运东办事处的组织机构发生了变化。这时,它已相当于专署一级的组织机构了,不过,组织机构非常不健全,只是有了一个基本的架子,立足仍在恩县。
1946年6、7月份,我被调到平原县工作,任副县长。两个月以后,善民同志调出,我任县长。那时,一区和二区还是敌占区(国民党杂团占领着)。四区和五区是根据地,是半解放区。我到平原后,县政府才进驻县城,是冀南军区李开道带领的独立团送进去的。当时县政府的主要工作任务,就是协助独立团进行剿匪,扩大和巩固解放区,建立全县各区人民政权。
1946年冬,平原全县已成解放区,县区村3级政权健全了,并展开土地改革运动,当时群众的情绪十分高涨。
1947年7月,我参加了边区党委在野陶的整风。参加这次整风的人员是晋、冀、鲁、豫4个地区各县的县委书记、县长。这次整风,由徐向前、薄一波亲自主持。在整风期间,上级领导确定要从根据地抽调50万骨干力量补充中原解放军。当时在大会上下达了紧急命令,宣布了各县招收新兵的负责人和征兵名额(分配平原县的名额是1300名)。会上,确定我回平原招收新兵。结果,平原全县共招军1970人,超额完成了上级分配的任务。
1948年阴历正月初三,我离开了平原带兵南下。从此,走向新的战斗历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