赣北西进前的逃兵震动

黔北南下人 发表于2020-06-24 11:40:29

逃兵对一个部队乃至国家来说是耻辱的,因为违背了士兵的指责和准则,所以必然都要接受处罚。但对待逃兵的方法都不一样

信息引用:

美国逃兵肆虐巴黎
  1944年6月6日,以美军为主的盟军在法国诺曼底登陆。一些美军士兵却利用登上欧洲大陆的机会集体当逃兵。巴黎解放后,逃兵们还组织起犯罪团伙,同巴黎黑社会相互勾结,把一个前所未有的犯罪浪潮带到了巴黎。当时出现了一种令人意想不到的局面 :盟军在欧洲同希特勒的军队作战,另一方面执法人员在打击威胁欧战胜利的逃兵团伙。
  流窜巴黎的这些美军逃兵高度组织化,武装到牙齿,他们利用自己的美军军装为掩护偷运武器,伪造通行证和劫持车辆,然后在黑市上出售。此外,他们还是巴黎妓院的常客。在这些美军逃兵的践踏下,巴黎的暴力犯罪激增,他们犯下的罪行包括强奸、谋杀、殴打、抢劫、侵入民宅和暴乱。据说,巴黎几乎每家咖啡馆都遭到他们的洗劫。1944 年秋季美军攻入比利时后,逃兵团伙也随之进入,他们经常不加区别地攻击民用和军事目标。
  仅有一名逃兵被枪毙
  报告显示,从1944年6月到1945年4月,美国陆军刑事调查处总计查办了7912起案件,其中40%涉及挪用美军物资。更令人吃惊的是,二战中总共有5万美军士兵当了逃兵,但只有49人被判死刑,真正被执行死刑的才1人而已。
  这个倒霉鬼名叫埃迪·斯洛维克,他是美军第28步兵师的一名列兵,1944年10月9日,他从一线步兵部队开小差逃跑,稍后被宪兵逮捕。比起很多犯下强奸和谋杀暴行的逃兵,斯洛维克除了当逃兵外并没有其他罪行。但当时擅离职守在驻法国美军中已成为日益严重的问题,不久后德军又在阿登地区发起反击,为稳定军心,盟军最高司令艾森豪威尔决定杀一儆百。在艾森豪威尔的批示下,斯洛维克于1945年1月31日被行刑队枪决。
  战后,5万逃兵的历史被美国军方抹去。在军方不愿深究的背景下,很多美军逃兵隐姓埋名留在欧洲,开始了他们新的生活。令艾森豪威尔尴尬的是,太平洋战场上几乎没有任何美军士兵当逃兵。不过也有历史学家认为,太平洋战场的美军士兵并不比欧洲战场的那些士兵更勇敢,他们只是缺乏当逃兵的条件而已 :除了日军控制的岛屿,他们无处可逃。

 

 

革命低潮时,中共有灵活政策应对。“南昌起义”失败后,朱德著名的天心圩讲演:“参加革命,完全自愿,愿留者留,不愿留者,发给路费,离队——当然,枪支不能带走

但在革命高潮时期,坚决防范逃兵成了决不能容忍和杜绝掉以轻心的措施。因为高潮时期的逃兵会打击部队士气,甚至导致溃散的恶果。

中共军队历来有坚韧不拔传统,最艰苦卓绝的长征表现得最为显著。

张学良对红军走完艰苦卓绝的二万五千里长征震惊不已:

“红军可谓疲劳之师,走了两万五千里还能击败东北军,我们都是带兵的,谁能把军队带成这个样子,我带不了,早就没了!”

刘邓二野大军进军西南公开后,杨勇的五兵团被命令前往苦寒地贵州,消息传开:

信州党史办刚刚安心于赣东北老区工作的南下干部们再次思想动荡。在旧中国,提到贵州就是“天无三日晴,地无三里平,人无三分银”。多数干部对西进贵州抱着服从调动思想,但情绪不高,极少数人则怕贵州的瘴气、山多雨多路远难行

8月下旬,五兵团政治部宣布原赣东北军区政治部文工团更名为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五兵团政治部文艺工作团。当晚,有的就悄悄脱下军装离开了军营,在稍后的几天里,有的外出不归,有的半夜潜走,队伍再集合时明显少了一块

文中提到“南下干部们再次思想动荡”,是指南下支队初到江南时发生过逃兵现象。

信州党史办浮梁地委组织部在6月给赣东北区党委的一份工作报告中写到:干部南下时情绪高涨,行军中虽人均背有20斤重的行李、给养,日行70里依然一路高歌。进浮梁地区后见到山脉起伏田地少,工作艰苦难忍,便怨天尤人失去信心,部分干、杂人员抛掉党籍逃亡了。

由于逃兵现象会打击部队士气,中共在1949年中原逐鹿各个战场,对逃兵的防范下足功夫:

林彪将军四野入关,部队担心东北籍士兵逃离,夙夜不解看守东北籍士兵。行军让关内战士时刻不离左右,即使野地解手也紧紧伴随,夜宿让东北士兵睡最里面,关内士兵悉数睡在靠近门口处。

19492月,冀鲁豫发生大规模逃兵现象,先后进两千名离队士兵,后经追讨劝说,约有1600名离队战士归了队。归队战士及部分新参军的战士,编为后来的第二野战军第五兵团第十七军补训师冀鲁豫边区革命史 山东大学出版社

十八、十九兵团由华北划归彭德怀的西北野战军,开往陕西路途上,也对不愿离开山西籍士兵做足了逃离防范措施。

另一种防范措施,部队开发去向暂时高度保密。

窗体顶端

王震359旅扩军。194411月,359旅由王震南下两湖,远征粤北,开辟新根据地。不料抗战胜利,19466月,风云突变,国民党军队腾出手来围攻王震359旅,妄图将其一举全歼。幸得王震率中原军区右路纵队突围,一路血战,总算回师延安。这被誉为“第二次长征”的“南下北返”,部队伤亡损失惨重,由延安出发时5000多人减员至归来仅1800余人。

19468月,由王震同志建议,经中央军委批准,359旅抽调各级干部300余人,前往人口稠密的华东渤海解放区扩军。1947年2月,干部大队在山东的阳信县举行了建军典礼。这支部队此时已经发展到了8000多人,被命名为渤海军区教导旅。全旅下辖三个步兵团和一个直属队。旋即需要把部队带回西北,但担心会引起战士们的思想不安故而一直没有透漏这个消息。最后,决定以野外大练兵的名义,率领全旅不断向西运动。先是到了山东西北的庆云县,接着,这个旅来到了河北的武安县。最后以部队番号更改名义,将华东野战军的渤海军区教导旅移交给西北野战

此处另有意外例案,王震并不认为渤海入伍士兵会逃跑,严厉批评下属“乱弹琴”,低估了士兵阶级本质,问题出在事前没有对士兵交代清楚。

纯情革命者王震自然有其坚定的信仰与立场,但各地部队频发的士兵逃亡,说明绝对按照王震将军阶级本质来制定对策。

窗体底端

历史上著名的十八军进藏,行前发生过大规模逃兵事件(作者:尹家民):

去西藏的消息传开,刚从战场转入和平的十八军像开了锅,逃兵数量猛增。严重的一个班只剩下班长、副班长,急得连长指导员夜里不敢睡,轮流把门。营团领导天天晚上追问当天逃兵数。对于拍着胸膛无条件接下任务的高级将领来说,更是有苦难言:这支打日本、打老蒋的光荣部队,即使在挺进大别山那样艰苦、那样残酷的环境中也没有发生过逃兵现象。似乎是一夜之间,这支队伍变了!

最急的当然是军长张国华了。

他本来就年轻气盛,打起仗来连后退都是少的,如今看见有人开溜,气得虎眼圆睁,嘟起薄薄的嘴唇,双手打着膝盖骨,恨得直跺脚:“这些兵为什么要这样坏?去,把他们都给我抓回来!”

下面的干部就等军长这句话。所以命令一出,“抓兵队”四面出击,一会儿就绑回来一串逃兵。憋了一肚子气的连干部有的就抽下了皮带,先是噼里叭啦敲桌子,没有效果就去逃兵背后、屁股上找突破点……

最使张国华痛心的是干部队伍里也出现了“逃兵”。本来他最欣赏的原十八军炮兵营政委、后提升为52师一五四团副政委的刘结挺(即“文革”中在全国都留有恶名的刘结挺、张西挺夫妇),第一个向他和谭政委提出身体不好,不愿进藏。张国华拿信的手都抖起来了。眼睛闪闪地像烧着了什么东西,都不知道该用什么办法去解恨了。说实在的,本来他很喜欢刘结挺那副文静的样子,又有知识,聪明能干。他已经准备要提升他当政委了,并已兼任了宜宾县委代书记。张国华气得话说得不知是问还是答:“这刘结挺太坏了,想不到他这样坏!他为什么会这样坏?我这一辈子不想再见到他!”

“不!”谭冠三也气得七窍生烟,接过话头,“他不去就这么便宜他?给我把他捆来!不去?我把他捆到西藏!我到哪儿,就叫马把他拖到哪儿!”老将发火了。说他老,其实他也不过四十过二,也是正当气盛。

刘结挺是给捆回来了。可张国华思考再三,觉得进藏是件光荣的事,不能让这些人败坏十八军的名声,规定凡是逃兵一律不准去藏,就地转退地方。新生的共和国和军队的历史,把“荣誉”两个字浇铸得十分鲜亮,大多数人还是把荣誉看得比生命重要。另外地方也特别看重历史,“思想有问题的人”是不受欢迎的,今后翻身都难。于是开过小差的人们急了,生怕被裁减,给自己或后代留下抹不掉的污点。所以表决心、写血书的人纷至沓来,干部们又转过来做安心留在地方的工作……逃兵还是一个不要。

毕竟以事业为重的人多。像参谋长李觉就是在得知部队要进藏后主动放弃大城市生活,向老首长刘邓提出归队的。

现在很少见如何处理逃亡干部、士兵的个案。

网络上出现处理逃亡士兵处理的表格,说明当时士兵逃亡的数量不小,为较少麻烦,提高工作效率,部队制定成表格,一旦发现士兵逃亡,只需填写逃亡士兵主要信息,如籍贯、姓名、部队单位,逃亡时间,甚至在表格中列出逃亡者在部队表现。即使如此,信息量非常不足。

 

19493月,华北局发出了《华北局关于逃跑干部处理的指示》,明确规定在集中南下或南下途中擅自脱离队伍者,视为“逃兵和开小差分子”,除非有特殊理由,否则坚决开除党籍,“ 取消革命职员成分”,并送政府法办。同时规定,对于私自返乡的干部,“未经上级党委同意,一律不得留用”。

逃亡干部士兵,经劝说不返回者,处罚非常严厉。最关键是对归队后干部士兵的处理这类信息极为稀有罕见。

最典型的是高级干部冯雪峰离队(比逃亡稍轻)。

1937年冯雪峰在南京与博古大吵后,负气出走,竟然不请假回老家义乌写小说。这里需多写几笔冯雪峰写长征小说轶事:冯雪峰回到义乌几年,埋头写自己亲历的长征背景长篇小说,取名《卢代之死》。以冯雪峰著名作家地位撰写纪实文学,毋庸置疑,其意义与价值非常重大。小说基本完成后不料遗失,冯雪峰非常懊悔。骆宾基1941年在香港曾经对萧红谈到他三年前前往冯雪峰写作《卢代之死》的浙江义乌南乡神坛村的经历和感受,夸张地形容冯雪峰居住的乡间带阁楼的农舍,“是金碧辉煌的皇宫,光辉灿烂的智慧世界的天堂”。骆宾基以其崇敬的口吻告诉萧红:冯雪峰尚未创作完的《卢代之死》是一部以红军长征为题材的长篇小说…(秋石)

解放后冯雪峰再重写《卢代之死》,历经二十多年终于完成三十多万字的稿件,却因上层领导不准他创作红军长征题材小说,他盛怒之下一把火烧掉延续了二十多年心血珍贵作品。

事后潘汉年批评道:他是共产党员,怎么能说跑就跑掉呢?组织纪律呢?他说再也不干了,他不干什么,不干共产党吗?国难当头,大敌当前,肩负重大使命,未经批准就私自跑回家乡。一个入党十年老党员,一个经历二万五千里长征红军老战士,这么做法,实在难以使人理解。

冯雪峰一意孤行酿成终生大错。

1945年在重庆见到阔别毛泽东,问今后自己干什么?刚刚还在溢美语言褒扬他的毛泽东,以不咸不淡口吻回答:“你还是做你的本行吧”!言外之意,冯已经不再是当年在江西毛与之“今晚约法三章,一不谈红米南瓜,二不谈恶霸地主,不谈别的,只谈鲁迅”的人了。

建国后,冯雪峰这样的长征干部兼著名作家,毛泽东的曾经密友,因私自负气出走被降级使用。

有些只言片语记录虽短,却非常可读:

父亲说当时战士开小差的很多,其中甚至还有连级别的干部。根据这个问题部队开展了整风运动,让大家畅所欲言,谈谈心。父亲是个直爽的人,一惯就是想到哪说到哪,实话实说,他在会上就直言道:战士们谁也不愿意离开家乡,这里现状如此艰苦,如果硬留他们,他们也不会安心的,在哪不是干革命。没想到这句实话后来被人写进了档案,结论是有逃跑情绪。刘邓部队12万人挺进大别山,一年后出来时军队只剩下一半,部队减员非常厉害,战士开小差不能不说是一个重要因素。

解放后,父亲在家中接待了不少当年在大别山返回家乡的人,给他们证明他们曾经是中原野战军的战士,有些人还参加了著名的大战役。

一个逃跑干部的结局,在后面章节娓娓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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