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泉崖中共地下支部活动概述/薛汉鼎

雪花 发表于2020-06-30 16:26:21

   一、支部成立的经过

    在一九三二年的春天,有一位名叫刘钝之的同志,当时在板泉崖第十小学任教员,他是郯城码头人,曲阜第二师范毕业。他的才干、聪明智慧都超过一般教员(国文、算术、音乐、体育、理化都好),所以在群众中(学生)威信最高,内中有个教员叫诸葛赞甫的嫉妒他,为了破坏他,在学生面前以鄙视的口吻说他是“老共”。那时才知道他是共产党。他是一级甲班班级任。有一天晚上他改日记,看到大公报上有一段新闻,内容是东北有数百学生,被日本鬼子活埋起来,露着头的用耙耙死,送给我看。我非常义愤,又把李文学、夏锡龄、王任之(当时都是一级的学生)叫来看,大家都是同样的义愤,而且情绪更高,一晚上也没好好的上自习。放了灯学,我们回去和王任之、李文学、夏锡龄四人共睡一个床,大家议论纷纷,一致的骂国民党不管中国人的疾苦,没有用处,听说共产党很好,咱是否可以参加呢?有的说不行,有的说行,最后说叫王任之去问问刘先生行不行,但一问碰了壁。又过了几天,刘就介绍王任之入党了,然后接连几天我们三个也入党了(据现在了解刘在相当时间内就注意对我们进行思想教育,如他叫我们作文,写一个我的小史,并以启发的方式了解我们对社会现状的态度怎样,对我们几个人特别多进行谈话、指导,让我们看些进步书籍……)。那天晚上给我们看那张报时,我们问为什么日本鬼子杀中国人,中国人不管呢?他以沉默的态度说,谁管呢?必须中国人自己起来救自己。以此激发我们的情绪,以观察之(我们还成立读书会——把各人的书集中起来看),然后才好介绍入党,(入党)时在一九三二年十一月间。入党以后他对我们的教育主要的首先是党员的气节问题,怎样革命到底,怎样至死不屈,怎样开会,怎样进行地下工作,以及介绍中央苏区的情况和中国革命的前途等等。其次就是介绍一些进步的书籍、刊物,如《郭沫若文集》、《蒋光慈全集》、《胜利的微笑>、《落叶》和上海几个左翼作家的一些作品等。另外教些好歌子,如《少年先锋队))、《工农兵大联合》、《早操歌>等。当时我们的小组会是每星期照常开一次,地点都是在野外,时间多半是在晚饭后,用散步的时间或晚上不等,总之是极其机密的。到一九三三年的一月初,刘老师就被迫走了(郯城要派人来抓他)。他走后的支部工作就由我和王任之担任起来(王任书记,我任交通,没有其他的支委,这是他指定的),这个支部的成立经过情形就是如此。

二 、我们的活动情形

    他临走时,告诉了我们:

 (1)要始终坚强不屈,革命到底,时刻警惕,随时准备被捕,准备和敌人搏斗,不发生横的关系。

 (2)要大量的发展组织,特别是发展农民。

 (3)加强组织生活,按时开会,以能否经常参加会议,执行决议来考验党员。

(4)今后的联系问题。

    我们是以洒泪而话别的,并表示叫他放心,我们是会永久坚持到底的,希望他想法保持联系,经常指导我们。他走了以后,我们做了这样一些工作;

①先后发展党员三十多个(名单附后,有的已记不清了);

②与上级党联系两次,一次是一个姓白的或姓马的来的,当时规定的暗号是他问我,我答白(表示薛……雪是白的),我问他,他答什么我忘了,时在三月间。联络员来给我们带来几本书,什么书我忘了。这位白是临沂白沙埠人,以后没见消息。联络员来后开了一个支部大会,有十几个党员参加,进行了一些政治教育,了解了一些组织情况,他临走时又告诉了下次联络办法。到了五月间,按白规定的时间地点,来了一位姓李的(李什么我忘了,高立明还可能记着,他是临沂高中的学生),他来给我们带来了“五一”宣传品,叫我们散发,我们是很好地散发了,又给我们一些政治教育,特别是马列主义的一些原则(在高立明家里开的会,也是一个支部大会,到会有十多个人)。临走时又规定了下一次的联络,当时确定还是他来,但一去不复返,自此就失掉了联系。我们天天盼他就是不来了。在这以前,王任之在临沂常见到刘,自这以后,大概就是郯码暴动(白与李,到底是什么地方人,都是以后才打问到的,在当时是不知道的)。失掉联系后,在一九三三年全年中,我们的组织生活还是照常进行。一九三三年的七月间,板泉一个流氓名叫葛庆堂的,看出了我们的行动,说破坏话,我们还想把他弄死。后因时间没算准,没达到目的。三十多个党员差不多都是这一年发展的。到一九三四、三五、三六、三七这几年中,在临沂上学的几个人,我和王任之、李文学、夏锡龄、高立明、薛连琛、王锡春、何子明等还经常开会,一般是较为松懈的。在这几年中,也曾有发展组织活动,但是零星的,如在一九三七年春王任之在济南市中学里还发展了一个工友党员,活动的大概情况就是如此。在活动中比较积极的是王任之、李文学、夏锡龄、薛连琛、高立明和我等。

    三、对当时活动情况的检讨

    (1)不满意当时的社会现状,知道共产党好,要革命但怎样革法,革到什么程度(即是党的纲领原则)是莫名其妙,所以当有人指导,热情很高,没有人指导了,就散慢了。

    (2)组织生活散慢,没有展开批评与自我批评,彼此是以人事关系团结起来,

内中我与王任之是最好的,有的人不参加会议也没有办法。

    (3)发展组织没有阶级路线,主要的是一些学生,学生当中也不是挑选最坚定最勇敢的,而是观察某人好就行,方式是非常幼稚的。发展一个党员,只是对人家说一说,共产党怎样好,你参加不参加,他说参加,这就是党员,也没有候补期,也不交纳党费。

    四、几个情况的补叙

    (一)我是一九三二年冬季高小毕业,一九三三年在高小补习一学期(因为我要考师范,师范是夏季始业),是年夏没考上,秋冬季当了半年小学教员,一九三四年春上了半年的私塾,夏天去考又未考上,秋打了半年庄户,三五年春又入学校补习,夏考入三乡师。在乡师里与一个叫王富春的同学(现名王涛,任鲁中二地委书记)发生了组织关系,到三七年冬一直是过着组织生活。在这当中我家有一支手枪,供给了沂水农民暴动用了(王涛带去的)。三七年冬离校赴延安,三八年二月入安吴青训班,三月到延安抗大,四月重新入党。入党时以前那段情况没有说,因为王涛告诉我,说了没有人证明,反倒不易解决问题。三个月的候补期,一个半月转党,一九三八年八月人中央组织部训练班,九月人中央党校,十月十五日离延安到新疆省工作。在那里工作四年,坐了四年监狱,一九四六年六月释放回延安,我的简略史就是如此。

    (二)刘钝之又名刘夫平,自郯马暴动后音信全无,后来听说曾在新四军军部当卫生部长。

    五、当时入党的人名、家庭出身、本人成份及现在工作情况

    王任之,一九三二年入党,当时十五岁(原名王福三),中农,学生成份,当时任书记,渤海阳信县工委副书记。

    高立明,一九三二年入党,当时十七岁,任工商分局副局长,贫农,学生。

    夏锡龄,一九三二年入党,当时十五岁(现名夏林),学生,在中央办公厅工作。

何子明,一九三三年入党,当时十六岁,学生,现任竹庭县工商局副局长。

    何子英,一九三三年入党,当时十四岁,学生,现任滨海托儿所主任。

    薛连琛,一九三三年入党,当时十九岁,贫农,学生,现任东海县工商局营业员。

杨嘉祥,一九三三年入党,当时十四岁,贫农,学生,现在中央第三局机要工作。

李文学(现名李伴农),一九三二年入党,当时十五岁,中农,学生,在滨海专署工作。

    庞秀荣,一九三四年入党,当时二十多岁,雇农,农民,板泉崖村干。

    帅树勋,一九三三年入党,当时十七岁,贫农,学生,因敌人恐怖得病而死。

王锡春,一九三三年入党,当时十八岁,中农,学生,抗战时投敌曾当伪乡长。

薛从存,一九三三年入党,当时十八岁,贫农,学生,在家妥协,至今没解决党籍问题。

    薛汝德,一九三四年入党,当时二十岁,雇工,农民,一九四六年重新人党,四七年反特时因特务嫌疑停止党籍。

    史思恩,一九三四年入党,当时十八岁,中农,学生,抗日时妥协。

    诸葛希真,一九三五年入党,当时十七岁,中农,学生,抗日时跑到国民党那方面去了。

    诸葛予壁,一九三五年入党,当时二十岁,抗日时妥协,现在本村。

     杜兴业,一九三四年入党,当时十九岁,中农,学生,投敌。

    何保琛,一九三五年入党,当时十七岁,学生,投敌,现在新浦。

    马名鼎,一九三六年入党,当时十七岁,贫农,学生,国民党五十七军。

    何友山,一九三五年入党,当时十四岁,地主,学生,在五十七军当指导员。

薛汝堂,一九三六年入党,当时二十岁,贫农,农民,抗日中消极。

    济南某同志,一九三六年入党,工友,后来不明。

    其他都是农民党员,记不清楚,当时大概有三十多人,大略情况如此,请地委讨论。

    四月十日于房前

这份资料是薛汉鼎同志一九四八年四月十日写给滨海地委的报告,现存地区档案馆。为研究板泉小学党的活动史实,我们在这里公开刊出。发表时,对个别字句作了修改。(《临沂党史资料》第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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