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伯父王克寇(32)英灵回故里/王岚

觉悟人生 发表于2021-09-07 18:03:48

抗战到了最后的攻坚阶段,二团战事频繁,家乡还有顽军的骚扰和特务的破坏,为了防止意外,伯父牺牲的第二天,二团的将士将他暂时葬于我根据地后方医院驻地的大吴庄,准备等战争胜利以后再择日迁回家乡。

那天,天阴沉得让人感到压抑,当时正是麦收时节,大平原上一望无际的麦浪随风铺展。伯父的墓地选在了一株孤零零的老榆树下。下葬的时候,二团上下悲恸不已,天公也似感动般电闪雷鸣,大雨如泪珠挥洒。二团战士们在大雨中祭奠着他们深爱的王政委。

伯父牺牲大约20天后,一位原在伯父身边的通讯员几经周折找到了我家暂住的禹城莒镇金砖李村根据地。在战乱不断、信息闭塞的那个年代,家人对伯父牺牲的消息一无所知。他们还在期盼伯父能早一天把部队拉回来,家人能有个短暂的团聚;希望伯父能早一天把胜利的消息带回来,他们好早点结束漂泊;他们更希望能早一天把日本鬼子赶出中国去,一起迎接抗战的胜利。

在苦难中度日的我那些善良的亲人们,因为战乱而流离失所,却始终迎着战火坚韧地生活。自从伯父参加抗日以来,家人每天都为他捏着汗,提着胆,但在内心深处都不约而同地安慰自己:他作为二团的政委,是个做大事的人,是不会牺牲的。然而,谁也不曾想到那个钢铁硬汉,那个家人和根据地人民的精神支柱竟会轰然倒塌。

通讯员好不容易找到我家,看到出来迎接的奶奶、老爷爷和我的父亲,悲从心来,一下子泪如泉涌,不能自己。他从包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伯父的军装,跪在了瞪着一双惊恐的眼睛不知所措的奶奶面前。

奶奶似乎明白了什么,她颤抖着双手抱起似乎还带有自己大儿子体温的衣服,紧紧贴在胸前,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话来,孱弱的身子如风中枯木般发抖。

顷刻间,一种“天塌了”的感觉将我的亲人笼罩吞噬。神情凝重的通讯员放声大哭,在他敬仰的烈士母亲面前,一切安慰的话都是苍白无助的,只有那奔涌的泪水,才能倾泻他心中对政委的爱和对敌人的恨。

奶奶终于哭了出来!那是撕心裂肺、万箭穿心般的痛哭。这个不幸的女人,眼看着丧夫丧子之痛巨浪般一个个向她袭来,几乎将她淹没。她心中的那份悲恸实非常人所能承受,以至于现在父亲向我描述当时的情景时,几乎都说不下去。奶奶自从嫁人王家,天天颠着一双小脚不停地劳作,数十年来,为了家庭生计夜以继日地操劳,为儿女的成长牵肠挂肚。1938年爷爷和老奶奶被国民党顽军杀害后,奶奶虽一度失去主心骨,可这个坚强善良的女人,默默地舔舐着自己的伤口,挺起柔弱的双肩,跟在我的父亲身后一同支撑起这个苦难的家。家里人都明白,在奶奶心里,最坚强的精神支柱是她在外征战的大儿子。如今,这根支柱倒下了,绝望的痛楚蹂躏着她,奶奶自此天天以泪洗面,茶饭不思,大病了一场。但是她最终还是坚强地挺了过来,保持了一位烈士母亲的韧性与尊严。她没有倒下,没有向部队和地方提任何要求,更没有任何怨言,只是用苍然细弱的声音平静地对我的父亲说:“不能让你大哥孤独在外,把他接回家吧!”

我常常想,在那个年代,伯父所表现出的“立之所在不畏艰险,志之所立百折不回”的勇毅之美和奶奶身上百折不挠的柔韧之美,不就是中华民族精神之美的集中体现吗?

麦收过后不久的一天,烈日炎炎,旷野里没有一丝风。大地被烤得滚烫滚烫,周围的空气又闷又热,让人透不过气来。父亲王汝杰带着伯母顶着烈日,一路打听,终于找到了掩埋伯父的大吴庄。在部队留守战士的带领下,他们怀着满腹的悲痛哀伤来到伯父的坟前。突兀的坟前为防敌人破坏而没有立木牌或石碑,也没有其他任何标志。

我的父亲伫立在伯父坟前,泪流满面。曾经牵着他的手,给他讲三国、水浒、义和团等英雄故事的少年大哥,曾经拍着他的肩,嘱托他回家也能干革命的青年大哥,曾经在穿梭战火的空隙中回到家,给他带来胜利喜讯鼓舞他坚持斗争的英雄大哥,音容笑貌还历历在目,可是如今他心中的这棵参天大树倒下了,谁来给他力量支撑这个为抗战付出了许多而飘摇破碎的家呢?跪在坟前的父亲按照农村的传统习俗,给他一直敬重的大哥叩头行礼,告慰说:“哥,你安息吧!今天我们来看你,等过段时间我就把你接回家。”烈日下,我那可怜的伯母,呆傻地跟着我的父亲一同祭奠伯父。或许是因为现实的残酷而让她神情麻木,她没有号啕,也没有哭诉,任凭泪水止不住地流淌,和着汗水、泥土与地下的伯父紧紧地贴偎在一起。

父亲归来后,向我的老爷爷叙述了整个经过。这个风烛残年饱经风霜的老人听到自己的大孙子孤独地在外地还要等待一段时间才能归来时,再也无法忍受内心撕裂般的痛苦煎熬,他找到县政府的杨诚县长写了封介绍信,让我的父亲再去找伯父的部队,请求早日将伯父的遗骨移回。

不久,父亲带着家人的心愿踏上了寻找二团的行程。他一路打听,靠着两腿跋涉了百余里路,终于找到了长清县熊林朝村的二团驻地。二团战友雷声接待了父亲并告诉战士们这是王政委的兄弟。看到王政委的亲人,一股股酸楚和对政委的怀念再次笼罩战士们的心头,他们激动地簇拥过来问长问短,一一和心中英雄的弟弟握手。伯父的挚友和他身边的通信员见到我父亲后与我父亲相拥号啕大哭,倾吐他们缅怀政委的衷肠。当年的场面悲恸感人,以致父亲每次讲起来都泪水涟涟。而这时,我就会联想起电影《英雄儿女》里当哥哥王成牺牲后,妹妹王芳来到部队后备受敬重和鼓励的动人场景。

见到部队首长后,父亲讲出了此行的目的。刘致远司令员和刘克奎团长握着父亲的手,一边安慰一边说,再等些日子部队要给伯父开追悼会,劝我的父亲先回去做做老人家的工作。

8月初,伯父的追悼会在齐禹县莒镇乡总寺庙举行。

追悼会上,万名官兵和群众倾城而动,扶老携幼而来。齐禹县、茌平县、长清县等地的部队和地方的党政军都来了,追悼会现场水泄不通。他们都想来看看二团那个威震鲁西、让日伪听到名字就胆战心惊的政委最后一眼,来表达根据地军民对他的热爱和崇敬。

部队官兵排列整齐,脱帽站立。军政各部的布帐挽联摆放有序,群众的民间哀乐锣鼓就位,整个会场庄严肃穆。刘致远司令员在追悼会上致悼词,追述了伯父短暂而又光辉的一生。最后他哽咽着感慨:“克寇同志,为保卫国土而战,为人民而死。临死前他吃的是一肚子高粱米啊……”司令员一番感人肺腑的话语,让所有人声泪俱下。

其中,他还高度评价了伯父,并深情地说:“克寇同志是个好同志,对党对人民忠诚坚定,他能上能下,能大能小,从不计较个人得失,无论怎样都是愉快地服从组织安排。他在齐禹根据地威望很高啊!”

后来,我听史建勋老人讲:当时冀鲁豫军区领导很青睐这支善打硬仗的二团,要把二团调走,刘司令员不肯割舍,说啥也不放。再后来,冀鲁豫军区要调伯父到另一个军分区任副司令,刘司令员难舍爱将,还不肯放(后来郑家忠老人更进一步证实了这一点)。所以抗战7年,伯父的部下屡擢升职,而伯父却一直是任团长、政委或党政军一元化领导的负责人。当团长带兵打仗,他有智有勇,敢打常胜;当政委做思想工作,他教育有方,官兵信服;当地方领导,他爱民勤政,有口皆碑。我联想到李长瑞老前辈谈到1938年7月伯父任鲁西北特委委员、游击支队政治部主任,跟随特委书记张承先时的一句话,他说:“也就是从那时起,你伯父成为特委重点培养的对象。”难怪时至今日,张承先同志还为伯父的牺牲而痛感惋惜。

万人大会上,那凄婉低回的哀乐和沉痛的哭泣声在空气中飘荡,为英雄报仇的呐喊声振聋发聩、响彻长空。一人倒下,万人悲恸。7年抗战,党政干部怀念这位在根据地建党建政建军的创建人,老二团的战友思念这位与他们出生人死的根据地抗日武装的缔造者,群众念念不忘为他们冲破重重封锁背来麦种的恩人……饮水不忘挖井人,人民怀念他!人民感激他!由他介绍入党抗日的县区干部,跟随他枪林弹雨、驰骋疆场的战友,与他患难与共抗日到底的同学、同乡,还有根据地的大爷大娘、父老乡亲们,每个人脸上都挂满泪水,仿佛千言万语都无以表达,只能由泪水诉说。多少人在痛哭,多少人在呼唤他的名字,大家都在痛惜王克寇这位英雄离大家远去,泪水浸染了他们的面颊,浸湿了他们的衣襟,他们咬着牙发誓要为王政委报仇雪恨!从每一张脸颊上滚落的热泪中,从万人敬仰的表情中,人们看到了您虽短暂却又如此光辉的一生。伯父,不知您能否听到生者对您的呼唤!

“生前不能孝父母,死后鲜血为国流,嘱我抗日众同志,踏我血迹报国仇。”这是一位烈士牺牲前的血书,这何尝不是伯父的心声?又何尝不是无数个为民族解放事业血洒疆场的英烈们的共同心声?抗战能在艰难中取得最终胜利,靠的不就是这样的信念和力量吗?

伯母、父亲、三叔、二爷爷和伯父的姨、舅舅都来到了追悼会现场。从部队回来的三叔王克盗代表家属在追悼大会上做了发言。

伯母自从那次被敌人抓走遭酷刑拷打后,精神时好时坏。这个苦命的女人一直因丈夫的光辉事业而自豪,一直以这种自豪感支撑着自己坚强地随着家人漂泊流浪,忍受着摧残和折磨。当得知自己心中崇拜的男人已为国捐躯时,她顿时陷入冰冷的绝望中。那天在追悼会现场,伯母时而哭泣时而发呆,身边的亲人和知道她身份的战士以及乡亲们都对她充满了同情和怜悯。

把大儿子当做生命中一切的奶奶,因内心哀痛而身体虚弱到不能行动。家人和乡亲们怕她接受不了那种悲痛场面的刺激,没有让她参加追悼会。好长一段时间内,奶奶常常伫立在落日余晖中,神情恍惚,木讷地眺望着通向村外远方的小路,混沌的眸子似乎又看见那左耳长有拴马桩的大儿子骑着白马,身挎双枪,笑盈盈地来到自己的眼前,亲切地喊声“娘”….

而曾目睹这令人心酸一幕的乡亲们,也不忍打破她那幻觉中的痴想,只好默默地在远处陪她落泪。

直到有一天,一直以泪洗面的奶奶突然抖擞起精神,对我父亲和母亲说:“今后,咱要挺起腰板好好过日子,我们家是烈军属,要做出榜样啊!”原来,头天晚上奶奶做了一个梦,梦到了伯父和三叔身着军装英姿飒爽地站在她面前,和她说了一夜话。梦中伯父让她别伤心,说他还活着,活在人民中间;三叔说他一定会杀敌立功的,让她放心。

一个几乎崩溃的老人奇迹般地挺过来了,自此奶奶重新打起精神来,帮助我父母打理一家人的生活。后来我曾无数遍听奶奶唠叨伯父的事,懂事后的我更加坚定地相信,奶奶是在烈士母亲那美丽光环中度过余生的。

1997年5月,布克、聂华民、雷声3人联名撰写的《八路军129师独立旅武装工作团的创建及几经改编的战斗历程》中,历数建团缘起、“扫荡”受挫、重新建团、改编西征、划归运东、改基干团的经历,其中这样写道:

解放战争中,英雄老二团已升级编人第二野战军5兵团17军。她随军南下,铁流滚滚,千里跃进大别山,逐鹿中原,寻机歼敌。尔后,这支英雄铁军又参加了淮海战役、渡江战役、解放大西南等战役,为夺取全国的最后胜利作出了贡献。新中国成立不久,部队的一部又跨过鸭绿江参加了抗美援朝保家卫国的朝鲜战争。

回首老二团的光荣历史,从她的前身禹城武装工作团起,第一任团长是于曼青,第二任团长是伯父王克寇,往后依次是布克、徐翼、谭光汉、刘克奎、傅春早、房绍禹、李庆顺、李国军……政委序列里,第一任是伯父王克寇,往后是李引菊、罗英、夏页文、周家鼎……在这些骁勇猛将之中,于曼青、伯父王克寇、徐翼、刘克奎都牺牲在抗日战争的炮火硝烟中。和伯父并肩作战一年之久的谭光汉团长,仅在抗日战争中就负伤15次。从他们身上,我们看到的是八路军降龙伏虎、锐不可当的英雄气魄,看到的是共产党人冲锋陷阵、身先士卒的牺牲精神。

我由衷地感慨:这就是英雄老二团的首长们!

我想起伯父患有严重的胃病,可他平时绝不允许通讯员给自己单独做一顿饭吃,他还带头吃难以下咽的发霉的野菜团子;我想起他给群众背麦种,不让家里沾一点儿光;我想起他让家里送来自家的猪和牛支援抗战慰劳军队;我想起他牺牲前吃的最后一顿高粱米饭;我想起他的老战友回忆说:“他对群众和蔼可亲,对战士关爱如兄。”这样的人怎能不受到大家的拥戴和信赖?这样的军队怎能不坚如磐石、威震敌胆?在追寻伯父足迹的采访中,在前辈们的晶莹泪光和深沉话语中,在群众与我依依不舍的话别中,我切身体会到伯父与人民的深厚感情。

“我死了,把我这把骨头送回我的家乡去。”伯父牺牲前曾这样对他的老战友聂华民说过。是戏言?是冥冥中的感知?还是骨子里对家乡的挚爱和一腔深情?或许都有。

落叶尚未归根。战友们为伯父牺牲后还在“打游击”,未能完成嘱托而焦急。为抗战抛洒了生命的英灵何尝不想在生养自己的那片土地上安息,享受不再是血肉飞溅、不再是战争硝烟的那份大地的温存?

1944年冬,父亲、伯母在当地政府的帮助下,把伯父的灵柩移到已备好的马车上,然后车子缓缓地向金砖李的方向挪动。那天正是大雪节气,天上落着冰冷的雨,泥浆裹挟着车轮,两匹马呼哧呼哧地喘着,鼻孔冒出几缕长白的烟霞。走了两三公里路,马车就走不动了,而且天色已黑。于是,队伍在附近的一个村庄暂住了一宿。第二天一大早,十几人的队伍继续出发,雨下下停停,路愈来愈难走,踩着被泥泞浸湿的鞋子,冰冷刺骨。后来,木轮马车无法前进,人们干脆抬着灵柩前行。就这样长途跋涉了100多里路,几经周折,伯父的灵柩终于到了我家暂住的金砖李根据地。

金砖李根据地人民出迎数里,怀着迎接英雄回家的虔诚,簇拥着伯父的灵柩缓缓地进村,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凝重严肃,内心是失去亲人般的痛楚。根据地的群众和领导干部帮忙操持伯父遗体的安葬,痛不欲生的王克鲁伯父帮着买来了上好的棺材,将头缠绷带、身穿灰色八路军军装、脚蹬高粱壳染制的八路军铲鞋的伯父又重新人殓,两个姐姐王希英、王秀英在大人的安排下向来人叩头、跪拜,去坟头烧纸。家人按传统习俗为伯父辞行。

伯父下葬的时候,鹅毛般的雪花纷然而至,我想那应该是伯父的英魂感动了天地。此时,那横卧于鲁西北的徒骇河水在呜咽,那屹立于鲁西长清县的大峰山在悲鸣,那飘舞的冰莹亮洁的雪花在低吟,那银装素裹的广袤平原在敬礼。银白色的世界掩盖了战争的疮痍,掩盖了大地的伤痕,却掩盖不了人民心中对伯父的无限敬仰和怀念,掩盖不了英雄浴血壮丽的火红青春。1947年3月,我的家乡禹城迎来了解放,我父亲也在这时加入了中国共产党。8年的离乱之苦终于过去,10年的战火终将消停。我的家人终于结束了在外寄居漂流的生活,陆续回到了渐渐安宁下来的董屯村。

已取得胜利的根据地人民始终牵挂着革命先驱王克寇,伯父的遗体在禹城县政府的关照下再次搬迁。这次,伯父终于回到了自己出生长大的家乡一一禹城市莒镇乡董屯村。

伯父回家的那天,四邻八乡里的数千名群众涌到村口含泪迎接。县区的干部齐殿友、王其云等按照当地的风俗请来了丧乐吹鼓手,先为在前一年病逝的老爷爷和被日伪顽杀害的老奶奶、爷爷发丧,因为3位老人去世的时候,形势严峻,动荡不安,没能为他们正式办理丧事。尔后,渤海区的官兵和县区领导干部开始为伯父举行隆重的追悼大会,为这位名震鲁西和鲁西北的英雄长歌送行。

还在部队征战的三叔因重伤没有回来。父亲告诉我,那时正在解放战争中的三叔被敌人的一颗子弹打中了左锁骨下方,好在三叔命大,只差半寸,没命中心脏。后来,这位铁了心干革命的战士跟着解放军南征北战,一直打到贵州。直至新中国成立后,三叔仍赤胆忠心地坚守在军队的岗位上。

伯父回家了,终于结束了活着打游击、死了还打游击的历史。他在自己的家乡,在自己亲人的身旁,注视着自己热爱的国家和人民一天天走向胜利,走向美好幸福……

1972年,禹城县政府为缅怀先烈、教育后人,在我的家乡董屯村为伯父建了一处占地10亩的烈士陵同,也就是我从小到大不知道去过多少次、陪伴我成长的王克寇烈士纪念馆。从此,受到万人瞻仰的伯父静静地在家乡这片土地上长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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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通途

    2021-09-08 08:21:20 通途

    文章详实流畅,共产党人的英勇无畏赤胆忠心跃然纸上,在今天太平盛世的富足生活下,好多人已经淡忘先烈的英雄事迹。忘记过去就意味着背叛。所幸还有一批革命后人提笔泣血,诉说往事。致敬先辈致敬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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