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耀庭回忆曹楼开烟店

Admin 发表于2015-12-24 00:08:11
    1938年正月的夜晚,当我走进夜雾弥漫的平原荒野时,好象置身于茫茫大海之中。透过稀稀疏疏、轻轻晃动的桑树杈行,远远看见一个偌大的乡村,它仿佛是夜海中的一个岛屿。这个乡村就是曹楼。在一个堂屋的窗口闪动着一支特别亮的灯光,那就是曹楼烟店。
  40多年过去了,这灯光还在眼前晃动。它的创办、经营和在抗日战争初期所起的作用以及那一幕幕风趣动人的曲折的斗争故事,而今忆起还是那么耐人寻味。
烟店的开办
  根据抗日救亡工作发展的需要,曹楼党支部研究,认为有必要在曹楼开办一个烟店,使它和30里外的郭小湖抗日自卫队那个联络站衔接起来。最后请示并经过王石钧、程力夫同志的同意,这个烟店就着手筹建了。
党支部决定由四个同志(任耀庭、李乐村、唐玉山、曹昆歧,唐玉山、曹昆岐后因变节被清除出党)出面拿资金开办。
  地址设在曹楼西门外任东岳的堂屋为宜,因它坐落在村中央,又处在东西南北交通的十字路口,既便于聚集群众,又便于来往的同志寻找联络。
  地点确定后,就聘请做烟师傅,共请了两位老师——张庄的张老师和一千王的王老师。因我和两位老师是亲戚,所以做烟所用工具一律由两位老师自带,联系烟叶也由两位老师负责。
  关于烟店的名称问题,经研究刻一块“福和兴”四方木印,是派人到日寇占领的曹县城里刻的。
  赶会上集要摆出烟摊子,烟摊子要垫一块大白布,一是装潢门面,而是标明烟店字号。刘齐滨同志非常高兴地为烟店的开办亲自动手在白布上用毛笔写了三行大字:右是“物美价廉”,左是“欢迎惠顾”,中间突出写了四个大字“福和兴号”。
  开张那天早晨,随着鞭炮声,村上不少人热情地前来祝贺:“祝生意兴隆”。我们把做好的旱烟端出一大筐,请各位前来祝贺的老少爷们们品尝,气氛非常热烈。大家对烟好味美翘指称赞。
联系群众的纽带
  烟店办起来以后,县委书记沈建华和部长王健民同志指示要把烟店办成联系群众的纽带。曹楼党支部是本着这个指导思想开办烟店的。
  时值隆冬,地里庄稼已收割完毕,村上爷们们晚上无事,烟店就成了闲坐聊天的人场,每晚把旱烟捧出几大捧放在桌子上,满屋子里烟雾缭绕,说笑,闲谈,气氛非常热烈。
  党支部看到出现这个非常好的局面,进一步研究,决定利用这个场所每天晚上开展识字和教儿童唱救亡歌曲的活动。意见统一后,我们马上从学校借来一块小黑板,教给不识字的穷爷们识字,屋里棉油灯照着粗手大脚的成年人写字,屋外是教儿童唱抗日救亡歌曲。
  识字的穷爷们,首先学会了阿拉伯字母,接着又学了“个、十、百、千、万。”学会了这十五个字以后,他们说我们有学问了,我们会记账了——卖30个鸡蛋,就花一个圆圈做标记,在一旁写出卖多少铜板的数目;买五个碗,就画一个碗的形状,再在一旁写出花的铜板数目。短短的20多天时间,就结束了他们几代人不会记账的痛苦。
  由于把儿童集中起来教唱救亡歌曲,不长一段时间,全村的孩子们都唱起来了,紧接着又影响扩大到成年人和老年人中间去了。
  唱抗日救亡歌曲,做抗日救亡宣传,不但在本村,而且象刮风一样很快扩展到外村。如旱烟推销员——曹学勤同志(共产党员),每逢到外地赶集赶会卖烟,推着烟车来去放开嗓门高唱一路,在集会上一面卖烟,一面做抗日宣传。每次外出卖烟,总要宣传几十人或几百人。他象抗日火种一样,走到哪里播到哪里。
一盏油灯点燃了抗日烽火
  烟店桌子上这盏棉油灯,天天晚上在穷爷们话语中照着亮。农民们的抗日积极性和阶级觉悟,在这盏棉油灯下也不断提高。
  宣传火烧阳明堡敌机、平型关歼灭日寇板垣师团的胜利消息,讲解抗日战争为什么不能速胜,为什么说抗日战争是持久战的道理。不但我们几个党员做宣传,而且还有程力夫、王石钧、刘齐滨、王健民、袁复荣等同志都几次到这里做宣传演讲。
  随着农民们抗日积极性的日益提高,我们就开始组织农民抗日救国会、妇女抗日救国会、抗日自卫队、抗日姐妹团、儿童团等群众组织。
  在积极组织抗日的同时,我们还积极地开展党的工作,仅在1938年春天,就发展了曹昆响、曹学勤、任朝恩、曹芳葵、曹芳誉、曹昆洞、李庆功等同志为中国共产党党员,还培养了曹芳美等七、八个发展对象。
  曹楼是七条街的大村,各种抗日组织搞起来之后,召开了几次几百人的大会,农民抗日救国会、自卫队虽手中还没有钢枪,可手持红缨缠把的大刀,肩上扛着红缨飘飘的梭镖。打倒日本帝国主义的口号声,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看去……救亡歌声冲震云霄。几次抗日救亡大会的声势,在曹楼村和附近一些村子中造成了很大的震动。曹楼烟店在群众中的威望也随着大大提高,莫说抗日救国的大事,就是有的闹家务纠纷也要到烟店里去解决。
  一天晚上,大家正在烟店围着这盏油灯你一句他一句谈论着抗日救国的时候,突然一个爱财如命的地主李全银领着七八个地主、富农闯进了烟店。
  全村搞起了热火朝天的群众抗日组织,这八、九个地主富农知道根子是在烟店里扎着,他们今晚的突然来临,穷爷们对他们的来意心中已猜透八、九分。在一阵让板凳请坐的客气话之后,李全银冷言冷语地开了腔:“我们这几家合议了一下,要是缺钱用我们拿出几百元来,要是缺粮我们拿出1000斤来,连钱带粮分给在座的好邻居用,这个‘日’是不能抗啦!烟店也散摊子吧,照这样闹下去将来要出塌天大祸。”他咳了几声接着说:“日本是群狼,只要你不惹它,它就不伤害人。”另一个地主插话说:“全银哥说得对,日本是一个大马蜂窝,捅不得,只要不捅他就不蜇人。”其他地主富农一起帮腔:“对对”,“是是”,“不要给本村惹祸……”
  这一番话,气炸了各位穷爷们的肺。党员曹昆响刷地站了起来,握着拳头瞪着眼说:“你们今晚来是弄这个事啊!咱们就掀开盖子说吧,肉没有得罪狗,可狗偏要把肉吞进嘴里,中国并没有得罪日本,可日本却打进了中国……”没等曹昆响说完,任朝恩插嘴一口气列举十多个被日军烧杀奸淫的村子,随后请他们几个做回答,这十多个村子是得罪了日本人?
  “为什么要烟店散摊子,是不是抗日有罪?领导抗日该死?”
  “你不抗日,他不抗日,中国自取灭亡吗?”
  “我们不做亡国奴!”
  经过一阵激烈的反击,烟店里空气沸腾起来了,我开口发言了:“各位今晚来到烟店,主张解散抗日群众组织也好,主张烟店散摊子也好,无非是怕捅了日本这个马蜂窝遭到报复,给本村带来大祸。可日本侵略中国,这就是一场大祸临头,躲是躲不了的,不管你得罪不得罪日本人,这一群狼总是要张开血嘴吃人的,我们只有拿起武器跟他干,把这一群狼打死,我们才能死里逃生,不是我们惹祸,而是外祸漂洋过海找上了门,躲是躲不开的……”
  李乐村接着说:“蒋委员长在庐山讲话说过,抗日是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抗日组织不解散,烟店也绝不能散摊子,而且你们回去,也要让儿子参加抗日救国会、自卫队打敌人保家乡,如不参加,请各自把自己的钢枪交给本村自卫队,从今天起,各家的钢枪一律不准出卖。”接着指出各家钢枪的名称和子弹数目。我接着说:“这合乎蒋委员长讲话的精神。”
  “枪是不能交,枪不是公枪,是我们自己的。”
  “枪不能交出,我们留着打土匪……”
  地主富农七嘴八舌嚷嚷着。
  我们的同志发言了:
  “打什么土匪,你们说的土匪也参加抗日了,装不知道吗?胡罗头、王道平等……”
  “现在的土匪是日本兵,比土匪还坏十倍,我们联合起来打倒日本大土匪,强奸、杀人、放火的大土匪。”
  经过20多天的动员说服,克服种种阻力,终于把20多支钢枪拿出来武装了自卫队。
一场风波
  轰轰烈烈的群众抗日活动开展起来了,声势浩大,很快涉及到各村。地富慑于群众抗日声势的压力,由当众的反对转为背后的指责,由公开的污蔑转为一股暗流在小场合作崇。
  有一个十分刁滑外号叫“猫头鹰”的家伙(猫头鹰在故乡是一种呼唤死亡的不吉之鸟),此人系富农,一贯反对抗日宣传活动和各个群众抗日组织,,可他却撇开这个不提,专门在人场散布流言蜚语,诋毁烟店的声誉,企图把几个领导骨干搞臭。
  一次在众人端碗聚集在树荫下吃饭的时候说:“烟店造的旱烟,你们都抽过没有?我只抽过一次就不再抽了,他们造的烟抽起来比狗屎还臭……”
  他的话引起几十个吃饭人的哄然大笑。在场吃饭的大个子长工任朝恩可不吃他这恶意的挑衅,他把碗往地方一放反击说:“比狗屎还臭,你不应该抽烟,你应该去吃狗屎,吃狗屎又不花钱……”
  你一句他一句地顶撞了起来,这时“猫头鹰”也站起来了,任朝恩把上衣一脱说:“怎么,想动手吗?”几个吃饭人拦住了任朝恩,“猫头鹰”见势不妙,夹着尾巴溜走了。
  这件事过了三、四天,在曹家街一个月明如昼的晚上,儿童团长曹昆洞正领着几十个儿童在街道唱抗日歌曲,这时成年男女也站在四周随着唱,气氛极为热烈。正在这时,“猫头鹰”的堂哥外号叫“奸白脸”的插嘴攻击污蔑说:“打日本,打日本,日本来扫荡咋不去打?夹着尾巴比兔子跑得还快,日本放个屁把八路军吓跑了……”
  曹昆洞停止了指挥唱歌,给“奸白脸”辩论说:火烧了阳明堡日本的飞机,平型关消灭日本几千人马,谁说八路军不打日本?“奸白脸”不服气地说:“啥阳明堡,啥平型关,耳听是虚,眼见是实,我没看见就不相信那一套……”
  曹昆洞满腔怒火不可遏止,他指着“奸白脸”的鼻子说:你说日本放屁吓跑八路军,你是造谣,你是说汉奸话,你是破坏抗日,我要到农民抗日救国会去告你……。这时四五十个儿童也围住“奸白脸”讲理说:你是破坏抗日,你是说汉奸话。“奸白脸”冲到曹昆洞跟前,连吵带骂想驱散儿童团。这时,曹昆响领着几十个农救会员赶来了,曹昆响说:怎么,想打架啊?他把衣服一脱:老爷们闪开。“奸白脸”见势不妙,想溜走。曹昆响一把抓住“奸白脸”的手说:“走不了你,这件事不能算完,咱们要到农民抗日救国会去解决问题……”
  党支部在烟店连夜开了支委会,认为这是一场不可避免的斗争,只是早天晚天的问题,因为这是进步势力和反动保守势力的一场斗争。这场斗争如果不获得胜利,其他街的地主富农必定趁机联合起来向各个抗日救亡组织反扑,后果不可收拾,因此我们必须坚决把富农的嚣张气焰打下去。
  第二天早晨,农救会、妇救会、自卫队、儿童团、姐妹团一起涌进了“奸白脸”的大院。第一个开腔的是曹昆响:“奸白脸,有种出来!出来把八路军抗日不抗日说清楚。”儿童团喊着“打倒汉奸!”农会会长唐平江喊着“谁破坏抗日就是汉奸!我们坚决打倒他。”七嘴八舌把整个院子闹得象开了锅。曹昆洞说:“把昨晚上那股凶劲拿出来嘛,今天装孬种,钻到狗窝里也要把你掏出来。”曹昆响的话音刚一落,七八十个儿童团员蜂拥一般闯进了屋子,还高喊着:不出来就搜。这一着果然有效,把他一家吓得心惊肉跳。这时家长出来作揖赔礼说:昨晚他回到家,挨了全家人的一顿臭骂,连夜跑到他老丈人家去了。农救会会员说,跑了和尚跑不了庙,人跑了事没完,必须在两天之内把他找回来,如不回来,第三天早上我们再来你家要人。
  当天晚上,他的家长托了本村十几位上年纪有威望的人来到烟店,一是赔礼,二是请示如何了结这件事。
  我们根据党支部研究好的方案,向他们说明解决这个问题必须有两个条件:
  第一,因是第一次犯错误,可以宽大处理,但是必须召开各抗日组织群众大会,让“奸白脸”在大会上认错赔礼;
  第二,保证今后不再重犯,如再犯我们坚决不客气。
  以上两条,来的代表和他的家长都一一答应了。在第二天晚上,还是在曹昆洞教唱歌的地方,“奸白脸”在几百人的大会上认了错、赔了礼。他的家族权威也由此垮了台。人们说,人多地多权势大的“奸白脸”叫一群娃娃治住了,真是一物降一物,碱水降豆腐。从此以后,不但本村而且附近各村的抗日救亡工作又大大向前推进了一步。
畅通无阻的交通联络站
  在围绕着以开展抗日战争为中心的各项工作中,曹楼烟店(党支部的对外称呼)肩负着既是交通站又是联络站的艰巨而光荣的任务。曹楼烟店几位同志心中明白,自己的任务概括起来有三:一是食宿;二是联络;三是带路护送过往或来县委接头的同志。
  在曹楼烟店几位同志的带领下,本村的党员、积极分子、救国会的同志以及儿童团员,对执行这三项任务的态度都是诚恳而认真的。
  随着抗日组织的蓬勃发展,烟店的任务也日益繁重。东自丰县、沛县、肖县、砀山,西至长垣、东明,近则桃源、郭小湖村……,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来找县委(沈建华、王健民、袁复荣、于子元等)接头或送信的同志有多少,都有食宿的地方。人少就在我家和李乐村家食宿,来的多了就分配到其他党员和农救会会员家里去。
  由于反破坏斗争的胜利,对村上地主富农有一定的震动,他们对我们的态度开始有了一些缓和。例如另外两个姓曹的大户,遇到我们曾几次说:“兄弟,来来往往的人很多,你们几家粮食都不宽裕,如果缺粮吃说一声,我们可以拿出一部分帮助抗日的同志……”尽管他们这样说了,我们并没有收他们一粒粮食,以自己仅有的或者向四邻借粗粮粗面保证过往的同志食用。
  关于送信和带路,根据不同的情况分工执行。凡是10里之内,又是白天,派儿童团去执行;凡是黑夜又是20里以外的,就派成年人去执行。
  有一次,王石钧同志叫到大寨集、白茅一带给于子元送信,这是几十里以外的地方,而且路又不熟,再加上雨夜,烟店就派曹学勤、曹昆响两个人去执行这个任务。30多里路,走到半夜,来到四边不着村的一个荒坡中,雨更大了,浑身棉衣都湿透了,想找个村子问路,扑哧扑哧踏着泥,足足有一顿饭工夫也没找到村子,又继续摸了一阵子,找到一座孤庙,才得以歇足……
  第三天完成任务回来给支部汇报时说:黑夜在庙里,见到两排呲牙咧嘴的恶鬼的形象可把我们吓坏了……
  我们说:“共产党员是不信鬼神那一套,有什么可怕。”
  他俩说:说不信迷信,到那个时候各种各样的大鬼小鬼都从脑子里奔出来了……
  这番回答引得支部几个同志哈哈大笑起来。
长老品烟话英雄
  已是1938年秋风微凉树叶发黄的季节。
  刘秀生同志骑着自行车飞驰进入曹楼烟店,传达县委的指示,要大力发动群众募捐鞋袜支援王道平率领的2000人马,从曹县正西20里魏湾奔赴黄河北濮阳一带接受八路军改编……
  党支部决定当晚在烟店召开动员会议,除党员、各抗日组织负责人参加之外,又邀请本村有威望的长辈数人和旧村、街长及一些地富家长参加会议。
  当时我和李乐村都是20岁的年轻娃娃,说话还不能引起一些人的重视,因此就决定由唐玉山出面讲话。唐玉山是当过连长的老行伍,在本村的村、街长和一些地富家长面前还有一定的威望。
  人员到齐后,屋子里十几条长凳坐满了人,唐玉山从抗日角度说明了王道平率部赴河北接受八路军改编的情况,接着提出了募捐鞋袜的要求。唐玉山讲完之后,我和李乐山又作了补充说:这个会是为了支援王道平率部参加八路军抗日召开的村民会议,因此募捐鞋袜不按地亩多少分摊了,而是自觉自愿捐献,不管多少都是为抗日贡献的一份心意和力量……。话毕请几位长辈讲话。
  爱讲《水浒传》的唐大爷有声有色地从梁山英雄讲到今日的王道平说:“有人说王四瘸子(王道平)是土匪,凭我几十年的所见所闻不是这回事,他是穷苦人出身,为人厚道,不谋私利,有梁山英雄转生的味道,是个杀富济贫率领绿林好汉的大响马。这次率部北上参加八路军,是有远见的光荣之举,众位爷们应支持和欢迎,慷慨解囊募捐……”
  紧接着有众望的李大爷说:我与道平兄有仁兄之交,此人手下虽有几千人马,但一副菩萨心肠,专门绑架大地主、大商家,所得车送马驮的银子钞票未入个人腰包一枚一张,全部分给穷苦人顾口之用了,至今家中还是两间露天的破草房。最后象总结似地说:“以我所见,四哥走那条路跟共产党走的这条路差不多少……”接着几家开明的地主表了态,各抗日组织也表了态,散会之后,全村连夜行动起来了。
  有的开柜取出鞋袜,有的动手连夜赶做,有的派人到鞋店去买……第三天把鞋袜送到烟店时,满屋子堆满了一捆捆的新鞋袜,共捐献鞋子1500双,袜子3000余双,由农救会派人送到王道平的司令部。
莽原燃烧起来了
  全村的男女老少,唱八路军,想八路军,可是谁也没有看到八路军是个啥样子。
  在1939年春的一天,突然接到通知说,一一五师三四四旅代旅长杨得志和政治部主任崔田民率领一部分八路军开到鲁西南一千王、大黄集、毕寨一带。这一消息传到了曹楼烟店,就象解冻的黄河水奔腾过来,顿时烟店、全村都沸腾起来了,十几个党员奔走相告给各抗日组织,全村又敲锣又打鼓表示庆祝。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说:“想八路军,盼八路军,可把八路军盼来了,明天我用竹篮提上鸡蛋,走不动爬也得送到八路军队伍中去,慰劳慰劳……。”
  聚集到烟店的十几个党员,激动的心情简直无法抑制,怎样表达内心的高兴呢,大家凑铜板买了八斤薄酒,他到家拿了几个鸡蛋,你到家捧两捧花生,我到菜园里割两把韭菜,大家又划拳,又喝酒,闹腾到大天亮……
  他们之所以这样高兴,因为马上就要亲眼看见自己的队伍打日本鬼子了。各个抗日组织的腰杆子就硬起来了,地下党秘密活动马上就转为公开活动了,总之一句话——这是一个翻天覆地开始转折的日子……
  因为这时,村子的政权基本上已控制在烟店的手中。在“有钱出钱,有力出力”的口号下,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就为慰劳八路军准备了8头猪,50只肥羊,1000多斤白馒头……。第三天,在刘岗召开欢迎八路军的大会,四面八方慰劳军队的人们象潮水一样向刘岗涌来。
  曹楼几千抗日群众,用大车拉着慰问品,一大早就出发了,敲锣打鼓的抗日群众队伍摆了三里路长。千张笑脸迎着朝霞和红旗,曹楼烟店的几位同志高兴地呼喊起来:“故乡莽原大地上,抗日烽火燃烧起来了……”(任耀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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