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我的父亲韩曙(18)

leo韩 发表于2016-02-23 18:02:40
1937年5月9日,十五军团在军团部驻地——庆阳驿马关,举行了全军团有史以来第一次较大规模的阅兵式和运动会。各师除派部队参加检阅之外,还选拔了体育能手,组成代表团参加体育比赛。比赛项目有跳高、跳远、赛跑、单杠、篮球、射击、投弹、马术等。父亲是第一次参加这样大规模的阅兵式和体育比赛,他感到兴奋和新奇。大会进行期间三个师的宣传队和军团宣传队,进行文艺演出。父亲所在的七十三师宣传队又名《火花剧社》,参加演出的节目有话剧《亡国奴的味道》、《小放牛》,舞蹈有《苏联民族舞》、《乌克兰舞》、《黄河舞》、《士兵舞》等。父亲在《亡国奴的味道》中男扮女装,做一个饭馆老板的“老婆子”。虽然只有一句话,他觉得好难为情的。接受这个角色时,父亲很不乐意,还为此流了眼泪,被关圣志队长好一顿批评。几个舞蹈节目中,父亲都参加表演。而且跳的都很投入,领导夸奖父亲“舞跳的不错”。父亲受到表扬非常高兴。
体育比赛的大部分情景父亲记不清了,只有七十三师政治部敌军干事崔日发(崔建功)的单杠比赛父亲记得比较清楚。崔日发中等个头,他的单杠曲身上(正上)、倒立和大车轮(大回环)做的干净、利落、潇洒,获得第一名,博得全场喝彩。其次是马术和篮球比赛也给父亲留下难忘的回忆和影响,使父亲对体育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篮球比赛最引人注目的是十五军团的篮球队与过去战场上的对头中央军关麟征第二十五师篮球队的比赛。尽管十五军团的球队是从山沟里来的,中央军第二十五师的球队是从城市来的,许多球员都是从学生中选出来的,但是中央军二十五师篮球队败了,十五军团的篮球队胜了。父亲认为胜利的原因是士气,是红军战士所向无敌的精神,还有在场观众不断地高喊加油,热烈的掌声助威,也就是现在篮球比赛的“主场”之利 。
马术比赛也引人注目。尤其是骑兵战士的“镫里藏身”,“飞身夺旗”,“卧倒射击”,看的叫人高兴,发出阵阵热烈掌声。在和关麟征二十五师的马术比赛中,十五军团也取得优胜。
受这次运动会的影响,1943年在淮海整风队学习时,父亲有了机会练习单杠,他学会了“擦背上”,“曲身上”等当时认为较难的动作,他和汪洋同志的单杠是全队中最为突出的。不仅受到学员们的赞扬,也受到驻地一伙姑娘们的青睐。父亲对骑马也很感兴趣。刚开始他骑马的机会少,对脾气暴烈的马没有什么办法。1939年秋天,父亲在六八七团任青年干事,奉命从高平的陈区到陵川的平城旅部去开会,领导找了一头不起眼的骡子让他骑。去的时候由一位骑兵通信员顺路陪着同行,会后父亲一个人单独返回。上了大道,父亲把骡子拉在一个土坎上骑上。刚一骑到骡子的背上,不知它哪来了怪脾气,几下乱蹦乱跳就把父亲摔在地上。父亲再骑上去,它又把父亲摔下来,父亲只好牵着它走了五十里路,返回陈枢。
后来父亲骑马次数多了,掌握了方法,骑马也就得心应手。 1946年蔡永团长因为驾驭不了他的一匹大白马,他把这匹马换给了父亲。这匹马是缴获“胡子”(土匪)的马,跑跳的快,走的稳,但性情暴烈,喜欢枪声。打起仗来听到枪声,就死命的向前狂奔。有一次和土匪遭遇,它差一点把蔡团长带到敌人的队形中。就是平时,好些不服输的人也多是这边上去那边摔下来。这匹马给父亲骑之后,有一次它使性子把父亲摔下来了。父亲抓住缰绳,再骑上去,沿着一条公路,一口气来回跑了四十多里,而且不断地用鞭子抽大白马,要它使劲跑。大白马跑的浑身大汗淋漓。然后,父亲牵着它,把汗遛干,一边对马弹琴“训”它。父亲说:“你活该,谁叫你不听话。你往后再把我摔下来,我非把你跑得累死不可”!然后,父亲把它拴在槽上,给它喂上草料,又对它说:“好好吃饱,睡上一大觉,以后乖乖听我的话”。马是通人性的,它好似听懂了父亲的话,从此之后,只要父亲骑着它,是绝对的不“调皮”。但是别人骑上还是不听招呼,非把骑上去的人摔下来,才算完事。
另外一件事是1949年部队进入 湘西作战,团炮兵连有匹很漂亮的缴获的大青骡子,行军时,只是一名战士拉着它,什么东西也不驮。父亲看见了问连长蒋成亮同志,“这骡子一身肥膘,为什么空着走,不用它驮炮”?“它不干,性子太烈”,蒋成亮回答。父亲说:“拉来,我试试”。“团长,可要小心不要把你摔坏了”。父亲让饲养员备好鞍子,父亲把骡子拉进一块割过稻子蓄了水的稻田里。父亲骑上它,让它在稻田里狂蹦乱跳,开始它蹦得很凶,没有把父亲摔下来。父亲用鞭子抽它,起初抽它一下,它就狂奔一阵,因为是在水田里,在稀泥中跑很费力。很快青骡子就没劲儿了,抽它它也不动,最后干脆躺在地上耍死狗了。父亲制服了青骡子。进广西作战,青骡子驮着炮,为解放广西尽了它的一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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