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纯回忆1949垦利支前民工队干部入川

Admin 发表于2016-03-02 11:20:44
1948年秋,我率领一支支前民工队伍离开垦利,先后参加了支援济南、淮海等重大战役。战役结束后,我原本想着可以脱掉征衣、重返故里了,谁料兖州整训却把我们又引向了新的南下征程。
当时,我们风尘仆仆地赶到兖州宿营后,就听到有许多议论和猜测。主要有两种说法:一是说搞政治工作的全部留下;二是说带队干部全部留下,民工返回故里。这让我们又平添了许多烦恼,尤其是带队干部们,都像怀里揣了个小兔羔,不仅心砰砰直跳,更担心着自己的去留问题。
1949年1月22日(农历腊月二十四日),华东军区支前司令部在兖州以南的胡家村召开庆功大会。24日,支前干部的去留问题终于揭开了盖子。会上宣布:支前民工全部复员回家,带队干部则需留队待命,至于身体有病的干部也可以随民工返乡。这样,县武装部副部长魏一昌就带领民工们返回了家乡垦利,我们这些留下的干部尽管有的同志想不通,但为了解放全中国,还是坚决表示服从组织安排,并重新打起背包准备出发了。
正月十五日,我们在兖州打了一顿牙祭后就动身了。当时为支援渡江战役,我们暂时被分配在安徽江淮地区做地方工作。我被分配在含山县,杨钦风(刘子端)被安排在巢县。我们的主要任务就是负责征粮和组织担架支前。
4月21日,解放军百万雄师横渡长江。我们是一周后渡江的,行军到芜湖又做了一段地方工作,后来又到了南京。组织西南服务团时,思想斗争就又来了。我记得有个垦利干部,在兖州时就闹情绪,几顿不吃饭,整天蒙头大睡,尽管后来经领导说服随队南下了,但心里仍然结了个疙瘩。这次来到南京,他一听说回家无望,就借洗衣为名偷偷地跑了,后被公安机关误认为坏人扣押,经组织帮助后,又返队人川。当时还有不少干部顾虑重重,思想问题较多,我这个支部书记可真是作了难,别人在南京游览观光,我却整天忙于做别人的思想工作。
10月1日我们离幵南京,经历了说不尽的艰难曲折,于1949年底来到四川万县地区。垦利来的干部大部分分在万县,也有的分在万柱(后划归涪陵),我被分配到了忠县新生区。
入川后,留在记忆中印象最深的是清匪反霸、减租退押和土地改革这三件大事。
由于解放军攻势迅猛、大兵压境,国民党溃军闻风而逃,万县地区获得和平解放。当时,我们派往各县区派去的干部屈指可数,如新生区只去了7个人,旧政府的人员大部分被留用,里边难免掺杂有伪装的敌人。在社会上,国民党溃逃后遗留下的散兵游勇又嘯聚山林、伺机骚扰,当地一些无米下锅的农民也实施拦路抢劫,整个社会治安秩序非常混乱,这给我们开展工作带来了很大困难。城里还稍好一点儿,乡下就不行了。
有一次,我和一名当地群众路过一个山头,遇上两个持枪的人,截住查问,声言他们是人民政府的。经我再三盘问,他们露了马脚,灰溜溜地跑了。新生区有一个善广乡,以旧职人员为主成立了解放大队(相当于后来的民兵组织),有一个王X X,自称是地下党员,我们就叫他负责,维持当地治安。一天晚上,我从善广乡到两湖去,他要送我,我没有允许。我当时因年轻气盛、胆子大,连枪也没带就只身上了路。直到以后才知道王X X是当地民愤极大的土匪头子,后来被人民政府处决了。还有一个叫黄松庭的人,也是隐蔽在政府内部的定时炸弹,我曾和他睡在一个屋里。事隔不久,我正在区里开会,任家乡又发生了暴动,黄率领匪徒用刀杀死一个从上海招收来的乡干部和四个农民协会代表,抢夺人民的胜利果实。当时,我开会的地点与该乡相距有20多里。我们得到消息,立即报告上级,组织剿匪。当时,我们的武装力量还比较薄弱,万县只有一个营,区里只有一个连。第二天,我们发起进攻,打死了几个敌人,侥幸逃命的残余匪徒都逃进了深山。我军跟踪而至,把敌人层层包围起来,敌人首领黄松庭眼看大势已去,就上吊自杀,其余匪徒大部分投降了。附近的六区也发生了暴动,敌人把区公所包围了,区干部组织起来,顽强抵抗,我们牺牲了一个同志,敌人见这块骨头难啃,就撤走了。不久,解放军在当地政府的配合下进山剿匪,大股敌人土崩瓦解,潜逃回村的零散匪徒也由于群众的举报而纷纷落网。当时的清匪反霸搞得轰轰烈烈。那时,杀几个坏人手续不像现在这样复杂,只要县里几个领导一点头,就会人头落地。当时杀了一些人,打击了敌人,解放了群众,维护了社会秩序,为开发新区奠定了基础。
减租退押是开发四川的第二阶段。减租就是强迫地主把佃农原定的租金适量减少。比方,过去佃农收一石粮食要交给地主5斗,现在可以只交3斗。押金就是指地主把土地出租给個农前逼迫佃农先交一定数量的资金,以作抵押,否则不予租种。退押就是迫使地主把押金退回给佃农。这是四川地区的特有情况,我们山东没听说有这种情况。这项工作进行得还算顺利。我们采取集中力量打歼灭战的办法,一个县先搞一个区,摸出经验再逐步推开。我们先到武陵搞的试点,然后由西向东逐县展开,政策掌握得也比较好,方法比较稳妥。当然,个别的也出现过开斗争会、进行体罚这种现象,但没出大问题。
减租退押之后就是土地改革。由于四川解放得晚,老解放区早已积累了不少的土改经验,所以四川的土地改革是按照党的政策有条不紊地进行的。土改时我带了一部分人支援巫山县。当时工作劲头很大,热情很高,好像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土改结束,我又回到了忠县。(王一纯口述郝志平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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