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鸿恩回忆录(七、田佐民慰劳部队)

朱云 发表于2016-03-17 11:31:28
八道河子屯地处险隘,东西两面都是高山陡壁,树木丛杂,屯西山口是唯一通往宁安的要道。登山遥望,山下小道北通宁安县城,南面是去往汪清县的崎岖山路。只要在要隘上设卡戒备,这里是屯兵的好营地。一九三三年旧历腊月十日前后,宁安县抗日妇女会主任田佐民到部队来慰问。当时,部队的战士生活特别苦,吃小米饭,连口咸菜都没有。弟兄们吸的烟都是用捡来的树叶子卷的。战士们的鞋袜都已经穿坏,亟待更换。李延禄军长决定派田佐民同志和副官李德胜同志一起到宁安县城募捐。经过工作,宁安县城的工、商、农会捐了一些钱款,买了一些脚皮鞋、袜子,猪肉、粉条、白面等,用大车拉回了部队。这些东西一次没有拉完,第二次又去拉,再回来的路上,路过距离宁安南十余里的黄旗屯时,被日本鬼子的眼线自卫团的人截住。他们把田佐民和李德胜抓去,从车上搜出二百套马掌,从田佐民身上搜去三、四千元现款。自卫团的人把田佐民和李德胜的两个大拇指捆住,吊在房梁上严刑拷打,把他俩的外衣扒掉,用皮鞭子和绳头蘸水乱打,打得他们俩遍体乌黑,满脸青肿。这时,田佐民已不再隐瞒,承认自己是抗日救国游击军战士,她说,李德胜是她的侄儿,是在沟里种地的,要杀要砍是她一个人的事,和李德胜没有关系。还说,城里的朝鲜族人都是积极支持抗日的。那些自卫队员听到田佐民承认是抗日救国军的人,一个个愕然相顾,悚然变色。他们问:“你认识李延禄吗?”田佐民回答:“是李延禄派我来的,怎么不认识?”听了这话,那些自卫队员停止了用刑,跑到另外的一个屋子里去商量什么去了。到了夜间的时候,几个自卫队员来到刑讯室,有的打着手电,有的给田佐民解绳子,有的用半通不通的汉语说:“害怕的没有,我们的没有法子”。他们把田佐民和李德胜放了下来,但是,倒背着的手还是绑着,把他们押到了村外的大道上。田佐民两人当时还以为是往宁安县城押送,可是,一看走的方向不对。敌人把他们俩拉到了村外的壕沟里。田佐民知道不好,还没等开口说话,敌人就给他俩一人一枪。枪响后,田佐民就觉得腿给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身子就倒下了。因为是在夜里,看不清,敌人虽然打了两枪,但是,并没有打中。李德胜只是下身被子弹擦破了点皮。敌人打了两枪,说:“走吧,打不死,冻也把他们冻死了。”过了很久,田佐民慢慢地苏醒过来,只见天空布满了繁密的星星。他觉得浑身无力,又冷又渴。这时,他仿佛听到有人在小声地呼叫:“大婶,李大婶,我是李德胜呀。”这时,田佐民才想起来,他们是在黄旗村,是被敌人拉出来枪毙的,可是,他们没有死。于是,他们赶紧弄掉捆绑在身上的绳子,慌不择路地向东北方向走去。刚走出不远,被当地的一个叫张家的发现,把他们两人救回家,给他俩喝了碗饭米汤,又找来破棉袄给他俩穿上。农民听说他们是抗日救国游击军的人,对他们都很敬佩和亲热,又怕被敌人发现,当夜又把他俩送出村外,他们终于回到了八道河子屯。战友们看见他们俩回来,又听了他们俩的叙述,都很气愤。各营弟兄们都纷纷要求打黄旗村,给战友报仇。李延禄同志向大家解释说:“黄旗村那个地方离县城太近,不等打进去,敌人就增援了,我们还浪费了子弹,有这些子弹,多打几个日本鬼子,也就给他们(指田、李)报仇了。大家听了以后,要求到离敌人较近的团山子屯一带打击敌人。正月十五日,部队到了团山子屯,正月十六日,日本鬼子就真的来了。我们与敌人战斗了一天,打死敌人三百多人,缴获了一些枪支弹药,把敌人残部撵出二十里地以外。
田佐民同志解放后住在北京,一九九四年因病去世,终年八十四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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