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大革命的声势越来越大,四清工作队要撤走了,我一听很着急,就到局里找领导提意见说:“工作队在公司搞了一年运动,把书记、经理都打倒了,公司弄得乱糟糟的,他们拍屁股走了,叫我们怎么办?”我的意见当然是白提了。可第二天王展就找我谈话说:“你这个人就是喜欢卖老资格,对谁都敢讲话!上级决定的事你去执行就是了,而且还要积极配合工作。以后有利的话可以讲,不利的话不要讲!”接着他又换了口气对我说:“公司这次提拔干部的名单里也有你,现在正是锻炼你的好机会。”很快,公司的造反派起来了,一派的头头是邵国良和陈宝贞,这两个人是在我来公司前被开除党籍的,他们属于王洪文的“工总司”。另一派的头头记不清了,其中有不少党员,斗争方式比较文静。那时四清工作队已经撤走了,书记、经理早已靠边了,公司十几个科长中我参加革命的时间最早,当时是“资格越老越反动”,于是我就顺理成章地成了造反派揪斗的重点对象。“工总司”那派还成立了我的专案组,组长是冯寿年。除了说我“一贯右倾”、“包庇坏人”外,专案组还给我封了三大头衔:“假党员”、“走资派”、“大地主”,并对我采取“革命行动”:抄家、游街、罚站、罚跪、“乘飞机”、扫厕所……。有时候白天批斗了我一天,晚上还要罚站到下半夜,没有公交车了,我只能从外滩的公司走回在徐汇区的家,早上八点还要准时至公司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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