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恩尧回忆录:七、枪林弹雨攻天津 无知无畏往前冲

梅红健 发表于2016-06-21 15:12:48
    在当城住下后,部队首长就给我们讲解放天津的意义。“平津解放将给全国解放打下基础。共12军包围,先打天津,迫使付作义投降。要求我们全歼敌人,不许跑掉一人。”还告诉我们“天津敌警备司令叫陈专捷是江苏人,要活捉他。”
   “打天津用攻坚战,进入市区后打巷战,有重炮和坦克配合,我军是正义之师,胜利之师,一定能攻下天津”“战斗中要纪律严明,对群众要秋毫无犯。”
    每天早晨出操时,我们都高喊口号:“争取1949年第一仗的胜利”“解放天津解放华北,解放全中国!”
    天津守敌为了阻止解放军,把海河水引进天津四郊,但是当年气温寒冷,水冻成了冰。我们天天在冰上练习作战,机枪和炊事班的大锅都放到冰上用绳拉,在冰上练完就到村庄内练爬墙越房进行巷战演习。利用墙角练射击、练爆破。(当城在天津正西,相距不到30华里,离杨柳清很近)(1月3--13日完成外围战斗,1月14日10点攻打)1月14日晚我连接到进攻命令。我们顺利通过冰区,到天津城外一个战壕里待命。在这里只听炮火连天,硝烟弥漫。我们在战壕里又冷又饿,吃了一顿冻饭,饭内夹杂着大炮震落的沙土,由于轻装,没有碗筷,就用手抓。
    1月15日早两点,我们接到前进的命令,在路过一个战壕时。我看到先头部队牺牲的同志堆满了壕底,我们必须踏着他们的尸体前进。(一次为躲炮弹,大家都躲在战壕两边的猫儿洞里,我躲的洞里有一已牺牲的手拿铜号的年纪很小的同志,我紧贴着他的身子,才能把头和身子避开外露,我已不害怕,也顾不得害怕了。)
    我也顾不得害怕,跟着弯腰前进。我不懂炮出口得声音,不知枪炮来自何方?感到四周都有枪炮。老战士都知道那个炮是在我们跟前爆炸,及时隐蔽。一次我和大家正隐蔽时身边落下一块东西。我还认为谁扔来得土块。用手去捡,结果是弹片,把我手都烫了。
    约四点钟。我们到了先头部队突破得西营门外,在一个空房里,我们再一次轻装,除了武器一律不要。我当时没有枪支,编在“四组一队”得爆破组。拿的是木支架,爆破离地面高的碉堡用的。(一、二纵队两集团从小西营门向西向东,15日5点会师汤桥,10点攻占海光寺敌警备司令部)
    敌人经过长期的准备防守是坚固的,设了好几道防线。水淹区(已冻冰)里边是阻止坦克大炮的战壕,再里边是铁丝网,接着是地雷区,然后就是密集的地堡群。见剪报(只见高大坚固的城墙上,数不清的明碉暗堡,敌军每日在城墙上泼洒的冷水,已在墙上结成厚厚的冰层,墙外一道宽约10米、深约3米的护城河,因与运河沟通,变得汹涌湍急,而护城河外的洼地被敌人放手后,早已结冰。除这两道大障碍外,敌人在城外设置的五道障碍更是令人感到险恶:立体型和屋脊型的两道铁网;纵横交错的两道雷区;一道鹿柴障碍物。为了防止我攻城部队接近城墙,敌人赶走百姓,拆除民房,制造了距城10华里的“无人区”.......)。
    我们沿着突破口进入市区,到处是枪炮声、到处是尸体、到处是火。我们迅速的沿着前边的人走过的脚印向前冲,如果走错了,就会碰着地雷。队伍都争着向前冲,不时有人触雷,尸体飞上天。在一个十字路口,我们遇到了敌人的阻击,我班刚卧倒就听到地堡咋掉的轰隆声,在我们接着前进的过程中,看到地堡里的敌人举着手出来。
    我连的任务是××街,当我们到达时,街上的敌人早已被友邻部队消灭。因此我们按照战前领导的要求,向纵身发展,那里有战斗往那里冲。由于我军进攻猛烈,敌人节节败退,形成我军几个部队同时向战斗地点前进,一条街上几路大军前进,都力争多消灭敌人,因此触雷的情况经常发生。同时我们采用尖刀挖心战术,就是从三个方向一直向一个中心(敌军司令部)插去,不要管两边的敌人,待打到中心后再回头消灭残敌。这样打会使敌人心里受到影响,使其腹背都挨打。但是,这样打,我军损失也很严重,在我们前进过程中,经常从两边打来冷枪,牺牲不少同志。
    我连前进到南开大学,又遇到敌人阻击,班长命令卧倒,我听到命令迅速就地卧倒,副班长立即拉着我地双腿从高岗上把我拉下来,接着就响起机枪扫射,子弹落到我刚卧倒地地方。当时我对利用地形都不懂,险些丧命。南开大学地敌人被消灭后,我们继续前进,我们看到不少楼房上挂着外国旗。上级传来命令,在此不要开枪,这是租借地。
    下午两点,我军三路突击队在法国桥(海河桥)会师了,战斗基本结束了,我们又奉命往回返消灭残敌,到五点钟战斗结束,没有枪炮声了。整个战斗才用了27个小时,(15日15时战斗结束,我军伤亡2.3万,歼敌13万)
    当晚我们在一个大资本家房里住,屋内铺着地毯,打开无线电能听到“中央社”和“新华社”两方的广播。我感到好笑的是,40多岁的房东,叫我“你老....”(天津地方语)他给我们烟我们谁也没要。第二天我们搬出屋里到房门洞和窗底下住。由于战斗刚结束,供应不上,我们就吃随身带的已冻的苞米面饼,用水泡着吃,没有菜,连盐都没有。
    天津战役,双方伤亡很大,我看到拉尸体的车都装得满满得,拉了两三天。第三天,我们到市里洗了个澡,还看过电影,名字是:“弱者,你得名字是女人”
    1月20日,我们奉命向北平进军。但走到廊坊,就听教导员给我们讲:“付作义已经投降”教导员还说“他早投降,我们在天津过年,晚投降,我们就到北平过年了,现在只好在这过年了。”我们得驻地是:“河北省固安县,牛驼镇”
    住下后进行战评,班里给我提出不少意见,我才感到后怕。但又提出我勇敢对我进行了表扬。(1月15日东北人们解放军改称第四野战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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