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华东工商干部学校1949南下入闽:二、踏 上 征 途

闽敏 发表于2016-07-03 09:53:59
我们到达昌乐火车站时,天上阴云密布,雨点飘落。但是,大家都不在意,根据规定井然有序地上了没有棚盖的运煤车厢。一声长笛列车开动了,同时雨量也加大了。继而瓢泼一般。我们唯一的挡雨设备就是把棉被盖在头上,车到达济南站时棉被已湿透。有一位女同学下车小解时手把车轮,列车开动时手被切断,只得留下;离开济南以后的一次停车加水时,一位中队领导下车小解,列车开动,他拼命追赶着,我们中队的领导大声喊叫:“快到车站乘别的车!”大家眼巴巴地看着他消失的身影。
总之,雨不停车照开。次日晨,当我们到达固镇时,铁道大桥已被敌机炸断,大家下车步行到一座大仓库休息。那时首当其冲的不是饥饿,而是寒冷。男同学奉命到5里外的地方去扛高粱杆烤干被雨湿透的棉衣、棉被。那里田间泥泞难行,回来时有的人脚上的鞋袜已不知去向。
待烤干了衣被时,我们脸面已将成了黑包公,大家相视而笑,穿上烤干的棉衣,我们又恢复了活力,吃苦算什么,比起前方在枪林弹雨中的战士,我们当知足了。
一天夜里,我们行军经过在淮海战役时被炸毁的废墟上,我们那个班的同学因为天黑看不清前面地下有一个粪坑, 连续掉下去好几个人,但是,没有一个叫苦的赶快爬上来紧跟队伍前进。
三月中旬,我们在安徽省怀远县枝子湖休整,新民主主义青年团支部对在行军中表现好的同志及时地吸收到团组织中来(当时团的活动不公开);根据需要有些同志还被抽调去搞报务工作,也有人调到文工团,那时大家觉悟都很高,没有讨价还价讲条件,说走就走。一切听从组织安排。大家兴高采烈地穿上黄军装,自我感觉已是军队战士了。不久,我们的同学有300人被编为上海队、300人被编为南京队、200人被编为杭州队,处于随时待命的状态。
这里是新解放区,生活十分贫困,老百姓住的房子全是高粱杆夹杂着泥浆糊成的墙壁,上盖稻草;人与牛同居屋,我们也挤在其间。那时谈不上讲究卫生,首要问题是生存。由于战争交通遭到破坏,军粮供给不上,我们只得以蒋军逃离时留下喂马的发霉高粱面充饥,不仅难以下咽,而且个个都便秘。司务长不得不去买猪宰杀给大家肚子里加点油,解决了便秘恢复了体力,离开了枝子湖又踏上了征途。
由于蚌埠铁路大桥被蒋军炸毁,我们只得以每天近80里。最多一天行军百里的速度向前挺进。每一个人的脚上都磨起了水泡,所以每天到达宿营地的头一件事,就是用一根针穿过脚掌上的水泡,把水挤出来后,再用火烘烤以减缓痛感。
到达江苏以后,我们的情况有所改善,除了步行之外,由临淮关乘木帆船经洪泽湖到宝应一段没有吃苦。最难忘的是领导告诉我们,在湖边一个滩头有地下党派人来带路。大家不要围观。我们都感到新奇。船刚停下来时,从远处走来三个年龄在三四十岁之间的男人,白衣长袖、黑裤宽而短、黑布鞋,年龄较长的还扎着蓝腰带,可以想象出当时斗争的艰难,他们若不是这样包装自己也就无法生存。这三个人并没上船只在地上与我们的领导人谈了一会儿就走了。此后我们学习的《上海概况》、《入城守则》,好象与他们的到来有关。总之,那时的一切活动都与准备接管上海有关。在这期间我们组建合唱队,每到一处都向老百姓演唱藉以宣传党的政策,受到欢迎;我们还帮助群众挑水、扫地、干农活与群众打成一片。他们说:“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的军队。”房东见我们饭菜单调,给我们送蚕豆,被我们谢绝了,临别时老大娘、老大爷还挥泪相送,使我们很感动。(作者:周作彰 陈自强 宋协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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