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妈妈讲那过去的事情 (撰文:郑军)

郑军 发表于2016-07-19 19:50:42
我的妈妈叫方演,在她平静祥和的表情下,一定蕴藏着澎湃的激情和如烟的往事。她的经历与名字一样,如沧海一粟般演绎了一段两广纵队女医务人员鲜为人知的历史。
投笔从戎,方由学生演变为“游击战士”
妈妈出生在印度尼西亚“勿里洞”岛,1932年举家回国,靠在荷兰人办的发电厂当工人的外公寄微薄的侨汇维持清贫的生活。“太平洋战争”爆发后,日本侵略者的铁蹄蹂躏了整个中国,民族危亡,百姓涂炭!凭着勤奋刻苦的免费借读,以第一名的成绩考入兴宁高级助产士学校的妈妈面临迷茫。就在这时,学校的进步老师在学生中传播革命道理,告诉大家东江有一支毛泽东领导的抗日救国的游击队——东江纵队!点燃了师生投奔革命的渴望。1945年8月参加东江抗日游击队的刘纪三经林平同志批准,化装成往来广州的水客,秘密潜回兴宁,联络进步学生和教职员工从几个实习点悄悄集结,翻山越岭、风餐露宿,通过日、伪军两道封锁线,终于抵达驻扎在南坑的东江纵队司令部。大家心情无比激动,即刻相约改名,表达志向,妈妈将原名彭庆聪改为方演,表达“刚刚由学生演变为革命战士”之意。从此,这批师生走上了革命的道路,被分配到东江纵队司令部医院、团卫生队、救护队,在战火硝烟的救死扶伤中成长为医疗骨干。
1946年6月东江纵队奉命北撤,在沙鱼涌登上美国军舰之前,4位来自兴宁高级职业助产士学校的同志,穿上了代表东江纵队女医务人员的新军装,留下了永久的纪念。

前赴后继,方用血肉演化出“战地天使”
1947年4月,妈妈在华东军政大学第5大队加入中国共产党,进一步实现了由学生到军人再到共产党员的演变。在豫东、济南、淮海等战役中,担任救护队队长,指挥全队医务人员、担架队员抢救和转运伤员,从未离开过前线一步。在频繁作战中,他们在稍微空旷隐蔽之处搭起简易救护所,冒着枪炮声埋头为伤员取弹片、洗伤口;组织由民工组成的担架队员学会躲避敌人的飞机轰炸、炮火袭击和机枪扫射,向一线救护所搬运伤员;战斗结束后部队转移,还要留下运送伤员和伤俘,把烈士的遗体清洗干净,用白布包好安葬。妈妈一直随身携带着一个在东江纵队时从日本鬼子那缴获来的小型显微镜,碰上“打摆子”发高烧的病员,马上为他们采血化验;遇到临产的女同志,妈妈还要负责接生,在她手上诞生了不少“东纵后代”。战争造就了“南丁.格尔”这样举世闻名的“提灯天使”,在中国人民解放战争的战场上,更锤炼出两广纵队医务人员这样用血肉之躯铸成的“战地天使”。
济南战役结束后,打着绑腿的妈妈和刁莲阿姨在永城附近的照相馆留下了珍贵的合影。

生死相依,方将大爱演绎成“革命伴侣”
    战争年代,处于战火硝烟中的人们不可能谈恋爱。那时的妈妈年轻清秀,又有知识技术,是许多“二五八团”(25岁,8年革命历史,团以上干部)和同事战友的爱慕对象,妈妈不愿考虑。可是无意中一个人爽朗的笑声悄悄引起了她的注意,那笑声无拘无束、无忧无虑,充满了革命乐观主义,笑声来自后勤卫生处的协理员郑玛,东江纵队北撤之前的恩平县委书记。一次他突然发生 “低血糖”症状,被及时赶到的妈妈治好,从此更加熟悉。一次战斗中爸爸刚到妈妈负责的救护所就碰上敌机正疯狂轰炸扫射,他在硝烟中大声呼喊着妈妈的名字四下寻找,当发现人还活着的时候非常激动!以后每次发生敌情,他们都不由自主的互相打探对方是否还活着,这种生死相依的感觉悄悄地敲打着彼此的心房,战友之情在悄悄演变。1949年7月24日晚,在解放战争的节节胜利的凯歌声中,在河南襄城,政治部主任为爸爸妈妈和严英叔叔、叶玉银阿姨两对革命战友主持了婚礼。婚后第二天部队就开拔参加了渡江战役。两个彼此相爱的两广纵队战士,在解放全中国的大爱中结为风雨兼程革命伴侣,开始了解放广东的回归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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