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枪击落敌机 阻击重创顽敌 张振中 1945年日寇投降后,国民党反动派又重开内战,我军从解放 区撤到黄河北岸,新四军七师撤到了山东。当时,敌人搞全面进攻, 国民党30万军队向山东根据地压来,我们处在被阻击地位。在军 事、生活上,通常是白天打仗,晚上撤退。天亮前再占领新的阵地, 挖新的工事,准备第二天继续战斗。这样的阻击战持续了2个月左 右。 当时几乎天天下雨,北方的田高地低,战士们完全走在水里, 衣服经常被汗水、雨水湿透,在身上捂干,又被汗水雨水浸湿。战士 们的身上都发臭,有的还生了虱子。由于白天打仗,晚上行军,根本 谈不上洗衣、洗澡。战士们长时间的捞不到休息,疲劳过度,在行军 中边走边瞌睡,经常是你撞我,我撞你,掉队了就猛跑赶上。恶劣的 环境还造成了给养、弹药补充的困难。记得有一次到了一个新的村 庄,但村庄里空无一人,战士们身上粮袋里的粮食都吃完了。没有 吃的,怎么办?不知从哪里弄来一点黄豆,炊事员马上将其炒了送 到战士们的手中,那天正下着雨,黄豆又给弄湿了,战士们吃在嘴 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第二天大便都拉黄豆。在这样的情况下,战 士们没有一点怨言,没有一个发牢骚的。大家只有一条信念,阻击 敌人,保证第二野战军外线出击大别山的胜利。 1947年10月,国民党军队向我山东解放区重点进攻。我野战 军大部队配合二野外线出击,山东野战军二、七、九纵队反击驻诸 城的顽八军,把他们打得龟缩在诸城一角。因情报有误,说敌人有增援部队赶来,故未能全歼诸城的敌军。我军主动撤出战斗,改打 阻击战。敌人以为我好欺不敢恋战,便疯狂地尾追。 当时,我在七纵队二十一师六十一团二营任营长,教导员是汪 儒文。我奉命带队在高密西北乡五龙河东的张户庄、张家屋子挖掘 工事,阻击敌人。我营指挥所的位置在中间高地,左侧张户庄由二 连,右侧张家屋子由一连分别坚守工事,三连在一连后面作预备 队,派一个班担任对右侧高地警戒。团部在后面一华里远处,有架 电话在一连阵地后围墙边,由教导员负责与团部联系,并报告情 况。 诸城残敌因上次未被歼灭掉,反而变得更加猖狂,来势汹汹, 以大炮作掩护,向我们阵地猛扑。不一会儿,敌人占领了右侧高地, 打得我们不能抬头。敌人逐渐逼近我左右侧阵地,近的距离只有 一、二十米远,正面有一个团的兵力,敌后两侧各有一个团作预备 队和警戒任务。阵地上,一、二连的战士毫无惧色,沉着应战。我站 在两阵地之间的一块高地上,用望远镜观察敌人活动,很清楚地看 到在我阵前,敌人散兵逼近,有向我作强攻模样。我见此情况,即用 通讯员的步枪不断射击左侧阵地前之敌,共打死十余人。我们的有 力还击,迫使敌人稍作后退,但仍然没有全撤的态势。 快到11点时,我们发现敌人向东南方向的响马道沟、王家官 庄移动。看来敌人不是进攻,而是要撤退。我急忙叫通讯员两次要 教导员用电话报告团部请速派一个营的兵力,从左侧沿响马道沟 包抄阻击敌人去路,但没有得到上级明确指示。因时间紧迫,怕误 战机,我就下令从预备队里抽一个排,命令排长从两阵地之间出 击,插入敌人中心,见机行动。同时,命令全营一、二、三连从阵地出 击。由于离敌人太近,敌我搞到一起,混战起来。突然的袭击,打得 敌人晕头转向。 正在这激战的时刻,敌人派来飞机侦察,因分不清敌我,只好 低飞。敌飞行员欺我没有高炮武器,大耍淫威,有时飞机几乎擦着 树梢而过,嗡嗡地刺耳声,使人头脑发涨。敌机的嚣张气焰,气坏了 在我身边的通讯员。他骂了一句:“狗娘养的,看老子收拾你。”就举 起步枪向敌机瞄准。当敌机再次飞到我们前上方时,通讯员扣动了 扳机。敌机被打中,机尾部冒着黑烟向东逃去。飞行员见飞机失控, 慌忙跳伞,落到了敌人阵地上,逃了一条命。飞机翻着跟头坠毁在 2里地外王家官庄村东的一块平地上。这时我增援部队也赶到了, 敌军更加乱套,纷纷向南逃跑。我军阵地上一片欢呼声,真是军威 大振。 这次阻击战持续了30分钟左右,战果显著,共消灭和俘虏敌 人约一个连,缴获了四、五十支步枪和几挺机枪,击落敌机一架。我 方仅伤亡三、四人,二连连长光荣牺牲。下午,上级机关发表了战斗 捷报。师长谢锐同志还召开了排以上干部会议,总结经验,表扬了 二营用步枪击落敌机的事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