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阳的“铁西瓜”（上篇）整理/韩文友 李永军
面对日本侵略者的猖狂进攻和野蛮屠杀，胶东地区的各级党组织广泛发动群众，领导胶东人民不畏强敌，运用各种武器和作战方法顽强作战，把胶东的每一寸土地都变成了敌人的葬身地。其中，大泽山的地雷传到了海阳，在海阳民兵的手里得到发扬光大，海阳的地雷战在胶东、山东乃至全国抗战史上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尽管地雷战并非海阳人的首创，但是，在抗战时期，海阳人民的确把地雷战的威力和作用发挥到相当高的程度。
（一）进山取经
大泽山的雷声，震惊了胶东，传到了海阳，让海阳人民看到了希望。
地雷战海阳地处黄海之滨，胶东半岛南翼，清雍正十二年（1734年），清政府批准裁大嵩卫设海阳县，县城建于今凤城。因县地处黄海之北，水之阳，故名“海阳”。
1943年春的一天，太阳还没有露出头来，栾晋阶就大步走出了家门——接到上级通知，他要赶到大泽山参加一个训练班。
举办训练班是西海武委会主任傅健吾、副主任王瀛洲的主意。训练班的地点是大泽山西麓的韭园、北台村，参加训练班的人员是由各县区抽调一名干部，学期两个月。
栾晋阶是海阳县武委会主任。栾晋阶，1912年4月出生于海阳县（今海阳市）发城镇栾家村的一个农民家庭。1937年卢沟桥事变后，日军大举侵入中国。第二年初，青岛沦陷，随之整个胶东很快陷入日军铁蹄之下。就在这民族危亡的关键时刻，栾晋阶由人介绍加入了中国共产党，毅然投身到抗日救国大军中。他在学校从事教学的同时，积极宣传党的抗日主张，唤起民众的救国意识；秘密发展党的组织，组织成立抗日民族解放先锋队（简称民先），发展进步青年为队员。1943年3月，栾晋阶被任命海阳县武委会主任，开始了从事民兵工作的革命生涯。他结合海阳实际，带领武委会的工作人员于当年春掀起了开展民兵工作的热潮：在根据地结合减租减息、增加工资运动，发展民兵；在边沿区通过反抢粮、反抓壮丁等斗争，采取隐蔽的形式发展民兵；在敌占区以防盗卫村的名义，秘密发展民兵。在他的努力下，全县的自卫团、基干队和青抗先逐步发展壮大起来，先后多次袭击日伪军并取得胜利。
“大泽山根据地的地雷战，在保卫大泽山根据地中发挥了巨大作用，且在整个胶东抗战中产生了广泛影响。为推广大泽山地雷战的经验，西海武委会决定举办这期训练班。”开班仪式上，西海武委会主任傅健吾一语道破了举办训练班的目的。
开课后，训练班除学习山东军区对民兵提出的“速决、速打、速走”等战术原则外，重点学习怎样制造石雷、瓦罐雷、瓷瓶雷以及怎样埋设地雷，全面开展地雷战。同时，在敌人奔袭大泽山时，还让学员参与了实战演习，学习时间不长，但栾晋阶受益匪浅。
其实，在此之前，栾晋阶已是经验丰富的战场“高手”。
一年夏天，顽固派赵保原部的一个连在连长程可新带领下，夜间到子推后、夏泽一带抓丁抢粮，栾晋阶获悉后，迅速带领栾家等村的民兵赶去。当他们赶到时，敌人已劫掠完毕，收兵回营。栾晋阶率人一路追去，敌军在路过驹凤头南山时，就地休息。栾晋阶率领民兵凭借松林、草丛的掩护偷偷爬上山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烈向敌军开火，顿时敌人被打得晕头转向。一阵短兵相接之后，敌人丢下抢夺的粮食财物和抓到的老百姓仓皇而逃。继而，栾晋阶又带领由栾家、多英、发城等20多个村子的精干民兵组成“临时抗日游击队”，西进边沿区，与敌人周旋，展开了长时间的斗争。在一个昏暗的夜晚，栾晋阶正在看文件，突然接到情报，100多名群众被配合日军“扫荡”的赵保原部包围在歪嘴山。栾晋阶立即带领游击队火速赶到，在夜幕的掩护下，经过一阵激战之后，救出被包围的群众……
训练班结束后，栾晋阶结合海阳地区的特点和自己多年打击敌人的经验，就如何开展地雷战，进行了深入地调查和思考。1943年5月16日，海阳县人民武装委员会在小纪区南埠村召开各区武委会主任会议。
会议是在县城东的一个小山头上召开的。太阳挂在半空的时候，县武委会主任栾晋阶骑着马，沿着一尺多宽的崎岖小路，走了过来。他见参加会议的各区武委会主任都来齐了，便一面不住地擦着头上的汗，一面屏住呼吸，静听着汇报。接着，栾晋阶介绍了平度县大泽山区民兵摆地雷阵杀伤敌人的成功经验，并宣读了《学习大泽山神奇战术，开创我县地雷战的初步方案》，指导各区武委会立即行动起来，学习大泽山的经验。与此同时，参谋杨兆龙传授埋雷方法。会后，人民武装委员会还发给各区数颗上级下发的铁制地雷。
最后，栾晋阶谈起了当前的敌情和民兵们今后的任务。从中，大家听到了一个新的情况——近段时间以来，敌人在向海阳地区进攻的同时，又在修筑公路。看来敌人是想在这里赖着不走了。
“这么说，敌人倒是真的要同咱较量较量了！”各区武委会主任都按捺不住心中的战斗激情，大家议论纷纷。“怎么，还有什么意见吗？”栾晋阶问道。
“其实，咱不怕它来多，就怕它来得少！打得不过瘾呢！”
“数量倒是不少，除了汉奸，还有许多真鬼子。另外，听说盘踞莱阳的赵保原还要来。”
说到这里，栾晋阶很严肃地说：
“同志们，我们必须注意到这样一个情况：过去，在敌人气焰高涨的时候，他也没有敢到咱们的山区来安营扎寨；但是，现在他竟然来了。他们究竟在玩什么鬼把戏，我们目前还正在侦察中。不过，这一点我们一定要看到，当一匹野兽在进行挣扎的时候，它是不惜任何代价的。虽然，这种挣扎只能加快敌人的死亡命运，但是摆在我们面前的斗争，那就必然要更加残酷，更加艰苦。我再告诉你们一个消息，我军主力部队正乘着敌人后方兵力空虚，深入敌后拔据点去了。这样，对付这些鬼子的担子，自然就落到了我们这些民兵的身上。因此，县武委会决定，民兵暂时半脱离生产，尽全力切断敌人的交通运输线。”
“同志们，有没有决心！”
“有！”铿锵有力的回答让栾晋阶的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大家还有什么困难吗？”
“有啊，就是不知道能给俺们多少‘铁西瓜’。”赵疃区武委会主任于明亮抢先说了。
栾晋阶听了，摇头笑了：“上级给的地雷不是很多，主要是发动群众去制造地雷。同志们，现在是民兵大显身手的时候，我们必须叫地雷战活跃起来，让敌人走到哪里，地雷就响在哪里。”说着说着，栾晋阶也不由得激动起来，他的两手在不住地比划着，“只要大家地雷战开展得好，这一群送死的鬼子，就像伸进我们山区的王八脑袋，被我们紧紧地夹着缩不回去了；然后，大家再在它的脖子上狠狠地铲上一锨——喏，这样它有几个命还不得卖上！你们看，不是吗？”
于明亮高兴得跳了起来：“只要有地雷，我们保证把它的这个王八脑袋铲下来。”
“可不能把他们看得那么简单。”栾晋阶一见这个年轻的指挥员有点头脑发热，便一再警告地说：“要知道，你们的对手不是一堆泥块，而是成百上千的鬼子。何况，我们战斗的好坏，直接影响着主力部队在后方的战斗。我们绝对不可以麻痹大意啊！”
“你放心吧，栾主任。王八的脑袋不铲掉，我知道它是要咬人的。”于明亮仍然处于兴奋中。
最后，武委会把当前要开展的“地雷战”工作，做了详细的安排，会议就结束了。
接着，各区武委会根据县武委会指示，召开各村武装组织负责人会议，介绍造雷和埋雷的方法，并把地雷发给了一些日伪军出没较为频繁的重点村庄试验。
为有效地打击敌人，在埋雷试验阶段，栾晋阶夜以继日、四处奔波，指导民兵学习造雷和埋雷的方法，及时解答造雷和埋雷过程中可能出现的问题。
在海阳县栾家、瑞宇、纪家店、赵疃、文山后等试验村进行指导期间，栾晋阶得知瑞宇村的于凤鸣在瑞宇至东村庄的公路上埋设的地雷，炸死炸伤行村据点出来抢小麦的五个日伪军后，欣喜万分，立即写成材料，推广经验，以此鼓舞士气。接着赵疃、文山后、小滩、叶家、谢家、栾家、纪家店等村相继传来了地雷爆炸声。非但如此，栾晋阶还亲自指挥了伏击日军小头目坂畸的地雷战。
那是1944年9月11日，是日烈日当空。由于提前获知了日军的行动消息，栾晋阶带领栾恒悦、叶洪福、栾喜成等人，在行村至穴坊的公路旁埋伏下来观察敌情。他们隐蔽在路旁密不透风的玉米地里，察看着敌人的动向。一会儿，远远地看到，一片尘土飞扬，车轮滚滚，“是鬼子的汽车”。
民兵们想着自己的村子，正在遭受敌人的蹂躏和破坏，他们一个个的心里，都难受得像压上了一块石头。“怎么办？栾主任！”
“我们要让他们吃完‘铁西瓜’再走。”栾晋阶狠狠地握紧了拳头。
尘土像被谁搅起来的一团浓重的沉淀物似的升腾，地雷战与此同时，在他们心里也升腾起一股歼灭敌人的强烈欲望。
就在这时，鬼子的汽车已经驶入了栾晋阶等人的视线，他们在心里默默地数着：“～辆、两辆、三辆……五辆！”
“要让他们有来无回！”
这时，栾启明气喘吁吁地跑到栾晋阶的眼前，悄悄地告诉他：“据可靠情报，敌人是参加‘上宪’在穴坊召开的所谓‘推行强化治安运动’会议。车上有鬼子的头目坂畸。
“好！就让他们带着会议内容，到阎王那里去！”
汗水，在他们的脸颊上流淌；仇恨，在他们的心里迸发……
“估计，他们开会的时间不会太长，我们必须尽快在鬼子返回之前，埋好地雷。”
一听说要埋地雷打敌人，栾恒悦、叶洪福、栾喜成高兴得像小孩得了个货郎鼓似的。前一段，他们一天到晚地身背地雷，翻山越岭，到处寻找打击敌人的机会，忙得脸都顾不上擦一下。你看，栾恒悦那青郁郁的胡子，像雨天的荒草似的又密又乱，显得他那两只在微陷的眶底奕奕闪光的眼珠，更加深邃了，就像映在深涧里两颗明净的星星。
“赶快，埋好地雷！”
随着栾晋阶一声令下，他们立即投入到战斗中。
炎炎烈日下，他们大汗淋漓，汗流澳背。
栾晋阶一边指挥，一边观察地形。他看到这条山路大约有三四米宽的样子，中间像个牛背的脊梁，青草已经被来来往往的敌人踏光了，在阳光下望去，像一条白色的细长的蛇，蜿蜒起伏，从北面的黑石山上爬下来。在这里要埋设地雷，太不容易了！但杀敌的激情和胜利的信心，从他的眼睛里放射出来。
“先把地雷和器材准备好！”栾晋阶说完，栾恒悦、叶洪福、栾喜成开始在雷管上拴着一根根细长的麻绳。光天化日之下，埋地雷，不仅要挖坑。埋雷还要伪装。这些，在他们手下是“小菜一碟”。很快，几十枚地雷埋在了行村至穴坊的路上，等日军的汽车经过时，爆炸开花。
不多久，坂畸等人坐着汽车如约而至。
当汽车行至埋设的地雷处时，埋伏在玉米地的栾恒悦、叶洪福、栾喜成，先后拉响了地雷，只见一道闪电似的火光闪了一闪，“轰隆”“轰隆”几声巨响，震得脚下都在晃动，炸起来的土块和石块，穿过玉米秸落了他们一身。回头一看，走在前面的几辆汽车，已经被炸得面目全非，鬼子被炸的鬼哭狼嚎。
“走吧！”栾晋阶招呼着大家。
“不行，我的还没有响呢！”栾喜成晃着手中的细麻绳，不慌不忙地说道。“你们先走吧，我等一会儿再走。”“哎呀，你怎么没下地雷？”栾晋阶诧异地问。
“嗯，地雷太大了，炸他们少了不合算。”栾晋阶带领栾恒悦、叶洪福、栾喜成憨憨地笑起来。
正说着话，两辆汽车又开了过来。他们一边跑，一边盲目地开枪。为了缩小目标，栾晋阶带领栾恒悦、栾喜成三人，迅速地退到了不远处的一个小山包，等着栾喜成。
鬼子们看到前面的车辆和人员，被炸得血肉横飞，像一群受惊的麻雀似的，不住地惊叫着，胡乱打着枪……栾喜成趴在玉米地里看得很真切，正当鬼子们七手八脚地收拾尸体时，栾喜成咬紧牙关，扯拉了一下地雷引线，马上，两颗大地雷同时爆炸了。
在这两声惊天动地的爆炸之后，被炸伤的鬼子狼嗥般的惨叫声，交织在一起，整整响了一下午……
栾晋阶等人为这次成功的伏击而欢呼雀跃。
（二）远处雷声
其实，在此之前，海阳县就已经有了地雷的响声——个别村庄和地区已经有使用地雷有效打击敌人甚至取得胜利的先例，但那时毕竟只是星星之火，尚未形成燎原之势。
远离海阳县城，位于海（阳）莱（阳）县边界的八村联防就开了这个先河。
海阳县的东董格村、西董格村、大泊子村、小泊子村、南泊村、崖后村、南台村、辛格庄村等八个村庄，分布在纵横南北十多里的丘陵峡谷之中，中间一条起伏的丘陵近20里，山岭灌木丛生，高大的松柏树傲然挺立，此岭为海阳县和莱阳县边界。
东董格村等八个村与敌占区莱阳县（今莱阳市）相距不过三里之遥。地雷的星星之火，就是从这里燃起的。1941年6月，东董格村等八个村的民兵组成联防村。根据我游击小组和主力部队便衣搜集到的可靠情报：6月28日盘踞莱阳的赵保原部要出兵骚扰抢粮。
得知这一情报后，总指挥于九成带领八村联防各爆炸小队，在赵保原部要出兵骚扰抢粮所有经过的地方，连夜埋设地雷480多颗，布设地雷网三道防线，纵长近20里。
消息准确。28日凌晨，赵保原部所属约一个团的兵力出动了，他们顺着蜿蜒的山路，缓缓地向八村联防的方向进发。
刚进入海阳境内，“啪啪啪”几声清脆的枪声突然响起。枪声在寂静的凌晨显得格外刺耳，敌人冷不防被吓了一跳，顿时四处散开，纷纷卧倒在地。但是，枪声响过后没有了一点动静，只有几个人影顺着山坡飞快地向前跑去。这时，只见一名为首的顽军军官爬起来，气急败坏地喊道：“给我追，抓住他们！”顽军们这才慌忙爬起来，一窝蜂地追了上去。
敌人一路追来，被民兵诱人大泊子村和小泊子村之间的旧河道峡谷地带。顽军刚进入峡谷，定时雷发挥了作用，接连不断“轰”隆隆的巨响，炸得敌军人仰马翻，后边的敌人在惊慌失措之中，又踩上路两侧的地雷，立刻被炸得血肉横飞。在浓烟滚滚中敌人又往山上窜，碰上了羊肠小道上的架子雷。与此同时，山上的爆炸队员开始向下扔手榴弹和手雷。就这样，手榴弹、手雷和地雷一起像鞭炮似的霹雳哗啦地炸开了花。
敌军的骑兵狗急跳墙，闯到了峪谷中间的正路上，于九成安排的爆炸队员早已埋伏在路旁大树下，爆炸队员手疾眼快，趁机点燃了导火线，“轰轰轰”敌人的骑兵连人带马飞上了天，还没进村敌军已经伤亡过半。
敌军仍不死心，继续向村里走去。然而，他们怎么也没料到，刚进村头，就与我军主力接上了火，激战不到1小时，敌人丢盔卸甲，边打边撤，狼狈而逃。
民兵们尽享胜利的果实。这次战斗，充分发挥地雷威力，歼灭敌军两个营的兵力计630多人，缴获轻机枪两挺，坐地小炮五门，步枪600多支，手榴弹1000多枚，马四匹。我民兵联防队员缴获一挺轻机枪，20支步枪，约两箱子弹。
由于战局的变化和日军侵华方针的调整，1941年秋，盘踞在青岛、烟台及威海等地的日军一个军、三个师团、伪军以及每个县的保安团、“清剿队”等联合起来，对解放区进行了大规模“扫荡”，他们所到之处疯狂地实行惨无人道的“三光”政策。针对敌人的“三光”政策，我党实行“坚壁清野”。每个村庄的群众，每户或者联户都深挖洞，有的在屋内地下，有的在山上、山下挖洞。大洞藏粮食、衣物等，个别的大洞藏牛、马、驴、羊等大牲畜。把猪放在山上，任它们钻进树林自找食物。
1941年8月10日，日伪军在三本太郎的指挥下，进行拉网式的大“扫荡”，向东海沿线，纵横布兵，十步一个兵，向前蠕动。八村联防民兵连和兄弟连，联合有一个团的民兵，各自分工把守，分片布雷。八村联防连选择海阳县小纪区、槐树底村、纪家店村、百家岭村中间的一个大河套，这里路边树木成林，遮盖河边大路，大路两侧是崎岖的山路和高高低低的丘陵。他们在大路中间和两侧布设脚踏雷；轰击骑兵的雷埋在大路两侧的大树底下，把导火线挂在树上；拉雷和定时雷埋在山坡羊肠小道和灌木底下；他们在日伪军必经之路共埋设三道地雷防线。
三本太郎的一个先头营缓缓蠕动，进入地雷网三道防线。敌人采用的战术是“三三制”，头三骑像箭头式的探索前进，前三骑、后三骑紧跟其后。上午10点多，箭头三骑中的一个骑兵中了脚踏雷，“轰”的一声巨响，另外两个骑兵中了空雷，敌军被我埋伏在各高山上的民兵不断摔手榴弹加上步枪排枪引诱，涌上大路，又中了地雷，乱成一团，前进不得，后退不得。他们改为分兵两侧前进，这正好中了两侧的拉雷和定时雷，敌军一个营，全部陷入三道地雷网，在区武委会主任纪仰卿的指挥和区队的配合下，把日伪军一个营，骑兵一个连，步兵两个连共300多人全部歼灭在槐树底村。日伪军边逃窜边射击，边点起熊熊烈火，火炼他们的排、连、营长级的死尸，把尸体化为骨灰，把骨灰装成包，准备运走。就在这时，我军发起冲锋，他们丢下骨灰包只顾逃命，被民兵活捉152名俘虏，捉到12匹马，击毙逃兵50名，我民兵团共缴获轻机关枪8挺，步枪170支和小坐地炮10门，弹药数十箱，取得全胜，战果辉煌。
（三）尝试成功
自从参加了县里召开的各区武委会主任会议回来之后，小纪区把这次会议的精神及时向各村民兵队长们做了传达，并把领回来的地雷分发给了各村。其他村的暂且不说，单说瑞宇村。这个村的民兵副队长于凤鸣，脑筋灵活，是个喜欢琢磨事的人。初次得到这个铁家伙，他和民兵们都感到很新奇，拿在手里摆弄过来摆弄过去，“真不知道这个铁家伙有多大的威力，得找个机会验证验证！”他心里暗自琢磨。鬼子在行村安了据点之后，他们四处频繁出击骚扰，就在据点眼皮底下的瑞宇村当然有很多机会同鬼子打交道。
1943年5月的一天，于凤鸣得到情报，驻行村据点的日伪军出来要到附近村庄抢粮食。于风鸣和民兵们研究了鬼子出来回去的路线，准确判定敌人回来时的必经之路，于是在瑞宇、东村庄之间公路上埋下两颗地雷。他带领民兵隐敝在路边“恭候”着敌人抢粮队伍的到来，快黑天的时候，一队日伪军满载着抢来的粮食像长蛇般的缓缓而来。此时，敌人正沉浸在满载而归的喜悦之中，丝毫没有想到迎接他们的是要命的“铁西瓜”。当他们行进到埋设地雷处时，随着轰隆隆的巨响和敌人的惨叫，炸死炸伤日伪军五名。接着于凤鸣带领民兵一阵乱枪打的敌人抱头鼠窜，抢来的粮食物品也全然不顾了。首次爆炸成功，就显示出了地雷的威力，揭开了海阳地雷战的序幕。
随后小滩、赵疃等地也传来了地雷愤怒的吼叫声。1943年7月，行村区武委会派驻小滩村的工作组徐先更、杨世禄和邵长太三人从武委会领回一颗地雷，并由邵长太教给小滩村村民埋设地雷的方法。经过一番演练之后，7月下旬的一天晚上，由民兵孙纯帆、孙纯协、孙纯业、孙永田等四人将地雷埋在大堰桥的料石中。大堰桥不只是行村和穴坊敌兵来往的必经要道，更是青威公路的咽喉。当时驻行村的日伪军白天到附近村庄逼迫群众替他们修桥，夜晚龟缩于行村据点内，工地无人看管，这正是埋雷炸鬼子的好时机。为了慎重起见，他们在桥两端各安排一个民兵担任警戒任务，以防备敌人的突然到来。他们精心地把雷埋于石缝中，并故意露雷皮于外。
第二天，驻行村的日伪军来到工地，果然发现了地雷。他们一时惊恐万分。当即找小滩村伪保长孙会早回村拿绳子拉雷。孙会早一者不敢怠慢，二来为了献殷勤，赶紧一溜小跑回村拿来一些稻草绳。日伪军一见孙会早拿的是稻草绳，顿时勃然大怒，劈头盖脸地骂道：“草绳子能拉雷吗？快去取好的！”日伪军像是初次见到地雷，不知地雷有多大多重，更不懂得地雷会一触即发。在孙会早第二次回村取绳子的时候，由于迟迟不见人影，个别伪军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便去搬弄石块，开阔场面，准备拉雷。哪知石头搬起来，夹子随着蹦起来将雷绷响。搬弄石块的伪军当即毙命，其余的日伪军吓得四散奔逃。修路群众有的还没有被押送到工地，趁机也各自逃回家中。修桥工程停工一天，此后每到该地施工，日伪军总是蹑手蹑脚、胆战心惊。行村的第一颗夹子雷，大煞日伪军的威风，大大鼓舞了人民群众对敌斗争的勇气。
群众看到地雷竞有如此的威力，绝对是打击敌人的好武器，心中乐开了花。民兵们争先恐后地学习埋雷技术，给而后广泛开展地雷战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相关链接：海阳的“铁西瓜”（下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