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志刚回忆录2 、离家参加革命

小宗 发表于2017-11-08 01:02:29

 调县农运训练班学习

在十一月就调我到县上(在徂徕山黄石崖、作石房等村,县委、县府、县大队所在地)参加了训练班,这个学习当时是农运训练,全班50多人,学农会工作、青年工作、武工队工作、宣传队等工作。一个月学习完后,组织我们到敌占边沿区开展新区工作。

刚刚在分配时,敌人向我们驻地进攻了。我在当时县公安局接农民情报说:“泰城和旧县日本鬼子500多人,汉奸近一千人扫荡我们。叫赶快转移。但已经来不及了,敌人的迫击炮已打上来了,县大队、独立营的同志全部投入了战斗。这时县公安局在押犯人五十多人,局长宣布都跟我们快向山上转移,不走的就枪毙。有十多个敌特汉奸,听到敌人炮响就是不走了,躺在地上。

局长说:“你们真的不走,顽固到底了吗?”犯人说:“我们不走了,你们也走不了。”局长下令枪毙,可是当时我们子弹太少,不能用枪毙。大队长王华同志说:“留着子弹打鬼子,用刀杀掉!”他一边和敌人战斗,一边用刀杀死十几个顽固的犯人。在打退了敌人数次进攻后,有位副队长英勇杀敌人,堵住了一条崖口,杀死数十个人。最后他也光荣地牺牲了。

把敌人打退了,保住了我机关的安全。第二天在(后十坞)大庙内开追悼大会。追悼大会后(徂徕山有九大庙宇之多,什么重军帐、上安寺、下安寺等),我们的学习班才正式毕业。这个学习班的生活是非常简单的,吃的白菜、萝卜、苞谷窝窝头,有时还吃上点小米稀饭,改善生活时吃上一次大饼。睡的地铺干草,一个班在一起睡,自己家里带来的被子,有的同志没有被子互相挤着盖,早上七点早起来跑步,下午吃晚饭后,大家一块唱歌,做游戏。总之生活是艰苦朴素的,大家的心情是愉快的,学习是紧张认真的,互相之间亲密团结是非常之好的。

学习上课都是各部门的领导讲,我记得最清楚的有一位老革命工人刘日和同志,那时候已经五十多岁了。他讲课,讲革命故事,教唱国际歌,他是非常活跃的人。

我们的学习是流动的,是根据我们对敌斗争的形势,变换地区的,是随着机关、部队转移地点,有时候还给训练班同学任务,分组(班)到敌占边沿区作些调查情报工作,做一些访贫问苦、准备出发地区的路线等。我当时是担任班长和党小组长,晚上点着煤油灯开会,研究学员的分配方案。

我们有十二位同志分配到泰北行署宣传队,我任副队长和党内小组长。出发时间路线定好后,先各自回家一次,时间两天,我们十二人在王家庄子王曙涛家中集中。这些计划好了学习班才正式开大会总结宣布毕业了。大会县农会长主持,县长程鹏讲话,县办事处主任(即县委书记)程若晓同志总结讲话。

到泰北行署出发前后路行过程(1940年3月 至1940年7月)

学习班大会总结完后,晚饭会餐。杀了一头猪,吃的大饼(即锅饼),吃完饭后我们三人一起打好背包就一路回家了。

我们三人是:王曙涛(王家庄子)、龚子斋、刘志刚,我是水泉庄,三个村都相隔不远。

我到家后,一家人都高兴极了,问长问短。我妈叫我弟弟把大公鸡杀了,包饺子。村里叔叔兄弟、姐妹都来看我。还有亲友们都来看我。这两天,我家跟过年过节那样热闹。有的说这,有的说那,什么话都有。

年轻的兄弟们说:“你还走吧,我们跟着你去。”

有的说:“你干的是什么事,有多少钱呀?”

有的说:“是不是当兵,怎么不穿军衣,没有枪?”

有的说:“不管怎样和你一块去干,就是扛枪打鬼子更好。”

有的老人说:“别去了,在家老老实实干庄稼活了”等等。

我母亲说:“你们都别说了,叫振信说说。”

我说:“这是抗日打鬼子,是革命,我在家两天就要走了。”

有的说:“革命,革什么命?你说给我们听听嘛。”

我说:“革命就是打鬼子,为无产阶级求解放。”

我妈说:“别叫他说了。”

我说:“再叫我说我也说不清楚了。”

我妈妈说:“最好不要再去了,要走也不要走得太远了。说着眼里就流出泪水来了,你爷爷到现在也不知道。”

我说:“这些事就不要再说了。”

说到这里,大家哑口无声了,谁也不再问这问那了。有的说:“我回家了,你走时再来送你,不要偷偷走了。”

我妈也知道我出去参加革命工作是好事,应该出去,但她又担心害怕,一想起我父亲她就哭。我一说走“也”她就哭了。但她是共产党员,又不能不同意,最后还是叫我去了。

我临走时,妈妈帮我把衣服包好,卖花生米给我准备钱。还说“到哪里去不要忘了妈,给妈来信”“需要什么东西,妈卖粮、卖花生,自己不吃也给你寄去。”又说:“搞革命工作,我也知道点,困难不少,千万注意安全。多和老百姓联系,要知道些敌情,还要注意各地方的汉奸、特务,坏人等等。”

我到了第二天临走时,妈妈拉着我的手不放,眼里含着泪说:“警惕坏人。”叫我弟弟送送我。

在这时,送我的人才看见,有我弟宗振诚、宗振仁、宗振义、宗振礼、宗振智、宗振普、宗振友等等。他们把我送到王家庄子后才都回去了。

第三天(1940年3月初),我们十二位同志集中起来,具体研究了行军路线和方法问题,路经三条河,横穿三条公路,通过敌伪四个据点和炮楼,才能到达泰北行署李官庄。路经地区、村庄在何处吃饭、喝水、休息和谁接头联系都明确定好,不能随便更改。十二人组成两人一伙共六组,相隔一百公尺远,高梁叶、苞谷叶或豆叶为路标,不然就走错方向。我为前,王曙涛为后尾。每人都带好了良民证,碰上敌人尽量因此不能暴露,更不能随便打抢。路过村庄不能随便买东西,不能随便休息、掉队。介绍信由我带,中午吃饭地点山口中学,从后门进。

有个高胖老师接我们,这个人就是党组织派到学校任校长搞地下党工作的马继孔同志。我把介绍信交给他以后,他把我们先领到会议室喝茶水。这时学校铃响了,学生们放学回家了。我们的人也都到齐了。

我介绍了情况,马校长说了一下我们走的路线和情况,并派一位老校友给我们带路,还说,你们不要出学校门,这个镇西北就是敌人的据点,敌人的密探很多,村边南、西有两条公路,来往敌人不少。一暴露目标我们就完不成任务了。他又说“你们走后,我就回泰城开会去了”。他说完话,就叫拿饭来吃,这顿饭吃得可好,吃的火烧馒头、有六个菜:一盘香炒鸡蛋、一盘鸡丁,一盘蒜苔炒肉,一盘芹菜炒肉丝,一盘油炸小鱼,还有一盘葱炒豆腐,最后一碗鸡蛋汤。他陪我们吃完后,还每人发给了四个烧饼,路上饿了吃。这顿饭我们吃得太好了,同志们说,忘不了马校长的热情接待和照顾,他一直把我们送出镇北门外(北方的村庄都有围墙,有四门),望着我们走远了他才返回学校。

我们出了山口镇后,老校友说:“又过公路了,咱们走得要快点,一是注意泰安城和上下港、山口镇等处敌人来往汽车和散兵;二是这些地方敌人比较多;三是离李官庄还比较远(李官庄是行署所在地),前天敌人还去扫荡,不知行署转移没有,所以要走得快一点。”

同志们听了他的话后说:“老大爷,你放心吧,我们吃得又好又饱,走路的劲头可大呢,怕你老人家跟不上我们吧。”

大爷又说:“大概你走不过我吧,这里大小道路我都熟悉,大小村庄我都去过,马校长经常派我到处跑,我是个单身汉,打小给地主家干活,后来我在学校扫地,看大门,像马校长这样的人多,他们的话都说在我心了,共产党就是好,我知道你们去工作的”等等。

边说边走,不觉天黑起来了,他说“前面就是李官庄了,你们在村外等一等,我先进村看看再来叫你们”。进去一会他回来了,他说机关已转移到刘沟去了。离这里还有五华里,咱们继续走吧。

大概走到九点左右,到了。村边有站岗的兵,岗哨问:“你们是干什么的?”

“我是老孙头,来送信的,还领来几位同志。”

那兵说:“是孙大爷又来了,请进村吧。”

这时到了行署,见到了行署主任孙明同志。他看了介绍信后,叫通信员小王拿水来喝,带路的孙大爷说:“我们还没有吃饭呢?”孙主任说:“小王快叫伙食团准备饭。”

不一会小王与伙食员二人抬着一盆菜和大盆窝窝头来,我们一看是小米苞谷窝窝头。孙大爷说:“同志们,咱们吃吧,这窝窝头可好呢!”不一会,小王又抬来一大碗咸菜叫我们吃。

我们吃完饭后,孙大爷说:“孙主任给我开个收到条,我回去好交差嘛!”孙主任开了收到条(是给马校长写了回信)交给孙大爷。孙主任说:“孙才同志把信装好,可别丢了。叫小王领着孙大爷和我们去睡觉。

小王说:“孙主任没有房子了,只有在咱们住的这家人草房里睡了。”孙大爷先开口说:“好,我们十三人在一起,再睡一夜,明天我一早就回去了。”孙主任说:“好,就这样吧。”

我们十三人睡草房还是第一次,我们睡下后,我才问“孙大爷一路我们没有问问你的名字,到了这里才知道你是孙才大爷,很对不起了”。

孙大爷说:“没有什么,以后咱们见面机会还多呢!我的老家是栗林区孙家庄。家穷杠活出来的。现在好了,也为打鬼子做点事,成了泰南和泰北的交通员了。别说了,咱睡吧。”

第二天一早,孙大爷真的走了,我们起来洗了脸,吃了早饭就找孙明主任去了。见到孙主任他问:“谁叫宗子明?”我说是我(我原名宗振信,后改为宗子明的)。“你们十二人都参加泰北行署的宣传队也是武装工作队。我们还有三人,组成十五人的队伍,老邢同志是你们的队长,宗子明和王曙涛是副队长,宗子明还兼党组小组长。下午你们宣传队专门开会研究如何开展工作,拿出行动计划来,武器有行署大队部配备,这个地区是新区很复杂,你们要打开个新局面来,就谈到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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