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李士英同志相处岁月的片断回忆(文/陈默然)

晓筱 发表于2018-03-29 21:06:14

    士英同志是公安保卫战线上的老战士、老领导。在全国解放前后,我很幸运在他直接领导下工作了几年。1961年他从最高人民检察院到江苏省担任省委书记处书记、常务副省长,我在省公安厅工作,从此又能经常见到老首长。40多年过去了,每当我回想当年和士英同志相处的日子,他那敌我分明的人民卫士的战斗风貌,满腔热情关心部属的阶级情谊,时刻浮现在我的眼前,使我终生难忘。

为建立新上海的革命秩序呕心沥血

    1949年5月,我随士英同志离开济南,到了丹阳,为上海解放后,接管国民党反动警察机构,组建人民公安机关做准备工作。在上海全市尚未完全解放的炮火中,他就率领南下接管干部进入上海。公安局成立以后,他任公安局长。我担任了秘书组长,和他朝夕相处,亲眼目睹了他为接管国民党上海市警察局,维护社会治安,迅速建立革命秩序,费尽心血。旧上海被称为“冒险家乐园”,也是国民党反动派统治的重要基地。刚解放时,上海情况错综复杂,敌情严重,帝国主义势力大量存在,国民党特务、散兵游勇、流氓恶霸、以及从外地逃亡来沪的反革命分子等有数万之多。旧社会遗留下来的妓院、赌场、舞厅、游乐场等“污泥浊水”还在继续毒化社会风气。治安交通秩序也很混乱。因此在入城之前,士英同志就一再对我们说:“上海是国际性大城市,情况复杂,今后你们在工作中要百倍提高警惕,慎重处理各方面的人和事,要严格遵守纪律,多请示汇报。”到上海后,种种事实证实了士英同志的预计和判断,许多意想不到的事情接踵而来。当时我的主要任务是接待联络,处理案件。在我接待的人中,有来投案自首的;有来检举揭发特务、反革命的;有来寻找被敌人逮捕的革命同志的亲属;也有我情报部门派到上海的工作人员来找接关系,等等。一时泥沙俱下,鱼龙混杂。士英同志面对上述情况迅速作出部署,对散兵游勇,公安机关要积极会同驻军进行收容和审查;对特务分子破坏捣乱,要遵照党中央、毛主席肃清一切特务分子,实行人民民主专政的政策方针,坚决打击;对社会治安方面问题,要求治安行政处迅速制定有关公安法规,依法严格治安管理。遵照士英同志的意见,当时的工作卓有成效。在7月6日全市举行庆祝上海解放暨纪念“七•七”抗战大游行前一个多月内,公安机关主动配合驻军收容散兵游勇1万多名。治安行政处对妓院、舞厅、游乐场、旅馆等特种行业分别制定颁布治安管理法规,依法严格管理,社会治安秩序很快有了明显改观。士英同志对特务分子的破坏活动的态度,一是要我们快速查明情况,防止搞错;二是情况查明后,该捕的立即逮捕,不能让他们继续作恶;三是快审快结,移送军法处严厉惩处。有些案件还要及时向社会公布。1949年6月,以国民党东北“剿总”司令部执法处少将处长姚安涛、安徽省保安司令部副司令胡利人为首纠集一批国民党警察特务分子,改名换姓到市公安局要求局长接见,自称与我地下党组织有关系,曾帮助维护社会秩序,表示要继续为公安机关工作,要求发给证件。士英同志听取我们汇报后,立即指出,现在有一部分特务和散兵游勇相勾结,冒充人民解放军进行接管,对姚安涛、胡利人这些人要提高警惕,先稳住他们,对他们提出的要求不要轻易表态,先要他们每人填一份简历表,迅速查明真伪,然后再决定对策。经过查证,弄清了这伙人企图混入我公安机关,披上合法外衣,掩护其特务活动。士英同志决定先逮捕为首分子姚安涛、胡利人等几名骨干分子,并从他们住地搜获了枪支弹药,伪造的关防等罪证,其他罪犯也一一被逮捕归案,移送军管会军法处处理,并在《解放日报》发布判刑和处决的报道。这是解放后第一次公布处决反革命罪犯,在社会上引起强烈反响,鼓舞了群众,震慑了敌人。又如有个民主党派成员宋某,解放前与中共中央社会部上海情报部门负责人吴克坚有工作关系,曾向我提供许多情报。解放后,吴克坚同志将宋介绍给士英同志。后来发现国民党潜伏特务邬子斌等,企图利用宋的关系混入民主党派。士英同志得悉后,即要我们查明邬子斌周围一伙人的情况,并将情况通报有关民主党派负责人,要求他们提高警惕,防止特务混入,以保持民主党派组织的纯洁。在士英同志部署指挥下,公安局将邬子斌等40余名特务全部捕获,并缴获了一批枪支弹药。宣传机关公布了军管会军法处处决邬子斌等几名主要罪犯的消息。

    士英同志还亲自指挥逮捕原国民党保密局安徽站少将站长张宇仓、浙江站少将站长童襄和原国民党28军中将军长刘秉哲,以及侦破一些重大武装匪特案件。

    回顾这一段紧张激烈的对敌斗争,我深深感受到,士英同志在同反革命的斗争中立场坚定,旗帜鲜明,他艰苦奋斗,呕心沥血,换来了社会的安宁。

对同志充满真诚的爱心

    士英同志在担任济南和上海公安局长期间,因工作需要,组织上给他配备了秘书、警卫员、驾驶员、炊事员,当时我们这些在士英同志身边工作人员,到了大城市,一切都很陌生。士英同志在政治上严格要求我们,思想上耐心诱导,生活上关心照顾,大家都感到十分温暖。特别是到了上海以后,随着解放战争取得全面胜利,大家的工作生活日益安定,他更时刻关心这些青年人的将来,老警卫员杨培良,家庭贫困,从小没读过几年书,文化较低,士英同志就把他送到速成中学加以培养,毕业后分配到煤炭科学院工作。

    士英同志对我的关心爱护更是无微不至。我随他到上海不久,他就要我到侦察大队和刑警处四科担任领导,后到华东公安部工作,又和他在一起,他分配我到政保处担任侦察情报工作科的领导。1952年初,他离开华东公安部到山东工作,从此我们分别了几年。1961年他到江苏工作,我在省公安厅工作,当时正是困难时期,我患了肺结核和浮肿病,他得知后,几次派人给我送来鱼肝油之类的补品。特别使我感动的是上海有位老同志知道士英同志身体不太好,托人给他捎来了100只鸡蛋,他原封不动要驾驶员送给我,并亲笔附了一封信:“这一点鸡蛋请你收下,现在你比我更需要营养。要树立信心,困难是暂时的,相信生活会慢慢好起来的”。当我接到这封信和鸡蛋时,真是万分激动,热泪涌流。原信虽在“文革”中丢失,但留在我心灵中的记忆,则永远难忘。

    士英同志对在他身边工作的同志是充满阶级感情的。在江苏工作时,曾在他家做保姆的周某,收入有限,士英同志就安排她到工厂做工。后来这个青年得了癌症,我到医院看她时,她流着泪对我说:“李省长对我太好了,我这辈子报答不了他,只有来世报答李省长。”

对子女严格教育

    士英同志在单位里是个好领导,在家里是个好父亲。对子女和霭可亲,但严格要求。在他家里挂着一张条幅上写着“严以律己,宽以待人”八个大字,其中一个“严”字,既是对自己,也是对子女提出的要求。凡是熟悉士英同志的老同志都知道,士英同志数十年如一日,始终保持艰苦朴素的优良作风,生活节俭,不铺张浪费,不搞特殊化。对5个子女从小就教育他们自强自立,培养他们生活自理的能力。他不准子女在学校里说是领导干部的孩子,不准使用公家轿车接送孩子上学,因此学校老师、同学都不知道

他们是省委书记的孩子。

    “文化大革命”开始后,士英同志和他爱人受到残酷迫害,相继被关押或隔离审查,“造反派”侵占了士英同志住房,把四个子女叫去办所谓“黑帮子女”学习班,“扫地出门”,统统赶到苏北最贫困的农村劳动。在十分艰难的条件下,由于他们从小养成生活自理、劳动光荣的习惯,很快就适应艰苦的生活环境,用自己的行动赢得了农民的信任。后来,靠他们自身的努力,走上了工作岗位,成家立业。每当我碰到他们谈到过去时,他们都异口同声说“:我们兄弟姐妹的健康成长,是和严格的家庭教育分不开的。”

(作者原为江苏省公安厅史志办公室负责人)

浏览:3633次

评论回复
最新来访
同乡纪念文章
同城纪念文章
人物名单
首页
检索
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