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打塘湖(文/华新乙)

孙杰 发表于2018-06-16 21:41:05

津浦铁路线上,有一个小小的车站---塘湖。这个车站虽小,可是在严酷的抗日战争年代,八路军一一五师运河支队,在这里谱写了一曲又一曲的凯歌,流传着一个又一个打击日军的战斗故事。因此这个车站也就有了不小的名气。

塘湖,原来没有火车站,只是孟家庄以南、杏树园以北的一片荒坡湖洼。芦苇丛生,茅草遍地,津浦路横穿其间。它北距沙沟车站十三、四华里,南到韩庄车站约十六、七华里。在我军活动地区内的铁路线,它是两个车站间距最大的地段。因此,运河支队的健儿们,经常出没在这一带,扒铁路,炸火车,搞得日军日夜不宁。日军为了对付我们,在它的东南角周庄设了据点。然而,据点设立不久,就被我军攻破了。于是日军又在孟家庄前建立了据点,增设了塘湖车站。下面讲的,就是我们智取日军第一次设在塘湖东南周庄据点的故事。这次战斗,我们习惯地叫它打塘湖。

地下情报员说敌情

1940年5月中旬的一天,活动在韩庄据点敌人内部的情报员刘秉吉同志,急匆匆赶到支队部驻地,向支队首长报告了一个重要消息:敌人要在塘湖附近建立据点了。接到这个情报后,支队领导专门召开了会议,听取刘秉吉的详细汇报,进行了认真分析研究。

“哈哈,看样子鬼子是被我们打怕喽!翻了他几次火车,就知道运河支队的厉害了,想建个碉堡,把这段路看起来。”孙伯龙支队长一边笑一边说。

朱道南政委若有所思地说:“这一方面说明敌人是被咱们搞怕了,但设立据点也会给我们今后的活动造成困难。来,秉吉同志详细讲讲你所知道的情况。”

刘秉吉说:“设据点建碉堡,是张来余的坏点子。”

张来余是韩庄的伪区长,是专门跟我们运河支队作对的伪治安军头子。过去,他杀害过我们不少军民,所以小刘一提起他,就恨得咬牙切齿。

“昨天下午,张来余被鬼子队长高桥叫到了临城。这小子一进二门,老远就瞥见高桥握着指挥刀站在台阶上,满脸杀气。张来余一看这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便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腿也抖了起来。”

听小刘说到这里,邵剑秋副支队长笑了,他说:“上次一列日本军车在塘湖翻倒以后,高桥受到徐州日本司令官板本的训斥。后来,高桥把张来余叫到临城,拳打脚踢不算,还拿出指挥刀顶着他的胸膛,要他死啦死啦的,这就是当汉奸的报应。”

“是呀,”小刘接着说;“这次,鬼子又在塘湖翻了车,他知道高桥又要拿他出气,便吓得脸也黄、腿也抖了,老远就摘下帽子,腰弓得象个虾米,嘴里一个劲地说:‘大太君息怒,大太君息怒,我的知罪,我的知罪。’高桥绷着脸,等他走近了,突然怪叫一声:‘张的,你的良心坏了坏了的!’这声怪叫差点没把张来余的魂给吓出来。他大气不出,伸着个光秃秃的脑袋,只等着高桥的拳头砸在他身上。”

小刘一边说,一边学着张来余那副狼狈相,逗得听汇报的人大笑起来了。小刘又继续说:“高桥叉着腰,象个大狗熊似地在那里直喘粗气,又是一声怪叫:‘你的说,在你的地面,铁路常常地被扒,这是为什么?’张来余一听高桥的口气,知道话里有话,便又把腰往下哈了哈,咬咬牙说:‘太君,土八路屡次在塘湖捣乱,他们是钻了皇军的空子……’这句话还没说完,高桥就象被蝎子蜇了似地蹦了起来,猛地高声喝道:‘你的,怎么说!’张来余急忙改口:‘太君,太君,我的,我的是说土八路狡猾狡猾的。’‘你的说下去。’张来余一看他的话触到了高桥的痛处,便狠狠心,把早想好的坏点子一古脑儿端了出来:‘太君有所不知,韩庄、沙沟这两个车站相距太远,塘湖离它们都有十多里地,皇军的巡逻队在这里会哨,间隔时间太长。巡道的铁甲车也是巡不过来。所以土八路老是钻咱们的空子。我想要确保这段铁路的畅通,就只有在塘湖设个据点,不然……’他说着,又偷眼瞅了瞅高桥。见高桥两个黄眼珠子骨碌碌乱转,知道他正拿不定主意,又用话激高桥说:‘太君,只要在塘湖设立了据点,有皇军小小的兵力就够了,土八路的几条破枪,土造手榴弹就不管用了。要是不设据点,太君就是抽了我们的筋,扒了我们的皮,我也不敢保证这段铁路的安全。’听了张来余这番话,高桥才收起那副凶神恶煞般的架式,换成一副笑眯眯的嘴脸,拍着张来余的肩头,说:‘张的,你的良心大大地好。’张来余受宠若惊,又是一阵鞠躬:‘谢太君,谢太君’一边说一边象条哈巴狗似地尾随着高桥进了客厅,就这样张来余奉了高桥的命令,连夜赶回韩庄,召集各乡乡长开会,下了死命令,要在三天之内把设在周庄的据点炮楼修好。”小刘一口气把话说完,看着文立正主任、褚雅青参谋又补了句:“我们一定要想办法把它拔掉。”

朱道南说:“塘湖这个地方,我们是一定不能让敌人安生,至于怎样对付他,我们再具体商量。你先回去,有什么情况及时报告。”

支队首长听完汇报,当场决定:为了破坏敌人控制铁路线的计划,让一大队的同志们在近期寻机打掉这个据点。

龚连生虎穴侦察

汉奸张来余下了三天修好炮搂的命令,并派他兄弟四鼬子带着各乡乡长亲自监工。狗腿子们拿着皮鞭、马棒逼着从附近各村召来的老百姓,不分昼夜干活。杏树园村的李老汉,干了整整一天,累得头昏眼花,扛着一根木头,不留神一脚绊倒,还没等爬起身来,皮鞭就抽了下来,老人家只说了句:“老天爷,这年月叫俺老百姓怎么活呀!”就惹下了杀身之祸,以“私通八路,煽动闹事”为名,把老汉吊在树上,用皮鞭活活打死,还“晾尸示众”。直到据点完工,李老汉家花钱请了客,才让把已经腐烂的尸体放下来,草草掩埋。

据点修好后,日军进驻了一个分队。日军无恶不作,强迫铁路两边5里路以内的村子每天夜里出人,为他们看路。平时,经常到村子里以清查户口为名,挨家挨户翻箱倒柜,见什么拿什么。最可恨的是在村里到处找花姑娘。当地老百姓恨透了这些家伙,有几个村的村长悄悄跑到我们部队,要求八路军为老百姓报仇雪恨。

日军、汉奸的暴行激起了同志们极大的义愤。一大队把任务交给了一中队,要他们尽快打掉这个据点。我和指导员郑林昌、副中队长李允平召集了各分队长会。会上,大家一致认为,为了打好这一仗,先派龚连生同志去摸敌情。龚连生同志是龚庄人,对塘湖一带人熟地熟。接受任务后,他先到周围几个村子看望亲友,并给各村打招呼都要定期向这个据点的日军送“慰劳品”。于是,便决定化装成送礼人,混入敌人据点内部,搞一次侦察。

这天一早,龚队长头戴一顶芦苇草帽,披一件半新的白粗布短衫,左臂上挎一个篮子,里面盛鸡蛋、肉,还有一只烧鸡;右手拎着两瓶白酒,跟在大房头爱护村刘村长身后,大摇大摆,朝着周庄据点走去。俨然象个地道的庄稼汉。

刚接近据点,龚连生那双明亮的眼睛就紧张地活动起来,把据点外貌打量个清楚。站岗的日军见来了两个人,老远就端枪喝道:“什么的干活?”刘村长紧走几步,一边摘下帽子,一边回答:“我们是给太君送慰劳品的!”龚队长也连忙把手里的酒和篮子举了两举,因为刘村长经常来送东西,已经熟了,日军见了龚连生手中的酒、肉,便认为确是送“慰劳品”的,让他们二人进了据点。他们刚进院子,就看见炮楼门口站着一个又粗又壮的日军,满脸的横肉,一个蒜头鼻几乎占去大半脸。刘村长悄声对龚连生说:“这就是鬼子小队长---‘大狗熊’。”说完,从腰间摸出一包哈德门香烟,连忙递上去:“太君辛苦,太君辛苦。”龚队长见状,也走到门口,放下篮子,掏出火柴“嘶啦”一声划着,双手捧了过去,趁日军低头点火吸烟的当儿,两眼顺着门朝里望去,把炮楼底层看了个清清楚楚。“大狗熊”点着烟,一手抓过篮子和酒瓶,一边摆手对龚连生说:“你的,那边的开路,那边的开路。”龚连生趁机转身,在院子里溜起来:心想,我正好打量一下院子里的地形地物呢。这时,正巧从厨房里走出来一个围着白布裙,身穿伪军装的青年,他们一打照面,都不觉一怔。接着那年轻人又高声问道:“你来这里干什么?”龚连生也故意大声回答:“大师傅,我是来向皇军送慰劳品的,口渴了,想讨口水喝。”

“要喝水在外面等着,不要进来。”那人说着端来一碗水,在龚连生接碗的时候,他才压低了嗓门问道:“啊呀,表哥,你怎么闯到这里来了?”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明天我在郑继众家里等你。”龚连生低头小声回答。说完,喝掉碗里的水,扭头就拐了回来。

龚连生和刘村长从据点回来,接着就又赶到周庄去了,他要在那里等候那个有点亲戚关系的表弟,有重要的事情商量。

郑继绪巧作内应

龚连生的表弟叫郑继绪,其祖父、父亲给多义沟伪乡长郑豁子家当长工。他本人在饭店干过几年学徒。这个人,怎么给鬼子当起伙夫来了呢?龚连生在郑继众家一边等表弟来,一边苦苦猜想表弟的情况。

约摸午后一点钟光景,郑继绪来到了,一见龚连生,满脸愧容,没等龚连生发问,就激动地解释开了:“连生哥,我给鬼子据点烧饭,是郑豁子这老东西逼我来的呀!表哥,我给鬼子干事,真没脸见人!”

龚连生一见他那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便安慰说:“有什么话慢慢说,看你表哥能不能拉你一把。’’

郑继绪见表哥并没责备他,这才坐下来慢慢讲起了事情的原委:“表哥,这个据点刚一建好,鬼子要找个烧饭的,郑豁子就把我爹叫去了,说是为了照顾我家,特地保举我到据点去干事,这还是信得过俺家。我本不愿去,可是这东西心狠手毒,我怕爹娘受牵累,就只好依从了他。”

龚连生听了这一番叙述,亲切地拉着他的手说:“我知道你的难处。可是日本鬼子是咱们的仇敌呀!你也看到了,光是修这个据点,附近村子里的乡亲们遭了多少难呀。实话告诉你,我这次进据点,就是先侦察一下情况,最近咱们部队要打这个据点了。你是个有血气的汉子,我相信你一定能够帮助我们部队做些事情。”

郑继绪一听要打据点,立即兴奋起来,他望着表哥激动地说;“你是知道的,我老早就想跟你干了。这次打据点,只要用得着我,我保证搞好内应,咱们把鬼子来个一锅端!”接着,他又介绍了据点的具体情况。“据点共12个鬼子,小队长叫西村,就是昨天在碉堡门口你遇见的那个。”龚连生连连点头。郑继绪又继续说:“这小子长得五大三粗,活象一头又蠢又笨的狗黑子,乡亲们都背地里叫他‘大狗熊’。他经常到村里去,显示他力气大,糟践百姓。有一次,他抓住一头小骡驹,硬要人家拿鸡蛋给他换,人家刚说了声‘没有’,他就一下子把小骡驹撂倒,揪起尾巴,一扔就扔出一丈多远,硬把个活蹦乱跳的骡驹给摔坏了,这个没人味的东西却哈哈大笑。”郑继绪说着,气得浑身发抖,“这家伙还经常吹嘘他打仗多么厉害,说是能拿机枪当步枪使。表哥!这次要打开据点,千万不能饶了这小子。咱们要抓紧时间,因为大狗熊说上级为了嘉奖他,特地批准他回国结婚,可不能让他溜了。”说到这里,他又详细地介绍了据点里敌人火力配备及其他有关情况。

龚连生等他说完,问道:“表弟,你提供的情况太好了,对咱们队伍袭击据点有很大帮助。你先回去,不要露出马脚,我马上回部队,把情况向领导汇报,下一步怎么办,我再想办法通知你。据点里如果有什么紧急情况,你就得及时报告。联络地点就是这郑继众家。”郑继绪连忙回答说:“行,表哥。我烧饭做菜,经常要出来弄点油盐酱醋的,鬼子不会多心。”

龚连生和表弟分了手,连夜赶回部队作了汇报。我们根据龚连生侦察的情况,仔细地进行了研究,决定用小分队奇袭的方法,相机智取。为了捕捉战机,我和龚连生一同去隐蔽在郑继众家,随时与郑继绪联系,以便决定行动计划。郑林昌、李允平负责挑选一批精干的队员,秘密进驻周庄东南孙楼村,隐蔽待机。

巧化装智取敌据点

这天,太阳刚升起一竿子高,只见郑继绪手里提一只竹篮,吹着口哨,悠然自得地出了据点,直向庄东头走来,他来到郑继众家附近,前后左右打量了一番,见没人注意,便一闪身进了院子。

龚连生从屋里迎出来,把他介绍给我,也没来得及寒喧,郑继绪便急急忙忙地说:“表哥,‘大狗熊’这小子明天晚上就要回国了!他昨天晚上召集各爱护村村长开会,说他就要回国结婚,要各个村子给他送‘万民伞’,向上级邀功请赏哩!今天,他还叫我给他办酒席庆贺。这不,我是借到村里弄点佐料的机会出来的。华队长,咱们可千万不能让这龟孙跑了啊!”

我听完这个情况,和龚队长交换了一下眼色,一个大胆的计划就在自己的脑中成熟了---借送‘万民伞’的机会,化装偷袭周庄据点,并让龚连生立即通知驻在孙楼村的小分队,要他们在11点钟以前,秘密分散赶到大房头刘村长家集合。另外,请郑指导员带一个班,在下午1点以前,化装、分散赶到多义沟西南角河洼隐蔽,战斗打响后,以便相机策应。最后,让龚队长告诉李副中队长,在战斗打响后,立即带两个班抢占孙楼村西的土山,警戒韩庄方向,牵制多义沟的伪乡队,以确保我袭击战斗的安全。龚队长接受任务后立即走了。这时,我拉着郑继绪的手,亲切地说;“你的情况龚队长都介绍给我们了,根据你提供的情况,我们下午就给鬼子送‘万民伞’,要求你能帮我们办好两件事:一是要把中午饭的时间尽量拖到12点以后,为我们争取时间;二是在鬼子们坐下来喝酒时,你在厨房西面围墙上搭一条白布围裙作暗号。怎么样,能完成任务吗?”郑继绪激动地说:“华队长,你就放心吧,我一定把这两件事做好!”我用力握了握他的手说:“好吧,祝你顺利!”最后,郑继绪在郑继众家里要了些葱、姜、花椒,装在篮子里,匆匆回据点去了,我也从另一条路向大房头赶去。

正中午,太阳热辣辣的,田野上一个人影也没有。这时,大房头村一条土路上,出现了七个人,慢悠悠地朝周庄据点走来。为首两人,都戴着时新燕麦草帽,身穿玉白色长布衫,手拿折叠扇,一步一摇,不时还摆弄衣衫袖子,一副乡绅模样。这就是经过化装的我和龚连生。紧跟在后面提礼盒的,一个是分队副李青,一个是机枪班班长许长生。再稍后一点,是四班长王统来和王厚团,他们每人挑一副担子,一边走一边小声交谈着。最后一个是通讯员李树森,拎着篮子一溜小跑地跟着。李青一边走着,一边悄声地问前面的许长生:“喂,伙计!咱们光给鬼子送‘万民伞’,可是‘万民伞’究竟是啥玩艺呀?”老实巴脚的许长生咕嘟着嘴,半天也没回答上来。这时四班长从后边跟上来搭话:“嗨!这还不知道,问咱呀!过去听老人讲,这是地方上的财主们专门巴结官府老爷的玩艺儿,说官老爷就象老百姓一把遮风挡雨的保护伞一样。只是,这伞到底是啥模样,我也没见过。”王统来话还没说完,只见李青忙捂起耳朵,一迭声地说:“呸!呸!别说了,真脏了我的耳朵!他娘的,小鬼子们害了咱多少老百姓!还要给他们送什么‘万民伞’,待会儿,我们非抓住‘大狗熊’一刀一刀地零宰了他不可!”这时,龚队长忽然回过头来提醒大家:“嘘!别吱声,马上就要到了。”

在走到离据点不到200公尺的时候,我们一眼瞥见据点西边的院墙上飘动着一块白围裙。我一见暗号,知道没有什么意外情况,便低声命令;“紧跟上,准备战斗!”后面几个立即快走几步,一阵风似地来到了据点门口。龚连生一步抢在前头,对站岗的日军打了个招呼:“太君,我们是那边爱护村的,给大太君送礼的干活。这时,郑继绪突然出现在据点门口,对日军哨兵说:“呵呵,是刘村长,送礼的大大的好!”日军哨兵一摆手,“里边的开路!”话音还没落,龚队长一个箭步冲上去,左手向日军一晃,右手将一把一尺多长的杀猪刀捅进了这个日军的胸肋。他连哼都没有哼就摇摇晃晃地倒下了。郑继绪顺手将尸体往墙根一拖,戴起鬼子的钢盔,拣起三八枪,替鬼子站起了门岗。我用力将手一挥,说了声:“进!”七个人就象七只猛虎,撂下担子冲进院内。

院子里刚摆好了酒席,‘大狗熊’坐在首席上,拿着一根鸡大腿正往嘴里送,猛抬头看见一群人闯了进来,便一伸脖子把鸡肉咽进肚里,一边跳起来骂道:“什么的干活?八格牙鲁!”坐在他两边的日军也踢开凳子,拔腿就朝碉堡跑去。只见李青大喝一声:“你八路爷爷要你命的干活!”一甩手将驳壳枪朝日军打去。其余几个战士也一齐向日军开火。李树森一枪撂倒一个向碉堡奔去的日军,趁势窜上去,堵住了碉堡。这闪电一般的一阵枪击,一下子打倒了6个日军,‘大狗熊’趴在一个日军的尸体旁边,见咱们的人不多,一声嚎叫,跳将起来,带着剩下的日军举着凳子端起刺刀开始了反扑。这时,我目不转睛地盯着在桌椅之间闪来闪去的‘大狗熊’,寻找接近的机会。突然,一个受伤的日军端着刺刀向王统来扑来,王统来一脚踢开日军的刺刀,紧跟着将短刀刺向日军。日军一闪身,王统来身体向前栽去,日军趁势将王统来抱住。我赶过来扯住日军的一条腿,对准他的胯骨连开两枪,这个日军下身失灵,王统来猛力一甩便摔出多远。‘大狗熊’趁这混战之机,抓起一条木凳,向挡在碉堡门口的李树森砸去,他借李树森躲闪的刹那,一头冲进了碉堡。龚队长也跟着窜了进去。李树森躲过飞来的木凳,顺手把一颗日本手榴弹就地一磕,投进了碉堡。龚队长后退已经来不及,便一下跳上去抱住了大狗熊。手榴弹在地上“哧哧”地打转,龚队长奋力将大狗熊推向手榴弹,谁知‘大狗熊’死命扭住龚队长不放。“轰隆”一声,手榴弹爆炸了,龚队长的右腿和左臂受了重伤,摔倒在地。一块弹片也飞进了大狗熊的后背,这小子借着一股蛮劲,匆匆爬上二层炮楼,从窗子里跳到院子,沿着铁路沟,拚命向韩庄方向逃窜。李青跟在后面猛追,还没跑出一里地,只见‘大狗熊’一头扎在地上,四肢一伸便不动了。这个沾满中国人民鲜血的刽子手终于被送进了阴曹地府。

战斗结束,日军全被解决了。这时李青、王统来搬来了干柴,要把炮楼烧掉。我笑着说:“这个地方咱们暂时还不能控制,这次只是教训教训敌人。今天把炮楼烧了,明天他们还要再建,不还是老百姓遭殃吗?咱们先把它留下,等下一批敌人住上,咱们再来个一锅端,不是一本万利吗?”一句话说得大家大笑起来。于是,游击队的健儿,再加上郑继绪,扛起新缴来的轻机枪和10支三八大盖枪,还有成箱的子弹、手榴弹,高唱着战歌,迈着坚定的步伐,胜利凯旋。

(ocr识别稿校对/志愿者张敬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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