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苑老兵们的深情回忆(整理/闵宜)

地瓜 发表于2018-08-27 18:59:50

1998年5月29日,天朗气清,十余位艺坛老同志聚会丽安宾馆。他们是临沂地区京剧团老团长庄兰田、王玉霞,著名演员王素芳、陈丽云、贾少林,原豫剧团团长耿白菊,老文化工作者周宾贤、傅承云,剧作家张铁民和相西彬等同志。他们捧着一张1964 年临沂专区文艺汇演时与薛亭书记的合影,人人百感交集,勾起了许多往事的回忆。.

"唱戏也是干革命”

年近八旬的王玉霞老师,旧社会历尽坎坷。她深情地说:“从前,我是一根草,到处跑码头唱戏,颠沛流离,被人称为‘戏花子’。政治上受歧视,生活上无保障。早晨唱了晚上唱,家里竟无隔夜粮,遇到荒年饥馑,更是走投无路。我来到临沂,薛书记把我当成宝,政治上尊重,生活上关怀。他常说:‘唱戏也是干革命。’他还引用了刘少奇接见文艺工作者的话来教育我们说:‘我们的党要通过千百条线索和群众联系起来,而你们的工作,你们的事业是千百件工作中很重要的一件。’他的话说得大家心里热烘烘的。人格受到尊重,价值得到肯定,就有了创造的渴望,我们决心做革命大机器的螺丝钉,当好文艺战士。薛书记还循循善诱地引导我们学习毛主席《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学习‘双百’方针,我们更是如虎添翼。为到现实生活中去,到火热的斗争中去,到创作的唯一源泉中去,我们跟随薛书记到他的稻改试点——临沂册山公社塘崖、小李庄去蹲点,跟薛书记一样,和农民同吃、同住、同劳动,一天交一斤粮票、四角钱。在田间地头,他踹着泥指导农民插秧栽稻,向大伙讲述沂蒙富裕的前景,讲得人人心里透亮。社员们觉得书;i己平易近人,都亲热地叫他‘老 薛’。在大伙歇息的时候老薛常说:‘乡亲们不是想看王玉霞的戏吗?咱们请她唱一段。’于是,我就来一段《借东风》、《甘露寺》,要不就临时想个词儿把社员的干劲表一番,这就更能掀起热火朝天的竞赛,也使我更加体会到文艺的力量。回来我们就趁热打铁排演了《丰收之后》,并且由话剧改为京剧,时间又短,仅用半个月就拿了出来,在排练过程中薛书记经常打电话问长问短。彩排那天,他又亲自来观看,帮我们仔细推敲与修改,直到满意。领导如此关怀,我们又怎能不干劲倍增呢?《丰收之后》演得很成功,对推动沂蒙经济发展起了很好的作用。

60年代初,全国兴起全民皆兵和大比武的高潮,我们为配合党的中心工作,夜以继日地突击排了几出新编现代戏,如《姑嫂比剑》、《全家兵》等。罗瑞卿大将来临沂视察,薛书记陪他看了这几出戏。散戏后,罗部长上台和我们一一握手,连连称赞‘演得好’,说想不到沂蒙山有这样的高水平。

“在薛书记的鼓励下,我们时时意识到作为文艺工作者的责任,努力学习,不断提高,使我团的水平不断提高,赢得了人民群众的称赞。在人生的道路上,薛书记对我们的教育和关怀,使我永世不忘。” 老人再也说不下去,早已激动得涌泪如泉。

于细微处见真情

八十多岁的京剧团老团长庄兰田是这个团的创始人,回忆起薛亭书记,尤其动情。他说:“薛书记对我们的关怀无微不至,从班子的组建到人员的选拔,从兴建临沂剧院到每出戏的上演,从剧本的审査到演员一招一式的指导,都倾注了无数的心血,使我终生难忘!

“他是一位艺术的行家,指导我们句句敲在鼓点上。有一回,我们排《红军不怕远征难》,薛书记看完彩排说:这出戏还要商议,不急于朝外拿,战士们的动作还不到火候,不太像。你们先请6085部队来搞个军训吧!’我们照办了。在军训中,演员和战士们摸爬滚打在一起,认真学习解放军的神情风貌, 学习他们的好思想好作风。后来正式上演,薛书记又来看了,他高兴地说:‘这回行了,不但形似,而且神似!’”

“又一次,著名京剧演员关肃霜来我区体验生活,演《红嫂》,薛书记再三强调,这是学习的好机会,并选我团张运涛和关老师配戏,结果很成功!也提高了我们的技艺。他就是这样在百忙中,悉心牵挂我们,点点滴滴来帮助指导我们的。有这些演出的成功,就为我们以后演《红军不怕远征难》、演《杜鹃山》打好了基础。”

71岁的名旦王素芳感慨万千地回忆说:“为什么剧团有那么大的凝聚力,就因为薛书记、田部长(地委宣传部田致祥部长)等一班领导时时处处关怀我们、盯着我们。临沂剧院第七排,是地委、行署领导的专座,不是贪玩好享乐,而是他们把看戏当作和指导工农业生产一样重要的工作,当作对演员们的一种鼓励。薛书记日理万机,单治山治水治涝洼,实行稻改就忙得心劳力瘁,但每逢重要演出,他一定到场,他把看戏当作一定要履行的义务。演员们也把书记到场作为对自己的一种鞭策,上台先看第七排,第七排有书记在座,就精神倍增,第七排座无虚席就浑身是劲。一声高腔响遏行云,一招一式,毫厘不苟。有一次,书记犯了胃疼,头上冒豆大的汗珠子,还坚持看完戏,真叫人又难过,又感激,不知怎样做才能报答 领导如此的厚爱啊。”说到这里,陈丽云同志早已按捺不住,忙插上说:“薛书记处处关心我们,从剧本的选定到每句唱词,每个动作,以至每种灯光、道具,他样样上心。记得在演《丰收之后》时,原剧中有生产队长赵大山打其妻、党支部书记赵五婶一巴掌的情节,薛书记认为这样是内外不分,令人不舒服,也显得大山觉悟太低。在他的建议下,我们把原来的大动肝火改成诙谐的示意并不真打,而是让赵大山扬起的手臂一落下就切光拉幕。这样处理,群众很满意,既表现了人物的性格,也使人回味无穷,又不产生反感。”她沉思片刻,又想起了一件难忘的往事,她说:“那次我们演现代戏《夺印>,其中有阵紧锣密鼓,薛书记仔细品听,觉得锣声有些沙哑,就和宣传部田致祥部长商议:‘锣鼓是剧团的台面,锣坏了,怎么唱戏?你让他们造个计划,财政拨点款,给他们置办一些必备的道具吧”说到这里,陈丽云的声音颤抖,她哭了。

于细微处见深情。类似的事情还有许多,薛书记就是这样时时处处关心剧团建设的。

任贤使能育英才

“文王赖多士,汉帝资贤才。”唐代诗人薛据的名言是薛书记的座右铭,他深知“泰山不让砾石,江海不弃小流”的道理而惜才如命。这方面贾少林同志有亲身经历。他说:“1954年,我17岁来到临沂。 当时,我区京剧团名噪全省,在鲁南苏北尤有声誉,成为活跃城乡文化的一支劲旅。薛书记、田部长对青年演员的培养十分重视,不惜工本,让我们学艺求师。我本来是演老生的,后改习小生行当。不久,从《人民日报》获悉北京将由中国京剧院叶盛兰、言慧珠领衔公演《墙头马上》、《群英会》等传统剧目。田部长请示地委同意,特派韩明韬副团长领我去京学艺,因而得到‘叶派’小生创始人叶盛兰大师的亲传,使我获益匪浅。    1962年,我又向领导提出到上海跟文小生、艺术大师俞振飞学习的要求。薛书记、田部长为了着意培养我,立刻同意了。正好3月份田 部长去开华东农业工作会议,就亲自带我去上海深造,赋予我向‘俞派’艺术大师学习的良机。我观摩了俞先生的《游园惊梦》、《春秋配》、《玉堂春》等名戏。俞大师擅长昆曲,京昆结合,曲调尤其优雅脱俗,唱法讲求神韵,表演风格儒雅、秀逸,富有书卷气。俞老师细心地指导我,还赠我一本他的大作《习曲要解》,给予我终生难忘的教谕。而这一切又都是薛书记、田部长、临沂地委给予我的啊!薛书记重视起用年轻人,1964年我就成为团里的导演了,我也愈加信心百倍,力争每出戏都演到炉火纯青的境界。当时,电视还不普遍,戏院成了主要的文化阵地,我们的戏不但为广大群众喜闻乐见,就连舒同、谭启龙等领导来临沂也经常点戏,点我和赵瑞来的《九江口》,点我和素芳大姐的《白蛇传》。为了不误文化活动,地委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小贾、小耿,体委的‘面条’(外号),医院的姚子扬的行止要及时向领导报告,以免需要的时候抓不着。一个人的劳动和创造成为他人精神上的需要,成为社会的需要,这难道不是最大的幸福吗?我的恩师俞振飞每每提及有我这个拙徒,因而省京剧团多次要调我,但我怎能离开养育我的沂蒙热土,怎能辜负恩重如山的薛书记呢?”关于重视人才,耿白菊同志深有感触,她说:“我原是天津豫剧团的,是薛书记把我接到了沂蒙山。一位地委书记,事情那么多,担子那么重,为了一个剧团的发展,工作做得那么细,使我很受感动。有人说,沂蒙山多么苦,条件多么差,但我想有这样的好领导,苦又算得了什么?我毅然放弃城市优越的生活和工作条件,心甘情愿地来到这里。来之后见到沂蒙.人大兴稻改,生产蒸蒸日上,剧团同仁亲密无间,领导重视艺术,薛书记问寒问暖,不断深入剧团看我们排戏,给我们具体的指导,有了成绩他还教育我们: 不能迷恋于掌声和鲜花,要想着艺无止境’,这些金石之言使我铭心刻骨,每一想起就血热衷肠。我向书记保证,要为沂蒙唱一辈子戏,我用自己的行动,不折不扣地实现着自己的誓言,不但认真演戏,而且忠诚于戏剧教育事业,热情培育豫剧新苗。近四十年 来,虽然天津和其他城市的剧团多次相邀,虽然大城市对个人发展有所裨益,但我始终深爱沂蒙,我深信自己终身无悔的选择是正确的。”

啊!“国以任贤使能而兴”。薛书记和地委“一班人”的关怀,就是我区艺坛英才辈出兴隆鼎盛的缘由啊!

群众文化溢清淳

薛亭书记常说:“群众文化是不可或缺的一支文艺轻骑。它雅俗共赏,为群众喜闻乐见,应该弘扬。”在地委的关怀下,当时文化馆的组织发动、艺术指导工作做得很好。对此,周宾贤、傅承云夫妇感受尤 深。大傅一曲 《翻身道情》,唱响了八百里山乡,一支灵活机动的文艺宣传队活跃在各条战线,薛书记赞扬演员们“配合中心工作迅速、及时,宣传党的方针贴切、生动。”为适应新的形势,文化馆又成立了业余话剧团。提起这段经历,傅承云充满了自豪,她说:“当时,在地委的支持下,我们排了许多大戏,如《霓虹灯下的哨兵》、《雷锋》、《红岩》等,社会反映很好。后来省话剧团演《不平静的海滨》,我们也想排,苦于搞不到剧本,大家急得团团转,正在这时,听说薛书记在济南南郊宾馆开会,我和刘大田一起去找他求援。会议很严格,不准接见外面人,我们硬着头皮,软磨硬撞,通过了五道门岗,好容易给薛书记递了个信儿。他很快接见了我们,明白来意后特别干脆地说:‘这件事我支持,你们给沈风波团长说说,请他帮忙给个本子,以后出什么问题,我负责!’有他这真心实意的扶持,我们很快得到了本子。后来虽然因故未能排演,但薛书记对文艺工作的关心、支持,我们却始终不能忘怀。”说到这里,大傅由激动转为沉思,语调充满对老书记的怀念,她继续说:“还有几件事,也可看出薛书记对群众文化的热切关注,他是那样周到和细致入微——1964年,中央乐团,中国儿童艺术剧院来临沂演出,当时,我们出发在外,他让人特地通知我们连夜赶回来看戏。他说:‘让你们回来不是看热闹,而是看门道,是学习取经 的。’感激之余,我们更加意识到自己的责任。再如著名的民歌演唱家韦友琴就是从蒙山沂水走向成功之路的。她的《沂蒙山区好地方》已唱遍全国,其中有 一句歌词‘人人学习解放军,人换思想地换装’就是她赴省汇报演出前,薛书记修改加上的。还有我在文化工作队时,是薛书记提出第一批发给我们毛主席语录的。这是一种政治待遇,一种信任和奖誉,当时我们激动得热泪盈眶……”

艺苑老兵忆薛亭,声声讴歌人间真情,句句表达不尽的思念。啊,薛书记,您的功勋铸进了巍巍耸立的沂蒙丰碑,你的风采永远铭刻在文艺老兵的心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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