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炳云回忆奉命保卫刘少奇

Admin 发表于2015-10-12 15:55:56
    1940年春节前后,我们大队正在鲁南地区参加反扫荡战斗。一天,一一五师政委罗荣桓派通信员来叫我和大队政委田维扬到师部去。我们想一定是有新的任务,不然这会子叫我们干啥?来到了罗政委的住处,眼见一向和蔼可亲的罗政委,一下子变得异常严肃,使我们心里不禁感到纳闷儿。罗政委说:“你们大队回师山东以后,苏皖边的敌、伪、顽又一次勾结起来,十分猖撅,妄图一举搞掉我苏皖边的抗日政权和武装,皖东北的父老乡亲日夜都盼望你们再打回去。现在有一个重要情况,中原局书记胡服同志(刘少奇同志当时的化名)已从延安深入到皖东北开展敌后工作,党中央和八路军总部命令我们一一五师派一支强干有力的部队,星夜兼程赶往皖东北执行保卫胡服同志和巩固刚刚开辟的皖东北革命根据地的任务,把敌人的嚣张气焰彻底打下去.师部决定,把这一任务交给你们大队,有什么困难吗?”我和田维扬一齐霍地站起来,坚决地回答:“请首长放心,只要部队还有一个人,我们也要保证胡服同志的安全。”
    刘少奇是我们党的主要领导人之一,在党内外、军内外的威望很高,我早闻其大名,但一直没有见过面。罗政委的一番话,使我深感责任重大。
    我们返回大队后,连夜召开了营、连干部会议,研究部署行动方案。保卫刘少奇的消息很快在部队中传开了,战士们非常激动,纷纷向上级递交决心书、保证书。看到这种情景,田维扬笑着对我说:“接受这样的任务,简直用不着进行思想动员。”
    第二天一大早,全大队人马出征了。部队一路冲杀,打了十几仗,收复了十多个大集镇,打跑了汉奸王光夏,不几天就赶到了淮河边上的许围子,与刘少奇率领的中原局的同志汇合了。当时,刘少奇身边只有几个人,随身携带的几部电台几乎每天都要开机同党中央和新四军联络,目标很大,极易引起敌人的怀疑。敌人也正是通过测向机获得情报,断定这里必有中共大人物。于是一路跟踪不放,迫使刘少奇率领的中原局几乎每天晚上都要转移驻地。就在我们汇合的当晚,敌人又跟上来了,我们只好又搬到郑集。起初,我怀疑部队内部有奸细,大队曾多次开会研究,采取了必要的防范措施,但仍然无济于事。我们都为少奇同志的安全担优,吃不好饭,睡不好觉,然而少奇同志却一直神色泰然,照常工作,压根儿没把敌人放在眼里。
    当时,刘少奇住在郑集东南的水牛冲,计划在那里开3天区党委会,然后渡淮河南下。就在此间,驻徐州、蚌埠的日军第21师团亦在秘密地向洒县、灵璧抽调人马,企图一举吃掉我们。得到情报后,我们及时研究了对策:由卫三友同志带领大队特务连在水牛冲东侧担负保卫刘少奇等同志的任务;将大队主力撤到郑集以西的几个村子,整装待命;派出侦察小分队,深入洒县、灵璧一带,秘密监视敌人的动向。
    那年4月,皖东北正值久旱无雨,禾苗大多枯萎。一天早上,一支农民模样的求雨队伍,约200来人,抬着土地爷爷和龙王雕像,从灵璧向郑集方向大摇大摆地走来,一路上吹吹打打,吸引了附近村庄许多大人和小孩围观。当求雨队伍临近我们九连驻地前时,那些人忽然放慢了脚步,一个个蠢蠢欲动,神色慌张。这一反常举动引起了我九连的警惕。“枪!神完底下有枪。”一位排长惊奇地喊道。几乎就在同时,“求雨”的敌人揭去了伪装,露出了凶相,呼啦一下,拥到神完跟前,抽出枪就朝我九连扫射。顿时,看热闹的老乡惊呼四散,跑得慢的当即倒在了血泊之中。情况紧急,刻不容缓,九连长当机立断,一面急令战士们退守村庄,坚决抵抗,不能让敌人前进一步,一面命令通信员急速赶往郑集大队部报告。这突如其来的敌情使我们都不禁吃了一惊,我马上命令三营长张万春组织十连火速增援九连,打退敌人的袭击。不大一会儿,三营长报告:“求雨”的伪军已全部击退,但不幸的是九连指导员和连长都壮烈牺牲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三营长刚报告完,侦察小分队的同志又驰马来报:“泗县、灵璧的日军分三路向郑集方向包抄过来。左路敌人快到达十一连驻扎的村庄;右路和中路也在200多骑兵的配合下,横冲直撞,步步逼近。”形势十分险恶,如果不把敌人立即打退,就难以保证刘少奇和区党委全体同志的安全,战士们纷纷请战,决心与阵地共存亡。当时,撤是来不及了,只有一个字:打!决心已定,我们立即研究了作战方案。随后,我飞身上马直奔水牛冲,向刘少奇报告了敌情和我们的想法。少奇同志听后欣然同意,并坚决而又风趣地说:“好!你们打仗,我们开会,这叫打仗开会两不误。”“是!”我敬礼告辞。
    待我返回后,大队决定先打十一连对面的左路日军,同时,由营长曹金奎带领二营在郑集以北丘陵地带赶修工事,准备阻击右路和中路之敌。当我率一营赶到十一连阵地时,该连已打退了日军的6次冲锋。我想,穷凶极恶的敌人不会善罢甘休,于是便带领一营向敌迂回包抄,准备猛攻其侧背。不料,这一意图被敌人发觉,遂放弃对十一连的攻击,向右路和中路日军靠拢收缩,随后,敌人在重火力的掩护下,出动了两个中队的骑兵转向我三营阵地北侧迁回包围过来。这时,我急令各连的机枪射手开火,专打马肚子。随着“哒哒哒”,“哒哒哒”的枪声,敌战马一声声长嘶,纷纷栽倒在地,马上的日军被摔出好几米远,一个个鼻青脸肿,到处瞎碰。走在后面的日军一看情况不妙,拨马就跑。敌骑兵的进攻被打退了。可谁知,就在指战员们抓住间隙全力抢修工事时,日军的一阵炮弹忽然间砸了过来,不少同志中弹伤亡,鲜血染红了军衣,浸润了泥土。我们决心以牙还牙,以毒攻毒,命令大队的几门迫击炮猛轰敌人的炮阵地,直打得敌人的火炮变成了哑巴。
    偷袭、围攻、突进、炮轰都遭到失败后,敌人恼羞成怒,象一群饿极了的野兽再次向我阵地扑来。我叫指战员们沉住气,等敌人进入了我们的射击距离再打。随着我手中的枪“呼!呼!”两响,手榴弹的爆炸声和步枪、轻重机枪的怒吼声交织在一起,敌人仿佛遭到强台风一样,纷纷倒在地上。战斗越来越激烈,到了白热化的程度。日军退下一批,又上来一批,每次冲锋都在我阵地前丢下几十具尸体;我方伤亡亦不断增加,从大队领导到炊事员都投入了与敌人的白刃格斗。冲杀中,新任九连指导员刘焕伟左挑右戳,前刺后击,一个人就撩倒了七八个鬼子;三营长张万春脱去了上衣,抡枪舞刀,冲杀在前,嗓子都喊哑了……
    战斗从早一直打到晚,敌我双方形成了僵持局面。天黑以后,我命令各营派出小分队趁夜色袭击、骚扰敌人。日军早闻八路军夜战的厉害,不敢恋战,不得不退回泅县、灵璧,此后再也不敢来了。
    郑集战斗后不久,我们即护送少奇同志安全到了洪泽湖岸的管镇,完成了上级赋予我们的任务。
浏览:1697次

评论回复
最新来访
  • 漂流者
    漂流者
  • 原始之爱
    原始之爱
同乡纪念文章
同城纪念文章
人物名单
首页
检索
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