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家史》 一、从爷爷说起(文/慕彦夫)

mmmm 发表于2019-07-29 21:51:19

    我们慕氏家族的辈份排列为“天万文升显,丰宏礼义昌;诗书传代远,忠厚继世长”。祖父以前的情况已无可考矣,只能从爷爷说起。

    我爷爷是文字辈,却与文无缘;大名叫慕文瀚,而一个大字不识。他从小就失去父母,也没有兄弟姐妹,孤身一人流浪在烟台。白天给人家做苦力,夜宿毓璜顶的庙台上,饥寒交迫,日复一日。一年清明,他看到家家户户都在上祖坟,不觉潸然泪下。心想,父母坟上荒草一堆,有谁会去给烧香烧纸?我这不是成了断了烟火的绝户头了吗?于是决心一横,回老家!这年他还不到20岁。

    回到蓬莱,在南关一个小铺里当伙计,苦干几年,花了8吊5百钱典了半间破草房,几年后又娶了奶奶。奶奶姓李,水城人,长得很矮小,幼年生过天花,脸上留有几点疤痕。奶奶共生了11个孩子,成活率却很低。光绪年间白喉大流行,20天之内死了4个,最后只剩下两头,所以我父亲比伯父小20多岁。

    伯父名叫慕恒升,字恒希,生有1男3女。在东街开了一爿百货绸布店,起了个字号叫文成兴。字号很大门面很小,一个伙计加上堂哥慕显宗,字振海(乳名学勤子),3个人经营。

    伯父很守旧也很吝啬,但嗜酒如命。他喝酒从来不自己掏钱,都是喝别人的请客酒。有一次去蓬莱阁赴宴,不小心把人家的酒盅都吞到喉咙里了,幸好抢救及时,才免得一死。由于思想守旧,生意越做越死。人家同样也是卖这样的货,可人家店铺装修得很漂亮,玻璃门玻璃窗,新柜台新货架,都是时兴的,生意兴隆。而伯父的文成兴,破柜台,破货架,黑咕隆咚没人进去,生意清淡。

    爷爷没有固定的职业,经常背着一杆大秤,在画河草市当草经纪,也就是给进城卖柴草的人过秤,赚点喝酒的钱。爷爷经常喝得醉醺醺地骂人,而挨骂最多的是伯母。伯母是水城大户人家的千金,长得很胖,不善家务,自然成了爷爷的出气筒。

    我父亲名叫慕荣升,字华庭,生于1895年阴历正月25日,读了几天私塾,便在东街裕生泰绸布店当店员。1914年娶了母亲,全家主要生活来源是靠伯父的收入,后来母亲生了孩子,人口一多,便导致了家庭在经济上的矛盾。

    1928年春节前夕,伯父的店铺忙了,便叫12岁的大哥慕显松(乳名长松、后更名慕湘)去帮忙站柜台。每天店铺打烊,都是跟着堂哥回家。有一天母亲等了一夜也不见大哥的影子,急得坐立不安一夜未眠。直等到第二天早晨大哥回家,母亲一问,原来他们路过太平街时,有人拉着堂哥推牌九。堂哥按奈不住赌瘾,便带着大哥走进一家小铺,堂哥赌了一宿,大哥在炕头上睡了一夜。从来不会说谎的大哥,便一五一十地都说了,气得母亲到前屋去找堂哥,母亲说:“松子还是个孩子,他这么大点你就领他去赌钱,你还像个人吗?你也是个有家室的人了,你这样做对得起谁?”说着说着便吵了起来,从此矛盾加深,引发了 l 929年分家。

    在旧社会,分家都要请舅爷爷来当公证人。这天从拦驾疃请来了舅爷爷。舅爷爷是个老实巴交的老农民,不认字也不识数年岁又大,他只把家中的锅碗瓢盆,坛坛罐罐一分为二,并规定爷爷奶奶在两家轮流吃饭,初一在伯父家,十五在我们家,每家半个月。

    刚放学回家的大哥一听不对,刚要开口被母亲扯住了:“小孩子不要多嘴。”

    大哥说:“这么个简单的账都不会算,咱们家应该从十六日开始才对呀。”

    母亲说:“不是不会算,老人家在咱们家多吃几顿饭算了什么?”

    不久伯父全家搬到了西集上,后又搬到周武庙下,爷爷奶奶便跟着我们仍住在南天门。每逢初一,都是伯母拐着个篓子提着个罐子来送饭。剩下的饭菜一点也不留地再带回家去.果然送到十四日晚上就不送了。爷爷奶奶对此很不满,为了减轻我们家的负担,干脆搬到伯父家中去了,不久爷爷便病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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