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耀南与长清县1928年的农民运动(文/王兴楣)

长清纸房 发表于2019-11-17 17:13:36

1924年-1928年春,张耀南和三弟张澄秋联合几位志同道合的同学,用自己的家产兴办农民学校和农民成人夜校。农民学校一、二、三、四年级各一个班,五、六年级一个班,一律免收学费,贫家子弟还发给纸墨笔砚、课本。历时4年,家产耗尽,还欠了一大笔债,学校不得已停办。张耀南以教育开路、组织合作社发展农村经济、改造社会的尝试失败了。但他仍不悔原志,以“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的精神继续寻求改造社会的道路。1928年春,张发奎部队到达山东。他们继续打着三民主义的幌子,喊着打倒帝国主义,打倒军阀的口号欺骗人民。闭塞的山乡民众还真觉得新奇。由于叶挺的独立团曾属该部建制,传播了共产党的影响。恐在当时仍不乏国民党的左派和进步官兵。不拉佚,不抢劫村民财物,对群众关系也好。有一个军官看到张耀南家中的藏书甚多,知道主人是个读书人,便主动与张耀南接谈,谈得非常投机,并送给张耀南《建国方略》、《建国大纲》等宣传三民主义的书籍。张耀南急切地阅读了这些书,对三民主义有了较系统的了解。以为三民主义是通向世界大同的道路。苦苦寻求改造社会道路的张耀南,又看到了希望,振奋了斗争的决心。由于生长在农村,和农民有着广泛联系,深知农民的疾苦,希望自然地放在农民身上。张耀南以反对牛头捐,花果税为号召,奔走四乡,发动群众。在万德召开了东南乡一带的农民大会,组织了反抗军阀统治、反对苛捐杂税的轰轰烈烈的农民运动。

    1928年秋天的一个上午,近万名农民涌进县城,高喊“打倒帝国主义”、“打倒军阀”、“取消苛捐杂税”等口号,挤得城里大街小巷水泄不通,其中起决定作用的力量是张耀南率领的东南乡(三、六区岗山、万洼一带)2000多人的农民队伍。张耀南不仅负责这一部分农民队伍,还与其他各部分农民队伍联络协调,成为全县农民队伍实际的组织者和领导者。他们的目标是冲向县政府。张宗昌委派的原公安局长、代理县长边兰舫,吓得龟缩到一边,藏起来了。愤怒的农民到处搜索,终于抓住了他。举行万人农民大会,张耀南讲话,宣布边兰舫罪状,枪毙了边兰舫。同时向农民宣布取消“牛头捐”、“花果税”等多种苛捐杂税,广大农民为斗争的胜利兴奋异常。随即通过选举推选张耀南为县农民协会筹备委员会主任,紧接着又选举张耀南为农民协会主任。正式成立了长清县农民协会。农民协会会员兴高采烈地返回各自的家,议论着枪毙边兰航、取消牛头捐、花果税的胜利,个个都说痛快。连我这个当时只有10岁的孩子,看到他们那股子兴奋劲头,也深受感染,跟着他们喊“胜利了,胜利了”。张耀南作为农协主任,没有回家,继续奔走于县境各处,号召农民坚持斗争,争取更大的胜利成果。

    在广大农民欢庆胜利的时候,国民党紧锣密鼓地篡夺农民斗争果实,建立国民党的统治。成立了县党部,改组了县政府,把农民协会也纳入它的控制之下。并登记张耀南为国民党预备党员,给月薪40元大洋,各乡区农协代表均登记造册报县备案。张耀南不为其所动,更不为其所用,以不顾一切的精神为实现农民的要求继续到各处宣传动员农民群众。指望国民党会履行诺言,满足农民群众的要求。回到县城,找县党部,找县长,他们互相推诿应付,多找他们几次便不予理睬,把已经取消了的牛头捐、花果税又压在农民头上。张耀南觉得对群众无法交代,对国民党官僚又无法说话,气愤地说:“打倒旧劣绅,换了新劣绅。”“国民党不仅不能办好事,干起坏事来胆子更大,脸皮更厚”等等。这一下可触怒了国民党,他们放出风声,说山东省政府(设在泰安,主席孙良诚)认为长清县农民协会做得过火了,要镇压一下,要以共产党嫌疑捉拿张耀南。朋友们劝张耀南说:这样解决不了问题,反而可能发生危险。张耀南因不能为群众办事,愤怒之下,不辞而别,和国民党断绝了关系。他回到家乡之后和三弟种地卖菜,农民协会随之解体,长清县广大农民轰轰烈烈的斗争,成为历史的光荣一页。

    张耀南领导长清县农民协会的斗争,表面看是失败了,我却认为它是成功的,其功绩是不可磨灭的。

    张耀南不甘与国民党新官僚为伍,放弃了农民协会,虽然憧憬世界大同,但那时在长清县还没有共产党的组织活动,他凭着自己的理想,寻找救国富民的道路。但是,长清县的农民显示了强大的力量,农民协会的活动,产生了深远广泛的影响。张耀南这个少为人知的乡村教师,随着农民运动的开展而为全县各阶层人民群众所熟知,成为受尊敬的具有广泛影响的人物。张耀南在全县人民中的影响在他十几年教学生涯中,在抗日战争中愈加发挥着强大的作用。

    “九•一八”事变后,国民党坚持“先安内后攘外?的反动误国害民政策。国民党在长清县的实力是不小的,它不仅控制着统治人民镇压人民的机器,还有个名声显赫、被长清县的富豪绅士引以为荣的李仙洲。张耀南对他们不屑一顾,公开抨击国民党腐败无能,以致成为团结群众抗日救国,与国民党相抗衡的一方旗帜,就是因为有经受过1928年农民运动锻炼的广大群众,和以后十多年中张耀南在群众中的威望不断上升所致。抗日战争爆发,共产党人在长清树起抗战救国大旗,张耀南的学生踊跃参加,四方农民积极支援,掀起了抗日斗争的高潮,创造了山东地区最早的敌后抗日根据地之一——大峰山抗日根据地,组建了一批又一批抗日武装,补充了八路军主力,坚持了根据地的斗争。长清县的子弟南征北战,遍布全国,为革命战争和社会主义建设作出了巨大贡献。如果说,1928年的农民运动为抗日战争准备下了雄厚的群众基础,张耀南十几年教学为革命斗争准备下了大批骨干,是丝毫不过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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