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九一八”到“七七”期间的张耀南(文/赵子明 石仲白)

长清纸房 发表于2019-11-17 17:15:09

我们于1930年一起升入长清县县立第一小学,是二十五级的学生。1931年“九一八”事变,日军侵占东北三省。国民党蒋介石政府一方面对日妥协退让,一方面加紧反共内战,各派军阀间更是混战不断,一切有爱国心的人无不焦虑不安。幻想以教育救国的张耀南校长此时开始寻求救国的新的道路。这条路的第一个步骤,便是在学校里对学生们进行抗日爱国的思想教育,对国民党反动政府和社会上种种黑暗腐败现象,进行无情的揭露和抨击,我们接受了耀南校长爱国民主思想,认识到应该团结起来抗日救国。张校长经常以孙中山先生的“三民主义”为题,宣传他对“三民主义”的理解,批判国民党蒋介石的假“三民主义”。他讲民族主义时,痛斥日军侵略东三省、烧杀淫掠的野蛮罪行,陈述亡国的苦难,抨击国民党不抵抗主义,他演讲中慷慨激昂,启发学生为保卫祖国而献身的革命荣誉感和认真考虑人生的价值观。他讲民权主义时,揭露当时社会上人剥削人的不平等现象,并加以批判,启发学生们的革命思想,我们从此才知道穷人为什么越来越穷,富人为什么越来越富的社会根源。他讲民生主义时,主要强调“耕者有其田”,人人都应该有饭吃,有衣穿等等。他对社会上反动落后的富绅经常进行幽默的讽刺。记得在欢迎韩复榘派来的县长李启元的大会上,他是最后讲话的。先讲话的人都是讲欢迎李县长来给长清县民众造福一类的阿谀奉承的话。而耀南校长开头就说:“大家都欢迎李县长来给长清县民众造福。唯独我张耀南不欢迎,我只是希望李县长能为长清县的民众多办实事。”参加大会的人都很惊奇,觉得只有张耀南有胆有识,敢于讽刺那些拍马屁的人,敢于警告“县太爷”。这件事对我们教育启发极其深刻。觉得耀南校长是代表了民意,感到作为他的学生十分自豪。“九一八”事变后,日本侵略军得寸进尺,不断向华北逼近,民族危亡日甚。张耀南为进一步教育和团结爱国青年,在我们二十五级同学毕业前夕,把我们叫到他的办公室,向我们讲明为了帮助暑期回乡同学经常了解国内外形势,关心国家大事,要成立一个巡回图书馆,把书籍报刊送到假期在家的同学们手中。指派我们回到班里,分头串联征集更多的同学参加。我们每人出五角钱作为购买书报的基金,20多个人,成立巡回图书馆。放假以后,我们分头送书报给县城附近的同学,较远的地方比如黄河西各区乡的同学就由学校的工友骑自行车去送。1934年至1936年,日军策划汉奸尹汝耕成立冀东防共自治政府,国民党和日军订立了“何梅协定”,容忍日军的无理要求。事情并没有到此为止,日军还进一步威逼宋哲元的二十九路军撤出北平,以致华北危急,中国危急。广大不愿作亡国奴的人民先后发动了“一二九”爱国青年运动和西安事变以及上海的爱国“七君子事件”。人民群众的抗日运动风起云涌。在这种形势下,张耀南为了抗日救亡,培养教育爱国青年学生,在1932年之后,先后聘请多位思想进步的教师来校任教。也总结了巡回图书馆的经验,认为必须通过一个较紧密的固定形式把爱国进步同学组织起来,团结起来。于是和我们多次商议把巡回图书馆改组为育才教育用品消费合作社。耀南校长亲自动员县教育局督学荆殿安等上层人物,我们分别串联了朱翔九等30多人,由郑廷州草拟社章,张耀南校长定稿。社章明确规定:本社以团结各界志同道合人士、共同合作、互相帮助为宗旨。规定选举办法和入社者每股五元,每位社员一至四股和社员来往食宿的办法,于1937年六、七月间正式成立。租用县城中字街口南路东的两间房子,作门市部,由赵子明和郑廷州主持。除门市部销售外,主要依靠担任教师的社员把货物分发到长、短期教师训练班去推销。在经营上注重货真价实,薄利广销,树立本社的信誉。社员们全是耀南校长的学生,其中很多是“民先”队员,实际上是党的联络点。“七七”事变爆发,平津沦陷,大批平津流亡学生涌入长清。我们的合作社和东关小学成了接待站,耀南校长亲自组织安排,并组织他们演讲、唱歌、演戏,开展抗日救亡活动。9月间,夏页文同志来找我们商量,直截了当地说明共产党员魏金三同志(张耀南校长的学生)带另外几个人来长清开展工作,要住到社里。我们自然欢迎,并负责安排食宿。有一天,魏金三同志和另一位女同志在街上行走时,引起了国民党驻军的注意,把他们带到团部。夏页文同志向我们说明情况,大家都很紧张,赵子明立即到团部附近观察动静,石仲白到东关小学向耀南校长报告。耀南校长赶到团部直接与团长交涉,我们跟随在他的周围,他向团长讲抗日救国的道理,说作为中国的军人就应该支持群众抗日活动等等,那个团长深知张耀南在各界群众中的威望,口头上讲了些好话,让张耀南校长领回了魏金三等同志。这件事的发生,使我意识到,由于群众抗日热情高涨,国民党军官口头上表示抗日,进行公开合法的斗争不仅必须而且完全可能。于是以“民先”队员为骨干,以合作社社员为基础,成立了长清县抗日民众后援会。当时参加的有40多人,经过选举,张耀南校长当选为主任。设三个股,魏金三、夏页文负责组织股,杜镜秋负责宣传股,赵子明负责总务股。这是长清县在党直接领导下的第一个抗日救国的革命团体。

    抗日民众后援会成立后,联合平滓流亡学生在城乡展开了大规模的宣传活动。曾在县中礼堂演过话剧,在街头演讲、唱歌、演活报剧,还组织部分同志到黄河西进行抗日宣传活动。11月,后援会在县立第一小学召集全校师生开会,张耀南校长讲了话,号召爱国青年脱下长衫,拿起武器,组织游击队,守土抗战。师生们群情激昂,个个踊跃报名参加,后援会成了走向抗日前线的武装游击队。由于二时不能解决武器弹药和供应问题,便动员大家各自回家待命,魏金三、夏页文同志转入农村,耀南校长为寻求解决武器弹药和经费四处奔波。

    以上是我们亲历的,由巡回图书馆到育才教育用品消费合作社,又发展到党直接领导的抗日民众后援会,直至组建抗日游击队的过程,张耀南校长自始至终都起了主要作用。我们从亲身经历中体会到,没有张耀南校长于1932年领导成立巡回图书馆,便没有1937年初成立的育才教育用品消费合作社,也不会有魏金三、夏页文等同志借张耀南的威望和他前期工作的基础成立的抗日民众后援会和游击队的建立。当然,中国人不甘作亡国奴,人民是要革命的,假定没有张耀南校长的作用和实际贡献,长清县的抗日救国斗争是不会这么早、这么快的发展起来。游击队成立后的发展过程,进一步证明张耀南校长的特殊作用、特殊贡献是无可取代的。1937年底,以他为主搜集到部分枪支,募集到一些经费,但数量有限,不能维持游击队长期存在和发展。1938年初,魏金三、袁振等同志决定把游击队拉到马湾,公开亮出旗号。为解决游击队的供应问题,以张耀南的名义邀集马湾附近20华里范围内的乡长、村长和士绅名流开会,他讲话动员大家有钱出钱,有力出力,有人出人,齐心救国,得到乡、村长和士绅名流的拥护,解决了游击队的供应问题,对抗日武装斗争的发展起了举足轻重的作用。

    我们讲的是长清县三个组织的发展演变过程,实际上则是从“九一八”到“七七”期间,张耀南同志对长清县抗日救国斗争的贡献。入党是个重大的转变,是进步、革命的标志。张耀南同志对党对人民的贡献不仅是在他入党之后,他在入党之前,对革命所做出的贡献也都是历史事实。他的功绩将永载史册,人民将永远怀念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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