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仲泉自传1:幼年所处的家庭环境和生活

Admin 发表于2016-03-03 16:22:50
我于1928年12月11日生于山东潍县双羊店孙家村的一个中农家庭,个人成份学生,师范肄业(2个月),1948年10月参加工作。土改前,家有9人、7亩地、I头牛、7间房屋,劳力足,生活还算好。父亲孙甲谟与祖父孙福润(均已故)壮年曾去过瑷珲和西伯利亚当石匠七八年。我兄弟三人,哥哥孙忠俊,现生产大队党支部书记,复员军人;弟弟孙忠祥,复员军人。
父亲为人朴实,劳动勤恳,家教很严。我读书不敢逃学,回家不敢贪玩。8岁那年,跟叔父孙甲恩(现在吉家任教)读书,父亲告诉叔父:“小孩不打不成器,娇生惯养没出息。”他感觉有三个儿子了不起,经常在人前流露出骄傲的心态,也喜欢人家这方面的奉承。因为我念书天份好,父亲对我比大哥要好一些。他常常嘱咐我:“好好念书,长大了做个官,和你曾祖父一样,当个翰林,吃香喝辣的。”我有时嫌饭不好,他也用这样的话来斥责我。我家经常与三祖父家为房产地界闹纠纷,每次打架总是祖父和父亲吃亏,有一次祖父被打得半个月起不了坑。从此,父亲每逢睡觉前都郑重地告诫我三兄弟,长大了要报仇,两家大人孩子一直不搭腔。父亲对我是抱有很大希望的,把我看成唯一能光宗耀祖的儿子。1938年,父亲不让哥哥上学,专让我一人读书。我受了父亲的思想教育,早起晚归,读书很用功,考试成绩总是前五名,偶尔考得不好,父亲会很恼火,好像寄托在我身上的一切希望都完了似的。最使他恼火的是1942年冬,全区观摩会考,本村三人,唯我没得到奖品。这时家境困难,父亲一赌气,就不让我读书了。
日军侵占了潍县。一听到日军扫荡,我们就跟父母向北逃难,有时几天不回来。听大人们说,日军见人就杀,心里很害怕,但不懂道理。也常听老太婆说,这是变天下。母亲烧香祷告日军不要打来。
1940年,日军驻流饭桥,还有汉奸治安军。村里三个学生还到流饭桥读日本书,学了一些日本话。我很羡慕,跟他们学说日本话。这时,抗日游击队也很活跃,脑海里印象最深刻的是徐先经连长。因他早些时候是中医,老百姓都熟悉。他打日军很勇敢,对老百姓也很好,他带的兵不抢不夺不打骂人,可惜在毕家村与日军遭遇牺牲了。大人们都叹气,我也跟着难过,每逢大人们讲起他,我都凑上去听。日军却重银悬赏找他的尸首。
1941年,我村办了完小,校长王之超,原在烟台地区当伪军,因购买枪支被押,八路军将其解放出来遣送回家。他第一次讲话是讲“礼义廉耻”。不久,在课堂上被日本便衣队抓走,刚出南门被游击队救下了,还捉了两个汉奸。这时,学校里有两套书,一套是不读的,光备日军检查用。
1943年春,吴化文部路经我村,抢劫一空,我家里也没有幸免,家家切齿痛恨,全村悲惨凄凄。父母哭天叫地,我也哭。从此,我恨透了汉奸。母亲本来耳聋眼瞎,这一气,心疼病又复发了,直到死也没好。此后,父亲因壮年劳累过度,上肢瘫痪,维持一家生活的重任落在哥哥身上。在亲戚中,我家比起他们来,还算好一些。几个舅父都很穷,跟三舅陈萍(也是岳父)关系最密切。他是老长工,赶一手好车,半年糠菜半年粮,土改后翻了身。二舅更穷,有时讨饭,大儿子被日军打死了。他是农会会长,1947年被国民党杀害了。大舅早亡,三个表哥不会过日子,卖光了土地,后来都参加了伪军,1947年反霸斗争回了家。三表哥当村长时,给姘妇坠胎导致其死亡,被判三年徒刑。还有两个姑妈(非亲)。二姑贫农,住猪圈村,儿子被抓去当兵,听说被解放军俘虏后领回来。三姑住万家村,中农,生活较好,大儿子曾当过警察,二儿子在家劳动。姨妈住丁家村,双目失明,儿子死后遭媳妇虐待,1950年亡故。
(登载于中国党史出版社《南下干部在玉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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