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众义:我于1949年从日照南下浙江

Admin 发表于2014-10-24 13:23:36
1945年日照解放时,我还是日照县中学师范班学生。9月我参加工作,到青年救国会。当时,日照县中学在南门里,国民党驻军是第五十七军,地方保安团是李延修部。当时民间流传:国民党军队是好看的(因为穿正式军装),李延修部是捣蛋的(胡作非为),八路军是抗战的(打击日本侵略者)。日照解放后,中共日照县委驻日照五村。青年救国会长时子斌同志找我谈话(我家就在救国会旁边,我又是学生),要我找同学成立读报组,任命我为组长。当时,读的报纸是解放区报纸和革命杂志。1947年我到各救会当会计,1948年秋调县委宣传部与牟步善一起在县委工作团工作。
1949年初,为迎接全国解放,山东老解放区将组织一批干部跟随部队南下。当时,日照属于滨海区,滨海地委书记是谷牧。地委通知要求各县组织一批干部南下,每个县的干部要配两套班子准备抽调出去。根据地委通知,日照县抽调了100人左右,张学义(总负责)、郭建培、刘家根、马先进等人组织一个县级班子,十多个区级班子,共八九十人,另加24个人,包括一个警卫班、一个炊事班。
1949年春节刚过,县委组织南下干部到集合点集合,学习几天,滨海地委副书记孙汉卿(谷牧开会去了)作动员讲话说,你们南下三年后愿回来就回来,不愿回来把家属给你送去。
由杨心培、刘鸿若总负责带滨海地委大队,跟随王建安七兵团南下。一路走,4月21日大部队过江,我们随后,23号过江。从苏州一直到杭州,杭州是5月3日解放。我们在杭州拱宸桥学习一周左右继续南下。一天下午,忽然接通知坐火车到江西接管,我们打好背包刚步行到西湖边,又接命令不去江西了而是到浙江南部接管。当时干部配备情况是每区配书记、区长、组织、宣传、武装部长、财粮助理等职务。在天台住了几天,一边学习一边等着台州谈判结束,组织上通知台州和平解放后由我们接管,并从日照中队中划出两个班准备接管海门直属区,最后确定我们接管温岭县。6月份到达温岭,早在我们去之前,浙南游击队已把温岭解放,我们到达温岭后他们把政权交给我们,除留下部分人员帮助我们接管外,其余人员全部撤到玉环县。接管政权后,张学义任书记兼县长,郭建培任宣传部长,马先进任公安局长,刘家根任武装部长,我任县委秘书。当时县里要有武装工作队保卫县机关人员,并开展剿匪反霸等工作任务。
接管政权过程中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剿匪反霸工作。那时解放军只解放了大陆,沿海很多岛屿没有解放,土匪、特务、恶霸勾结在一起形成了三位一体的反动势力。当时一是依靠解放军武装打击土匪恶霸;二是靠发动群众,确立立足之地后再反霸。我们与当地坚持干部一起,并吸收青年学生到农村发动群众,搞检举揭发。群众发动起来就有了群众基础,解放军支持我们剿匪,我们也与土匪直接交火。那时是我们南下干部最艰难、最紧张的时期,但是我们工作热情很高,一心一意发动群众、剿匪反霸,为恢复生产创造安定的社会环境。对于剿匪,我们南下干部还是较熟悉的,因为在山东老家我们参加过游击斗争,积累了一定的实践经验。在剿匪中武装力量不断扩大,政权不断巩固。艰难时期我们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我们县大队长牺牲了,武装部长刘家根也负伤了。在剿匪过程中日照南下干部王洪礼牺牲了,他死的很坚强,临死前还打死了好多土匪。当时,我们南下干部枪不离手,睡觉时都要把枪放在枕下时刻准备迎战,经过一年多的努力,基本肃清了土匪恶霸。
1952年7月,我从温岭调临海大田区任区委书记,主要工作是为地委领导提供基层工作经验。1953年调到台州地委宣传部任教育科长(副处级)。1954年夏,台州地委撤销,我带150多名干部到海门筹建椒江县,以加强对沿海敌人的斗争,我任县委副书记(主持工作)。解放海门周边岛屿后,对敌斗争形势发生了变化,就停建椒江县,调我到海门任书记。后调任温州地委副秘书长。1956年底任温州地委宣传部副部长兼专署文教局长。1957年台州地委恢复,我又回到海门区任书记。
1961年到黄岩任专职副书记分管党群、工业等部门。1965年任黄岩县委书记。
1966年“文革”当中,我受冲击迫害较严重。当时,在县委书记一级我是数得着的一个,主要是能斗争。在挨批斗过程中,我与造反派辩论,他们辩不过我。他们说我是“雄辩家”。造反派提出问题,我就给他们讲一讲,一讲就把他们讲倒了。他们没办法只好说“算了,不跟他讲了,我们讲不过他,把他关起来。”我不怕他们,我说话快,脑子转得也快。他们辩不过我,因为我站在真理这一边嘛!有些别人不敢说的话,我也敢说。十大否定了九大的路线,但造反派回来贯彻会议精神时说十大肯定了九大的思想、政治、组织路线。我认为面对否定党的路线低头不对,我专门写了“十一条”,其中一条是既然九大路线是正确的为什么九大以来中国搞得这么乱,九大中央委员和候补委员多数都是林彪集团的,现在他们都垮台了,说明九大的组织路线是错误的。我那时跟造反派斗争就做好了思想准备,县委一位姓梁的副书记,他的观点立场跟我一致,排斥造反派,他是本地人。我说:“老梁你是本地人,我是外来的,我不怕,老婆孩子我都安排好了,我在前面跟他们斗,你在后面。我坐班房,你不要怕,不要管。”造反派来夺权,我说我是县委书记,是省委任命的,你们无权夺。在大会批判时,要求被批斗者报上姓名,他们都是直接报名,我不直接说姓名,我说:“我是中国共产党黄岩县委员会书记。”我想用党的伟大形象向他们示威。因此,在黄岩县出了名,现在到黄岩去,50岁以上的老人没有不知道我的名字的。那时,我坚持从意志上跟他们斗争,在被关期间,坚持练习毛笔字。另外,让一位可外出买东西的常委去买教唱京戏的书籍。买回来后,我跟被关的同志一起唱京戏,唱《四郎探母》、《空城记》等曲目。被造反派听到后,他们说:“看起来斗的还不够,还很高兴,还要继续斗。”这样再斗之后,我们还是照常唱。有时批斗时,他们给我挂上牌子,我就扔掉,再挂再扔。批斗回来,有的同志说你怎么扔了呢,我说,我特意的,反正没什么事,开个玩笑,跟他们弄着玩嘛!十年受迫害,因为我被冠以“头号走资派”的帽子,孩子读书也不能读了,支边也不够资格,只能下放,更没有上大学的权利,等“文革”结束之后他们才自己争取上了学。
“文革”结束后,我调到临海任县委书记。因为以前我对工业比较熟,省委分管工业的陈书记调我到浙江省第二轻工业局任副局长(主持工作),1978年底组织派我筹建省乡镇企业局,并任局长、党组书记。1982年由国务院批准调省农业厅任厅长(当时主要部门的厅长要国务院批准)。
1984年,选拔年轻干部时,我主动提出退让,将一个大学毕业学农的年轻处长提上来,我退居二线甘愿当顾问。这样更利于厅里工作的开展,他们不好说的话我说,不好做的事我做。农业厅办公室的人员背着我在《人民日报》上对于我主动让贤的事做了报道。我退居二线到黄岩。黄岩市委要派车送我。我三次谢绝。他们把这事也报到《人民日报》上发表了。1994年正式离休。现在农业厅也来找我征求意见,我的态度是:“我不干涉你们的工作,帮忙可以,意见我就不提了。”退了就是退了,要摆正自己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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