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恩尧回忆录:五、为了糊口当伪兵 翻身解放得新生

梅红健 发表于2016-06-21 15:13:27
    1948年8月,父亲找到三舅家让我给国民党一个军官当“小孩”(勤杂工),原来国民党207师政工室一个传令兵开了小差,需要找一个人顶替,这个室一个小尉军官杜怀亮在郎士冲做民政工作,通过家长黄耳田认识我父亲,黄为了讨好国民党就动员我父亲让我去,那天我哭喊着不去,但是拗不过父亲还是去了。
    刚去得时候让我到九保町送信,由于听不懂他们话,就到那个少校军官家做勤杂,他家住在现抚矿幼儿园东日本楼得二楼,楼上上不去水,我天天到楼下往楼上拎水。(他爱人士南北人,每天在屋里擦澡)。我顶一个女生陈的名字,给我一套旧军服和他们在一起吃饭,能吃饱。(开始在营部吃饭时每天定量七两还抢着吃,根本吃不饱)
    我住在现煤校的宿舍的上边拉门里,一天晚间睡觉时从上边掉到地下,昏过去,是别人把我送到医务室才救过来。
    除了在他家干活,还让我到供给处(现团市委)去领粮,长春解放后还让我到电车站去卖旧军服(都是他们贪污多领的),还领我到沈阳去给他爱人买飞机票,动员我和他爱人一起去天津,我不同意,这个军官还改了名,换了士兵服。
    中秋节时,我请假去看望外祖。
    1948年10月30日接到往沈阳撤的命令,到沈阳不到百里,还得乘火车,在南站等车,总是开不出。我抽空到“沈阳(现人民)电影院”看“一江春水向东流”得电影散场后我想跑,犹豫好长时间没敢,车在晚上才开动,走走停停,走了一夜才到沈阳,住在太原街青年中学,31日早晨,这个军官就让我跟他到飞机场去送他爱人上飞机到天津,到机场后飞机来了,但解放军也开始攻城了,在炮声中飞机没停就往回飞了,回太原街后我就发现他俩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整个部队乱成一团,一些人打开仓库,白面、豆油随便拿,用油炸饼吃。
    1948年11月1日早,解放军已进城,我看到一个带冲锋枪的解放军,堵住我们住得房门口,大喊:“都不要动,把枪放下,排队出来!”我正在门口,也没有枪,就跟大伙一起出来,到太原街集会。
    这时国民党飞机来轰炸。晚上解放军带我们出城,走到铁西飞机场又遇到轰炸,照明弹挂在天空亮得照见了帽带,落下几颗炸弹后队伍就乱了。我跟着跑,又一颗炸弹,我卧倒在天地里,前边部队已进了村,听见狗叫声,我原地没动,冷得很,摸到一个大衣穿在身上,等到天亮,又几个人也不认识都分别走了,剩我一个人,又怕,又冷、又饿,不知往何处去,我想起了大舅徐承荫已调到沈阳电业局听说就在铁西,我就在铁西地区从西走到东,看到两孔桥有尸体在燃烧,南站方向有大火,我又往回走。我不知道大舅得住地和电业局。街上还向着枪声,没有行人,累得我走不动了,坐在一家关着大门得门口哭。过了一会,从里边出来一个老太太,看我是小孩就把我领进屋,问明了情况,给我一碗粥喝,又到邻居找来一个从锦州打败仗回抚顺得老兵。求他带我回抚顺,我很感谢这个老妈妈,在危难中救了我。
    这个老兵当日(2日)下午领我走到北市场住下了。这时街上没有枪声,已有行人了。用两人余下得“金元券”买了点煎饼豆腐脑吃了两顿饭。11月3日,他领我出了大东门过浑河(河水很少,有小木桥)午间在一个村庄要一顿饭吃,下午四、五点钟到了小瓢屯,他到家了,告诉我顺铁道一直往西走到“事务所电车站”就能找到家了。我独自一人在铁路上边走边数铁路枕木,(心情已平静),突然有一个解放军岗哨拦住我问我:“有解放政没”,我说没有,他说市里很乱你不能走,就派人把我送到现望化区中小小学去,那里已有很多老兵,晚上他们说解放军要把我们送到苏联去,我很害怕,第二天(11月4日)我趁上厕所时跑了,但被解放军看见,又回来了,解放军动员我参军,讲道理,我怕打仗,就说:“我才15岁太小”(实际17岁),他们就找一个和我差不多年龄得小同志和我谈,他说“小也不怕解放军官兵平等,对小同志更爱护。”我感到解放军很和气,并想到回家也没地方去,就同意参加解放军了。
    1948年11月5日我被编入解放军38军(东北一纵)151师(独立十师)452团二营六连二班当战士,每天早晨出操时唱“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林总司令命令往下传”,吃得好(大米饭随便)睡得香,心情舒畅,听说部队要出发,我请假看父亲没准,就写信给父亲,父亲接到信后,我们已出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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