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恩尧回忆录:四、读书聪明没人供 打柴拾煤当童工

梅红健 发表于2016-06-21 15:14:00
    1944年秋,父亲被调到抚南大房子教书,我到外祖住地张家甸子考优级(高级)小学,两个班级我考第二,我吃住在外祖家,在班里学习好,受老师欢迎,担任国语科代表。副校长和体育老师是日本人,每周八节日语(周六两节),室内外提问,操练用语,全用日语,午间12时听见鸣笛,都要立即立正,面向东方(日本)低头默祷黄军胜利。每年还要交定量的猪血和牛毛给日军用。
    1945年秋,日本投降,学校停课,外祖让我自己回家,大房子离张家甸子八十里。我没走过不敢走,外祖给我画了图,又让我到马和寺找大伯的女婿送我,我找到了姐夫。他不送,我只好自己走,经大东州,到王木过山,再经六家子,小林庄,杜家堡子,还路过一个坟地,吓的身上打战,又饿又累,到大房子找到家后就一头倒在炕上哭了。
    这年冬天,村里来了八路军,给我印象很好,小孩都不怕他们,随便和他们玩。
    父亲让我上山打柴,给我买了个猪肚皮做的乌拉鞋,遇上就走形,很不跟脚,爸爸买不起好牛皮的,这里山高林密,野鸡满山飞,野兽经常出没。我在山上看到过野猪(天黑)遇到过豹子,夜间还经常听到狼叫,打的柴都是枯枝老树,用爬犁拉回去就能烧。
    当年这个地区是国共交界处,经常打仗,爸爸改教共产党的书,听到枪声赶紧把书藏起,
    1946年秋,父亲又调回新太河,我又到外祖家读书,重读(国民党编的课本)高小,这时外祖母去世,我早晚给外祖做饭,干零活,星期和寒暑假和同学朱明元(还是同桌),张继锦到东制油(石油二厂)厂里割蒿子(厂已停产)当柴烧。
    1947年秋刚要生入高小二年级,外祖娶了继外祖母,外祖母不愿留我,让我回家,我从此失学。我的语文老师听说去找我外祖说我学习好,劝外祖继续供我上学。但没有成功。
    这时父亲在郎士冲小学教书,工资很少,还不及时发,物价飞涨,他又嗜酒,到处欠债,家里吃了上顿没下顿,根本谈不上供我读书,我回家后就得自己找饭吃。我在农忙时给人家踩格子,(在刚翻好得垅台上用脚匀距踩出脚印,便于后边人下种)还到老虎台井下,爬上往井上运煤得“顾路马”从车上往下扔煤块,车过后再下车拾起,很危险,也经常被抓,没收袋子和挨打。
    还有一次到东露天矿底下装煤,还没装满,就被国民党一个班用机枪包围,十几个人都被装进囚车,拉到市警备司令部(现供公安局地下室关了一宿),第二天有钱送礼得都放了,我没钱又转押到九保町(现公园街)一个兵营关了三天。看没什么油水才放了,侥幸没被抓到,就把煤背到欢乐园卖得钱能买二斤煎饼,我还到事务所(矿务局)卖过花生。
    这样得日子实在不好过,饱一顿饥一顿,苞米面都吃不上经常以菜充饥,我就又跑回外祖家。
    这时已是1944年春,时局紧张,国民党向村民要工修地堡,我大舅得岳父是张甸子头等户(地主)每天都得出一个工,他家没有人去就雇人去。外祖就把我送到他家,减轻了外祖得负担,又解决了汤永普(大舅得岳父)家得天天雇人问题。我在汤家早晚要做饭、挑水、喂猪、喂鸡、伺候园子,白天被派到龙凤南山(现37中南山)修地堡。一次去晚了罚我在雪地里光脚走。在汤家半年,只管饭,不给钱,挑不动一担水,我经常哭,特别是看到同学去上学,而我却给人家当小工,哭得更伤心了。
    1948年夏,我三舅(外祖弟弟得大儿子叫徐承奎)很同情我,他在龙凤街住,在街上出台摊床卖布,还有个周岁左右的小孩没人带,就把我从汤家接到他家去帮忙。在他家我经常看到国民党在大街上抓兵,三舅父整天提心吊胆,卖布的钱赶快买粮,因为粮价一天涨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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