率领特纵战淮海(下篇)文/陈锐霆

盘龙庄 发表于2019-03-06 15:38:13

    1949年1月1日,新华社播发了毛主席撰写的新年献词《将革命进行到底》。特纵全体指战员在战地进行了认真学习和热烈讨论。看到全国人民即将取得解放战争的最后胜利,无不精神振奋。社论中指出:

“自从人民解放军形成了超过国民党的炮兵和工兵以后,国民党的防御体系,连同他的飞机和坦克就显得渺小了。”指战员们读到这段话时,都感到无比光荣和自豪,进一步增强了打倒蒋介石、解放全中国的必胜信心。

    总攻开始前,特纵炮兵弹药供应出现问题。打大歼灭战,持续时间长,炮弹消耗多,而我军炮兵的火炮和弹药完全靠在战斗中缴获,自己不能造,也买不到,只有依靠打胜仗来解决。因此,我在召集会议或下部队检查工作时,都要了解炮弹的消耗情况,反复强调炮弹的使用原则,以求得步炮之间、上下之间有一个统一的认识。指挥射击时,严格控制炮弹使用,让每一发炮弹都发挥效能。每次战役战斗,都要留有备用弹。对可以用轻重机枪或小炮压制的火力点,一般不提倡使用大口径火炮,最大限度地节约炮弹。

    解放战争以来,除罗荣桓从东北经海路运来山东一批日式炮弹外,华野一直就存在大口径火炮弹药少、缺乏补给来源的问题。特别是美式榴弹炮炮弹,国民党部队也不多,只能是缴获一部分才能用一部分。1948年在洛阳、开封、潍县、兖州诸战役战斗缴获的榴弹炮炮弹,大多用于济南战役。济南战役后,特纵派人去清查守敌仓库,得到了一些补充,在淮海战役第一阶段就消耗得差不多了。解放徐州时,缴获了十万余发榴弹炮炮弹,保障了淮海战役第三阶段炮兵作战的急需。

    1月6日下午,华野部队向负隅顽抗的杜聿明集团残部发起了总攻。

    首先,全线炮兵同时向敌人阵地开始了猛烈的炮击,摧毁了敌人前沿的地面工事和制高火力点,支援步兵迅速突人守敌纵深。

    接着,各个炮兵分队按照预定作战方案,积极主动地支援步兵攻占散落在包围圈中的据点。炮兵第一团支援第一纵队作战,步兵在炮兵浓密烟幕的掩护下,仅以伤亡五人的代价就全歼夏庄守敌。

    炮兵第二团一营支援步兵攻打郭营、炮兵第三团三连支援步兵攻打后刘园时,都把重炮推进到距守敌前沿500米左右处进行抵近射击,彻底摧毁了守敌工事。有的炮兵连指挥员负伤不下阵地,仍然坚持指挥战斗,发扬了革命英雄主义,圆满地完成了上级赋予的作战任务。

    激战至10日上午,华野部队攻克陈官庄周围90多个据点,摧毁了大量的地堡,并攻占了杜聿明集团指挥中心陈官庄,极少数残敌逃到陈官庄两面的刘集。下午,集中各种火炮猛烈轰击刘集残敌,步兵继而发起攻击,很快就全歼守敌。生俘杜聿明,击毙邱清泉。

    至此,淮海战役胜利结束。

    淮海大战,特纵除炮兵部队全体指战员参战外,工兵、骑兵、坦克分队,以及特校师生也一同开赴前线,配合步兵作战,且都能奋勇争先,发挥各自的专业优势,为战役胜利做出了应有的贡献。

    工兵团在淮海战役中,大部分分散配属各步兵纵队,担负架桥任务;特纵控制一部分,以备华野前指必要时使用。他们在整个战役期间,克服各种困难,圆满地完成了任务。特别突出的是黄百韬兵团仓皇西逃时,破坏了运河大桥,妄图阻止我军追击。我奉命紧急调派工兵团前往抢修,在敌人炮火和飞机火力的威胁下作业,排除种种困难,很快修复了运河大桥,并在下游架设了浮桥,使华野各路大军和炮兵、坦克部队及时通过运河,完成对黄百韬兵团的合围。

    在第二阶段的战役行动中,工兵团担负华野大军南渡浍河的架桥任务。全团指战员发扬艰苦卓绝的大无畏精神,忍饥挨冻一昼夜,终于完成了漕渡万余人的任务。

    在淮海战役第一阶段的战斗中,坦克大队一队的六辆坦克,配合华野第六纵队第十七师对前后黄滩发起攻击,因系夜间战斗,缺乏步兵坦克协同的经验,两次攻击都没有成功。后来,重新组织了步、坦、炮的协同。坦克先配合炮兵火力摧毁突破口附近的大部分火力点,然后用坦克搭载爆破手至前沿,炸毁敌人的核心工事,为步兵突击队开辟了通道,迅速突破敌人防御,取得了全歼敌5000余人的胜利。

    华野第四纵队第十一师围攻尤家湖守敌时,炮火准备15分钟后,一辆坦克迅速出动,步兵在坦克掩护下跟进冲击,一举攻占尤家湖。这时,一辆坦克触雷,履带被炸坏。坦克手一面就地抢修,一面进行射击。坦克修好后,又参加了第三阶段的作战。在支援第四纵队阻击孙元良兵团突围的战斗中,也打得很顽强。在郭庄、前平庄战斗中,特纵四辆坦克猛冲敌阵,以短促点射摧毁守敌火力点,引导步兵冲击,仅30分钟就全歼了郭庄守敌。攻击前平庄时,一辆坦克被击毁,负伤的坦克乘员仍坚持战斗。他们取下坦克上的机枪,继续支援步兵进攻。

    骑兵团,是抗日战争时期建立起来的。经过多次战斗锻炼,到解放战争开始时已成为一支能够独立完成任务的英雄部队。华野组建特种兵纵队时,将骑兵团划归特纵建制,但该团仍在国民党军占领的淮北地区活动,伺机打击敌人。

    淮海战役发起后,骑兵团直接归华野司令部指挥,在河南驻马店以东,执行战役侦察任务,尾随监视黄维兵团。12月1日华野电令,骑兵团星夜兼程向永城、亳县方向急进,堵截徐州逃敌。该团在追截杜聿明集团的战斗中,发挥了骑兵特有的机动性能。6日,孙元良兵团向西突围,刚一离开阵地,就大部被歼,孙元良率少数随从人员逃跑。在追击战斗中,孙元良兵团第四十一军第一四二师残部逃到毫县东南时,恰好被骑兵团截住,骑兵战士奋力砍杀,迫其师长率残部1000余人投降。

    杜聿明集团最后被歼的混乱时刻,有十余辆坦克向西突围逃走。经华野部队截击追击,最后仍有六辆敌人坦克逃到永城以北的会亭集附近,骑兵团飞马追赶,从早晨追到黄昏,马不停蹄,跟踪百余里,一直追到亳县以北的芦家庙附近,终将六辆坦克俘获,创造了骑兵追坦克的奇迹。

    11月上旬,特校即分两批随特纵部队南下,向济南地区转移,于22日到达泰安县。从此,特校摩托大队调离该校,直属特纵建制领导,各炮兵队学员于12月中旬先后结业。经过适当休整后,即由训练处副处长于文与队长高绍德等同志率领,分批开赴淮海战场。

    学校针对一些学员首次参战的具体情况,号召大家发扬不怕苦、不怕累、不怕困难、不怕牺牲的“四不怕”精神,一面打仗,一面学习,从战斗中学习,在战斗中锻炼。参战学员情绪很高,人人制订立功计划,思想准备比较充分。战斗中,个个争先,奋勇杀敌,勇于克服种种困难,在关键的时候经受住了考验。开设阵地,构筑T事,有时几天几夜连续作业,尽管大家都十分疲劳,但仍能保持旺盛的斗志,精神抖擞地工作和战斗。尤其是第一、第七两个学员队组成的野炮队,配合第四纵队第十二师作战,动作比较迅速,射击比较准确,曾三次转移阵地、四次组织前进观察,炮击敌人据点八处,还多次破坏敌碉堡,压制敌炮兵,阻击敌增援部队,有力地支援了兄弟部队完成作战任务,赢得了步兵部队的赞扬。

    当淮海战役即将胜利结束之际,华野前委决定组成华野战地接收司令部,统一组织打扫战场,维护战地纪律,使我解放军指战员流血流汗换来的战利品不受破坏,并在迅速整理之后合理分配装备部队。

    12月22日,战地接收司令部成立。由华东军区后勤部和特纵司令部、政治部机关及部队,后又加上炮兵第一团、工兵团一部及新兵第二十四团全部组成,野战军任命我担任司令员,主持战场接收。

    受领任务后,我即带领机关和部队开展工作。我们以陈官庄为中心,将战场划分为一、二、三及独立分区,指定了各分区人员的集结地点,并在整体.T作展开前即与参战部队取得联系,了解有关情况,待机进入战场进行接收。每一个接收分区,都成立了党支部,由战地司令部政治部直接领导,并制定了立功计划与奖惩条例,以保证接收任务的顺利完成。

    1949年1月10日,杜聿明集团被全歼后,各接收分区人员即进入战地,开始接收、清点战利品。当时,战场硝烟还未散尽,敌机也不时飞来轰炸扫射,但同志们仍然奋不顾身。他们忍饥挨饿,有时一天也吃不上一顿饭,睡觉就在战场防空洞里凑合,不分昼夜地进行收集、清点、接收、运输、转送。炮兵第一团修补队副队长、我们的朝鲜战友南宫煜同志,在接收汽车时遭遇敌机轰炸,但他仍然埋头修理,不为所惧,

不幸在第二天更大规模的轰炸中壮烈牺牲。在打扫清点战场的过程中,先后有50余名同志献出了自己的宝贵生命。

    2月中旬,战地接收工作基本完成,共接收山炮以上各种火炮二百一十二门,其中美式一零五毫米榴弹炮五十二门,美式一五五毫米榴弹炮四门,日式一零五毫米榴弹炮六门,日式野炮二十四门;各种汽车六百零二辆,坦克一百七十九辆,装甲车十辆,工程车六辆,高射机枪十挺,轻重机枪五百零四挺,枪支五千零六十支,各种炮弹一万七千余发,各种子弹一百三十七万发,以及大量其他军用物资。各纵队上缴的战利品未统计在内。这些战利品,为补充和改进我军的武器装备积蓄了条件。

    适时控制战场,有组织、有领导地打扫战场,这是华野前委“以战养战”方针的具体体现,从而为华野特种兵的建设和发展奠定了物质基础。经验证明,统一组织打扫战场,及时设置警卫,将我军流血换来的大批火炮、车辆、弹药、油料等看管收集起来,并迅速运走,撤离战场,这对于防止敌人空袭破坏,维护战场纪律,防止我方军民中少数人员的游击习气作怪,以及想“发洋财”者的蓄意破坏,都是必要而有效的。

    围歼黄维兵团战斗结束后,我根据陈老总的指示,将在双堆集地区缴获的重装备全部拨给了中原野战军,“不准任何人打埋伏”。之后,我又要求特纵炮兵第一团技术人员帮助中野第四纵队检查修理火炮,任务完成后又经华野指挥部批准,干脆将这批技术人员留在了中野第四纵队,成为该纵队组建摩托化炮兵团的骨干。淮海战役后,中原野战军利用缴获黄维兵团的重武器,组建了特种兵纵队。

    在淮海战役中,以炮兵为主体的华东野战军特种兵纵队,配合华东、中原两大野战军的步兵,“为虎添翼”,取得了伟大胜利,完成了总前委、华野前委赋予华野特种兵的战斗使命。经过大决战的考验,华野特种兵受到步兵指战员的赞扬,提高了部队的威信和自身的兵种荣誉感。这些成绩的取得是与中共中央、中央军委、毛主席的英明领导和总前委及中野、华野首长的高度重视和各纵队的大力支持密不可分的,也是特种兵纵队全体指战员团结奋斗的结果。

    在组织特纵部队参加淮海战役期间,我在前线按总前委和华野的指示调兵遣将,保证作战胜利的同时,还与家人一道,策划青岛警备旅旅长顾正光率部起义。

    顾正光,即墨县盘龙庄村人,和我一个村子,白幼关系不错,还是小学同学。1933年,他从家乡来到河北省邢台部队驻地,在我的推荐下当了兵,后来当了排长、连长。1941年,我在皖北率部起义,参加了新四军。当时,他在贵州都匀国民党陆军炮兵学校受训,返回部队时才得知我已起义。由于是我同乡的关系,他被解职回家。两年后,他当上了国民党军保安第九旅第二十八团团长,不久又被提升为国民党军青岛警备旅少将旅长。

    由于不是国民党军队的嫡系,所以青岛绥靖区司令官刘安琪对顾正光很不放心,在顾部到处安插亲信,设置耳目,制造麻烦。青岛警备旅下辖三个团,实际上仅有第一团服从顾正光的调遣,第二、第三团只听刘安琪的指挥。

    当时,青岛警备旅驻防即墨城东窝洛子、台上、葛村一带,经常与解放军即东县地方武装汤鳌武工队“打交道”。在分析同顾部斗争的过程中,中共即东县委、区委和武工队的领导认为,顾正光在抗战期间同八路军磨擦不多,在当地也没有大的劣迹和民愤。特别是他同我有着特殊的关系,这是策动他弃暗投明的有利条件。于是,决定通过各种渠道做争取顾正光起义的工作。

    由于顾同我的特殊关系,所以他对我母亲视为至亲,敬重有加,并经常前去看望照料,问寒问暖。同时,他还不断地打听我的情况,说是要加强联系。就这样,我家成了中共争取顾正光的一个联络点,母亲则从中做牵线搭桥的工作,经常向顾正光传达中共的政策和要求,及时摸清顾的思想倾向及其部队内部情况。

    随着解放战争的迅猛发展,人民解放军在各战场捷报频传。为使顾正光对时局有一个比较清醒的认识,汤鳌区委和武工队多次托我母亲给他送去胶东军区印发的“胜利”(号外),促使其认清形势,早下决心。此后,汤鳌武工队又转送胶东军区印发的国民党起义官兵通行证,并转告他不论何时归来,共产党都欢迎。顾正光接到通行证后,对我母亲说:“请您告诉武工队的同志,解放军的政策和当前的形势我明白,只是现在处境困难,还不能轻举妄动,但我早晚是要走这条路的。”

    1948年9月,济南解放后,我与顾正光取得了联系,并托他在济南的同学、顾旅参谋长马家骥的夫人捎去口信,转告顾正光:现在时局已定,你要好自为之,不要伤害群众,不要伤害士兵,要与群众搞好关系。不久,我又亲自给顾正光写了一封信,要他认清形势,待机而动。

    顾正光与我家的来往,引起了国民党特务机关的警觉,对顾产生了怀疑,只是因一时抓不到把柄,无从下手。恰在此时,顾旅第一团在即墨县满贡一带遭到汤鳌武工队的袭击,团长何学英受伤,还被缴去两挺机关枪、一门迫击炮和几十支步枪。顾怕刘安琪借故追究,就连夜派马家骥去青岛托关系购买丢失的武器,以便悄悄补上,搪塞过去。结果,因没有买到,只好如实上报。刘安琪本来对顾正光就有怀疑,又听到丢失了武器,更为恼火,于是对顾采取了一系列行动,借顾的心腹团长何学英养伤未归的机会,委任自己的亲信李昌言为该团团长,以控制顾正光的行动。几天后,他又以换防为名,调第一团去青岛市区驻防。顾正光当机立断,一边以第一团大都是本地人,突然换防可能引起误会发生问题为由,拖延时间;一边考虑对策,以尽快摆脱困境,率部起义。

    部队能不能带出去?这是顾正光经常考虑的一个问题。旅辖三个团,真正掌握在他手里的仅有一个团。至于其他两个团,一个团长是刘的亲信,一个团远离旅部驻地,带走不容易,起义行动也不能向他们透露。当天晚上,顾正光在旅部召集第一团三个营长进行密商,统一了认识,共同制订了起义计划,决定暂时保密,待机而行。

    顾正光回到旅部天已拂晓,也就是1948年12月8日凌晨。突然,卫兵进来报告,发现东南面有队伍向旅驻地开进。顾正光派副官出去查问,得知是前来接防的部队。顾正光没想到刘安琪行动的这么快。此时,已不容再有半点犹豫了。他骑上自行车直奔第一团,召集三个营长到二营营部开会。顾正光说:“换防的部队已经来了,现在时间紧迫,事不宜迟,马上起义。但我们现在还不能说足去投八路,就说向解放区进

攻,要去打钱崮山。你们先集合队伍,传达我的命令,什么都不要,家属也不要带,轻装北进,火速出发。’

    布置完后,顾正光回到旅部打电话将第二团的吉普车调来,然后掐断电话线,带着几个勤务兵,自己驾车向北急驰而去。这时,第一团三个营长已经把队伍集合起来,刚要出发,团长李昌言突然跑来问:“你们想干什么?”三个营长回答:“旅长命令去打钱崮山。”李说:“旅长的命令,我怎么不知道?部队停止出发!”这紧要关头,一营营长韩明章当即朝李开了两枪,但没有打死。几个人迅速将他绑了起来。副团长马荣春见此情景,心领神会,立即表示坚决拥护旅长的行动。

    这时,顾正光从旅部驱车赶到,命令二营为前锋,一营为本队,三营作后卫,浩浩荡荡向北出发。起义部队刚开出来,接防的部队也来到村头,感到很奇怪,这换防的部队应该向南走,为什么他们一直向北走呢?等弄清事情的原委时,起义部队已经离开台上村三四里路了,堵截为时已晚。

    起义部队顺利到达水泊村,再往北就是解放区了。队伍略加休整后,顾正光即派副团长马荣春前去同武工队联系。马荣春也是顾的知己,曾在我的手下当过连长。他很快来到西乔村同汤鳌武工队接上了头。在武工队的带领下,起义队伍开到了皋虞。胶东军区联络部赵部长和县区领导立即赶来看望,还送来家乡特产慰问起义部队。欢乐的气氛,热烈的场面,深深感动了每一位起义官兵的心扉,使他们第一次享受到了人民群众给他们的温暖。

    顾正光起义后,中央军委任命他为胶东军区南海军分区副司令员,并将起义部队改编为南海军分区独立团。顾正光率部起义,对敌人是一次沉重打击。顾部起义后,驻守青岛和即墨的国民党军队大为震惊,恐慌不安。人民军队解放青(岛)即(墨)的最后时刻就要到了。

    1948年11月1日,为了适应向全国进军形势发展的需要,中共中央和中央军委发出了关于统一全军组织编制和部队番号的命令和决定,其中对炮兵的组织编制作出了如下规定:野战军或军区设炮兵司令部,条件具备的可组织特种兵纵队,统帅直属的炮兵及战车、工兵部队。另外,命令还对野战军、军区、军、师、团、营的炮兵的编配和番号等作了具体规定。

    1949年4月18日,中央军委又发出关于统一全军特种兵番号的命令,规定野战军直属的特种兵指挥机关为特种兵司令部,并统一了各野战军、兵团、军区直属的预备炮兵部队的番号。这是中央军委为了进一步加强炮兵建设,使炮兵建设更加适应战争发展需要的重大决策。各野战军炮兵依照上述指示以及各次重大战役中大量战场缴获的情况,于1949年上半年先后进行了补充、调整和整编。

    根据中央军委整编全军部队的指示,华东野战军改称为第三野战军,将原纵队整编为16个军及两广、特种兵两个纵队,并将各军及两广纵队分别编成第七、第八、第九、第十兵团。同时,根据三野前委决定,各军的山炮以上部队由特种兵纵队负责统一调配装备和整编,据此,炮兵部队进行了统一整编。各军的野榴炮分队及山东兵团直属炮兵团调归特纵,加上特纵原炮兵第一、第二、第三团,统一编成六个炮兵团,即特纵第一至第六炮兵团。16个步兵军,除第三十四军编山炮营外,其余15个军各编一个山炮团。

    5月,按照中央军委统一全国特种兵部队番号的规定,第三野战军将特种兵纵队所属炮兵第一、第二、第三、第四、第五、第六团,依次改称为炮兵第十一、第十四、第十五、第十六、第十七、第十二团;以炮兵第十一、第十二团及教导团各一部新建炮兵第十三团;以纵队高射机枪营为基础扩建为高射炮兵第八团。6月,炮兵第十四团调归第十兵团建制;炮兵第十六、第十七团分别调归第九、第七兵团建制;炮兵第十五团调归第二野战军特纵建制。

    至此,第三野战军炮兵部队有特纵直属三个地面炮兵团、一个高炮团、一个战车团、一个工兵团、一个教导团、特科学校及一个高射机枪营。另外,三个兵团有直属炮兵团,十五个军有直属山炮团。

    随着部队建制扩大,兵种增多,纵队直属机关工作口趋繁重与复杂。纵队政治部将宣传教育科和保卫科扩编为两个部。另外,供械部、卫生部合并,扩编为后勤部,并建立政治处,统一领导管理全纵供给、卫生、军械事宜。改建兵站科为辎汽营,归后勤部直接领导,下辖两个连,原有马车悉数调补混合炮团。第三野战军司令部还先后拨调渤海第二十四团及先遣纵队四个支队补充特纵,充实特纵各团,并以先遣纵队两个营为基础组成教导团,抽调先遣纵队一部分干部到特科学校学习特种兵专业技术。

    此时,特纵兼华东军区炮兵司令部在徐州黄集镇召开了华东军区各炮兵团以上干部会议,统一训练和装备工作。根据淮海战役的经验,进一步明确了炮兵战术的近战问题,指出,近战不但在过去历次战役中起很大作用,而且今后也将是一种必要的战法。但近战也不是唯一的战法,有火力不集中、距离敌人近、易遭敌火损害等缺点。因此,必须根据具体情况,反对不问条件滥用近战的经验主义,同时也反对害怕近战或怀疑近战的思想。特别对新组成的炮兵部队和济南、淮海战役起义部队的炮兵,有特殊教育意义。

    关于统一装备问题,我们强调要很好地贯彻毛主席“不求过多、过好、过完备”的指示,树立正确的整体观念。坚决执行军区关于“军属山炮团每团十八门山炮”的规定,调整华东部队的火炮,使炮兵部队在装备上开始走向统一。与此同时,由特纵后勤部负责,会同各军山炮团代表,组成装备委员会,下设火炮、鞍架、皮革三个组。自2月10日起至3月15日的一个多月中,按照军区规定,统一调整、补充与修配军属十五个炮团和一个炮营的火炮与装具,达到“拉得走、打得响”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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