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背后的女人——访特等残废军人、作家赛时礼夫人巴枫(文/刘雪梅 韩永魁)

坤龙邢家村de 发表于2019-06-25 16:11:23

春意初萌的早晨,我们如约来到济南军区第二干休所,

轻轻扣开了嵌在一套年代已久的旧式平房的大门。迎到门外的是一位柔弱体小却又热情爽朗的老人。她,就是本文的主人公——一位拥有51年党龄、荣获过中华人民共和国解放奖章、多次立功而今却只是默默地做着妻子、做着母亲的人。她有一个很别致的名字:巴枫。

    从六七十年代过来的人,很少有不知道《三进山城》这部电影的。它是根据同名小说改编的,小说和电影的作者都是赛时礼。

这位享受“终身供养”的特等残废军人,从抗日战争初期到解放战争,参加过大小战斗200多次,先后6次负伤。6次负伤使曾经英俊、潇洒的赛时礼变成了今天的样子:左腿比右腿短2寸,右腿僵直,走路时在路上拖;右眼失明,左眼尚余0.2的视力;右手残废,只好用左手“捅”字;由于第六次负伤伤及神经,40多年来,大小便都需要用药物调理;由于血液循环受阻,两条腿常年肿胀,疼痛难忍,需要有人进行按摩;腰椎移位,久坐后自己起不来,需要别人“搬”起来;走路极为困难,离不开拐杖和别人的照料。很难想象,这位被人称作是“甩出轨道的星”的特等残废军人,是怎样拖着病残之躯,创造了那么辉煌的成就。30多年来,连同回忆录在内,他创作出版了200多万字的作品,成为我国文坛上的著名作家。

    在我们和赛老谈及他的成绩时,这位面色红润、神采不凡的老人坐在一把旧式的藤椅上,注视着近半个世纪以来和自己相濡以沫的妻子,深情地说:“没有巴枫,就没有我的命,更没有我今天的一切。”

    再过两年,他们就要庆贺他们的金婚了。对于一般的恩爱夫妻来说,40多年的岁月也许恰似烛光里叙述的故事,温馨、平淡而悠长。但对有过生离死别、沧桑变故的巴枫和赛时礼来说,48年的婚姻历程却如一杯浓烈的咖啡,苦涩中弥漫着诠释不尽的香醇。48年,她以妻子和同志的双重情感,日夜守护着丈夫,她以一个女人柔弱的双肩,心中弥坚着一种不屈的信念,在近半个世纪的人生旅程中,与丈夫一起,相携走过红尘阡陌、风雨雪霜……

   1925年7月,烟台福山巴家寨的一个农户家里在有了3个儿子之后,在婴儿的清啼声中又喜笑颜开地迎来了他们的女儿,这就是巴枫。但是不久,巴枫的双亲相继谢世,巴枫跟着大哥、大嫂生活。1938年,3个哥哥都先后参加了八路军,家中只剩下13岁的巴枫和大嫂、侄女。1943年,敌人更疯狂地进攻,为防不测,当时在解放区蓬莱作教育科长的二哥,把巴枫和侄女接到了根据地,在蓬莱县政府工作。后来巴枫到胶东北海中学上学,1945年,她被调到胶东公安局训练班学习,成为第一批进入烟台市公安局工作的人员。在这里,她认识了赛时礼,也开始了他们的一世情缘。

    那是1946年新年前的一天,巴枫的科长对她说:“元旦晚上你到我家一趟,我给你介绍个对象。”21岁的巴枫一听红了脸,一个劲地推辞说:“我得干革命,现在不考虑这件事。”“你可别后悔啊!这小伙子可是个战斗模范、学习模范、爱兵模范、工作模范啊”,那位科长向巴枫亮出了对方的“硬件”。元旦的晚上,巴枫不由自主地去了科长家,她说:“我就是被那4个‘模范’给吸引去的。”见面后她才知道,面前这个1.8米多大个、仪表堂堂、比自己高出半截的“模范”,竟是烟台警备司令部的作战参谋,名叫赛时礼。当时,部队女同志少,端庄大方的巴枫曾受到很多男士的追求,但正值芳华的巴枫在见到“模范”后,誓未盟,箭已穿心。少女的心扉就那么悄悄地为那个作战勇敢的小伙子敞开了。然而,沉浸在爱河中的巴枫并没有发现赛时礼身上的一个“秘密”,直到有一天,要好的同事对她说:“嗨,巴枫,我以为你找的谁呢,原来是赛瘸子啊!”“什么?赛瘸子?”巴枫疑惑不解:这个篮球打得好,能抽着烟仰泳,下着大雨都能从烟台游到崆峒岛,动作敏捷、英俊潇洒的赛时礼,怎么会是个瘸子呢?又一次见面时,身材矮小的巴枫不再仰着脸看这个1.8米多的模范,而是故意走在后面看他那走路快捷的双腿,赛时礼心领神会,哈哈大笑:“漏馅了!漏馅了!”当巴枫知道了他的腿瘸是被日本鬼子打伤所致时,一颗少女的心并没有虚荣和犹疑,而是和另一颗心贴得更近了。

    战争是紧张而残酷的,但两颗青春昂扬的心谱出的战地浪漫曲,却具有那个年代少有的风情和韵致。巴枫一针一针给赛时礼织了一双毛袜,把二嫂送给她的布做成衬衣给赛时礼送去。谈起当年的恋爱时光,一种迭积在记忆深处的幸福暖流便洋溢在两位老人的脸上。赛老说:“当时的我心中只有两件事:一是打仗,二是想巴枫。有时从战场上回来,在街上不管是骑着马还是骑着摩托,心里总想着要碰到巴枫就好了。”而巴枫说:“他给我的最好的礼物就是一把三号手枪,是缴获一个女土匪的,就是他《追踪》小说里写的那个女土匪。”谈恋爱时,巴枫很想给赛时礼买个冰激凌吃,却又没钱,她只好在写给赛时礼的信的最后画了一个碗,碗里盛着满满的冰激凌,一把别致的小勺斜插在碗里。战争的烽火硝烟,没有湮没两个恋爱中的年轻人的浪漫情怀,枪林弹雨却丰盈着他们心中的爱情。

    1947年3月23日晚上8点多,当时任华东警备区第三旅卫生处文化干事的巴枫,正组织指挥着每周六部队自编自演的文艺晚会(她是晚会的台柱子,唱歌、跳舞、演戏样样出色,是师里的文艺骨干和活跃人物),旅部通讯员来通知化着妆的她立即到旅部去。旅部离巴枫所在的卫生处有3里路,她没顾上卸妆就匆匆忙忙地赶到了旅部。人到了那里,方知道是作战科梁科长安排她来和赛时礼结婚。而这时,作为三旅作战科科长的赛时礼却正在30里外的六师师部向战友辞别,准备明天奔赴新的战场。他自己也不知道他今晚即将成为新郎,因为批准他们结婚的命令是吃晚饭时才下到科里的,梁科长善意地在他们明天就要离别的今晚,安排了这令当事人皆措手不及的婚礼。晚上12点,赛时礼从师部回来,才知道自己已是新人。那一夜,他们在平度沙沟村的一个老百姓家里,用布帘隔出了一间洞房,那张一翻身就“哗哗”作响的高梁秸床,负载他们共同度过了一生的新婚之夜。

    第二天,三旅政委刘中华请这对新人吃了早饭,他们像战友那样握手话别,又各赴征程了。

    1945年8月24日,我军从日寇手中解放了美丽的海滨城市烟台,1947年10月1日,国民党军队又占领烟台,赛时礼受命于危难之际,升任北海军分区独立二团代理团长。10月6日赛时礼率部队在塔山顶与敌人激战,他头部中弹,昏死过去。醒来后继续指挥战斗。而这时,身为烟台警备区机关指导员的巴枫,正怀着5个月的身孕,带着一部分病号、孕妇撤退到文登荣成一带。本来组织上是决定让她和一批干部家属转移到东北一带,但走到牟平,巴枫说:“你们走吧,我要和胶东人民在一起,我是共产党员,我不怕死。”她把随身带的生活费全给了去东北的同志,而自己留在胶东继续战斗。

   1947年11月11日,头部伤还没好的赛时礼在海阳玉皇顶阻击国民党的五十四军,身中两颗重机枪子弹,一颗从左腮部穿透舌头经右下颌出来,牙齿全部被打掉;一颗从左肩胛下穿过颈部出来,离颈动脉稍稍偏右一点。警卫员宋万良拼死把团长背下了阵地。赛时礼的这次负伤,经过7昼夜的抢救,总算活过来了,可是他却成了特等残废。医生告诉他:他的一生只能在病床上度过,而且会慢慢的枯死。巴枫从远方到后方医院分所来看望丈夫,当她知道了真实情况时,犹如晴天霹雳。守在丈夫的病床前,看看曾生龙活虎威震敌胆的丈夫成了这副样子,她心如刀绞、悲痛交加。好在,巴枫是个坚强的女同志,在她坚定地选择了英雄时,她也做好了牺牲个人一切的准备。丈夫对妻子掏出心里话:“巴枫,我是终生瘫痪了。你还年轻,等孩子生了,你把孩子送给别人。组织上有我做工作,你再找个健康的人,重新幸福地生活。”听完此话,巴枫忍不住哭了起来:“你怎么能这样想?难道我从几百里外赶来,就是为了和你分手?我成什么人了?咱们是为革命走到一块的,你是为革命而负伤的,我是共产党员,只要我活着,我就会照顾你一辈子!”赛时礼自己劝不动妻子,又上书组织,让组织动员巴枫离开他,重新寻求幸福,但巴枫坚决地拒绝了。那一年,巴枫只有23岁。

    在照料赛时礼住院的日子里,组织上让巴枫临时担任后方医院分所的指导员,她总觉得自己受到了照顾,所以不辞劳苦,一直干到临产。孩子还不满月,赛时礼就转院了,巴枫便主动带上刚刚28天的女儿返回军分区。

    阴历二月初的胶东半岛异常寒冷,巴枫带着女儿和一个通讯员,在铺天盖地的大雪中,顶着凛冽的寒风,步行几百里,经过乳山、牟平、福山、栖霞、蓬莱,到达黄县北海军分区驻地,他们在路上走了整整半个月。一路上,一根木棍前头挑着一个盖着一块棉布的纸盒,纸盒里盛着她的女儿;后面挑着一个包袱,包袱里是她全部的家当。在深及大腿的雪地里,孩子饿得直哭,巴枫就找个背风的草垛或屋后给孩子吃点奶,待孩子吃完奶,巴枫也变成了一个雪人。旅途的劳累和营养不良,使巴枫的奶水越来越少。恶劣的天气和极差的生活条件使不满月的女儿经不起摧残而发起高烧,气喘不畅,憋得直哭,每次喘息时,鼻子都往外窜血。孩子得了“百日咳”,脸憋得发紫,两眼肿成两个大红疙瘩,眼睛睁不开,瘦弱异常。直到他们返回军分区,住了一个半月的医院,幼小的女儿才保住了性命。

    回到军分区,巴枫被分配到卫生处任干事。由于一时找不到保姆照料孩子,她便辛苦异常,常常是顾了工作顾不了女儿。夏天部队助农割麦,巴枫带着女儿留在机关上班,孩子困了,她就把女儿放到桌子上睡觉。由于天热苍蝇多,孩子睡不好,她只好将盖馒头用的罩子罩住孩子,让她稍睡一会儿。女儿月数稍大些时,巴枫再也不甘因家累而影响工作,她给孩子找了保姆,自己毅然到北海教导营去受训。受训人员中,巴枫是惟一的女性。在受训的日子里,由于孩子均由保姆带着,孩子只能吃面糊糊度日。当巴枫3个月受训结束回来,女儿早巳不认这位妈妈了。在孩子眼中,日夜和她在一起的刘妈妈(保姆)才是“妈妈”。

    一年以后,赛时礼出院回到了北海军分区,他依然只能躺在床上,只有左腿和左手稍能活动几下。这时的巴枫仍在北海卫生处工作,离赛时礼有五六里路。一有空闲她就带着女儿去看望丈夫,给他坚强起来的信心和天伦之乐。1949年冬天,他们夫妇二人一同去了南海军分区,从此以后,巴枫和丈夫就再也没有分开过。

    亲人的团聚是幸福的,但对这么一个家庭来讲,在幸福的背后,却有着别人体验不到的艰苦和劳累。自从家聚合在一起,巴枫就没有享受过女人的轻松和浪漫。在她柔弱的肩上,一边挑着心爱的革命工作,一边担着令她放心不下的丈夫。那时工作中间休息时,别人聚在一起聊天、打扑克,而巴枫却是急忙往家跑,家中有需要她按摩、翻身甚至大小便都需要她亲自照料的丈夫。巴枫说:“每天我心里就象牵挂孩子一样地不放心老赛。”这种牵挂一牵就是40多年。

    1955年,部队实行军衔制,部队机关的女同志全部复员转业到地方上工作。一年之后,巴枫被安排到济南军区保育院任院长,离家20多里。而这时,巴枫已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

    几个月后,赛时礼因突染暴发性痢疾,加上生活不能自理,摔坏了身体,组织上决定让巴枫离开工作,照顾赛时礼。时年,她只有32岁。当少小离家投奔革命并立志干得出色的巴枫面对组织上半命令式的决定时,她也曾难过过。毕竟,一个前程正盛的营职女干部,她也有自己热爱的事业啊!更何况,她还那么年轻。然而,巴枫就是巴枫,当她意识到这种安排也是党的工作的需要时,她以妻子和同志的双重情感,尽力照料相濡以沫的伴侣,那种从积极的工作状态回到家务中的乏味与心屈也随风而去,她在自己的家里、丈夫的身边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回家后,巴枫办的第一件事就是向组织提出不再要公务员。她认为,既然组织上安排她回家,照料丈夫就是她本职的工作,一切不必再由组织操心。她算了一笔帐:一个公务员的工资要比一个保姆的费用大得多,与其让组织花钱安排公务员,不如自己掏钱雇个保姆更心安理得。她至今认为,省了公家的,自己多花点钱没什么,钱够用就行。

    三

    战争年代,赛时礼为革命献出了自己能够奉献的一切。解放后,他仍拖着残躯坚持工作。1962年,担任济南军区司令部管理局副局长的赛时礼仍然忙里忙外地干,是机关有名的“拼命三郎”。一次,他不慎摔倒了,正被军区王建安副司令员撞见,此事被杨得志司令员知道后,出于对他身体的考虑,下了一道命令:“不能再让老赛T作。”在两位司令员“逼”他休息时,他思想不通,却服从了命令。就这样,他接受组织安排,离休在家,由国家终身供养。

    然而,赛时礼是个精力旺盛,一刻也不愿闲下来的人。他拄着拐杖,在屋里踱来踱去,内疚地说:“你看我干不了工作,还把你也拽下来了。”妻子理解他的感受,但她说:“这是组织上照顾咱们,你要是憋得难受,就试着把过去战斗的生活经历写一写,我帮你抄。”妻子的安慰和鼓励,使他终于拿起了笔。连他们自己也没有想到,他会一发而不可收,他用左手“捣”,硬是“捣”出了几百万字的作品。

    由于赛时礼的腰椎移位,坐久了就疼痛难忍,必须由人“搬”起来,让他活动一下,方能继续写下去,而这个“搬”字谈何容易。赛时礼身高1.8米多,半身瘫痪,即使一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来“搬”动他都不是件容易的事,更何况只有1.55米身高、患有高血压与心脏病的巴枫。每次面对坐苦了的丈夫,巴枫都是用尽全力地将他“拖”起来,记不清有多少次,因不堪重负和丈夫一起摔倒在地上,她顾不上疼痛,拿来板凳、木板一层层地将丈夫垫起。为了不使性急的丈夫难过,她总是故作轻松地宽慰他,直到他能够重新拿起笔。赛时礼的双腿常年肿胀,写久了腿就象钢针穿刺般的疼痛。每天晚上,巴枫都煎熬好消炎药水,抱起丈夫的双脚泡在里面。夏日的泉城炎热烤人,电风扇吹出来的风都是热的,这对除左脸外,全身皮肤都排不出汗来的赛时礼来说,真是难耐的煎熬,每到天气炎热,巴枫都是事先备好冰块,堆在他的身旁,以便降温。

    赛时礼右眼失明,左眼只有0.2的视力。开始写时,字看着还大一些,越写越累,看得那字也越小,直到字变得像小蚂蚁似的辨不清,到这时,巴枫总是坐到丈夫身边,拿过丈夫的纸和笔,说:“你说我给你记。”写《三进山城》时,初稿写了好几遍,由十几万字压缩到4万字,每次都是丈夫睡了,巴枫还在那里查字典,抄稿子,第二天丈夫再改,她再抄。

    多少年来,巴枫一直是和丈夫分床而眠,有时赛时礼晚上躺在床上忽然想起什么情节,怕稍纵即逝,需要妻子帮他记下来。夜深入静,呼叫不便,他想起个妙法儿:在巴枫的床头拴上一个小铜铃,再拉一条线到自己的床头,一拉线,铜铃便“叮铃叮铃”地响起来,巴枫一听铃响,便起来帮他笔录。

    对于一个生活正常的女人来说,逛商店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不管有钱与否,商场是一个永远的情人,对女人充满着永远的诱惑。但是巴枫,身居省城数十年,门外的大街小巷立满了数不清的商场大厦,她却几年逛不了一次大街,进不了一次别人眼中繁华的购物世界。女儿们心疼妈妈,要替她照料爸爸,巴枫却不答应,在她心中,只有自己亲自动手亲自陪护,方能放心地度过一天。作为有功之臣、文化名人,赛时礼外出参加社会活动和出游的机会不少,这自然免不了巴枫的贴身陪同,然而每次亲临其境,巴枫都只是放飞双眼走马观花,而不能轻松悠闲地细品慢游。就如她自己说的:“我就象捆在了老赛身上,寸步不能离开。”

    做为妻子,巴枫做到了常人难以做到的牺牲;做为家属,她又做出了令人交口称赞的奉献。自巴枫离开工作岗位后,便被推举为家属委员会的主任。她带领机关家属,想尽办法为部队做好事,她们为战士洗衣服,清扫院子,为所属居民排忧解难。她组织家属自编自演节目,使家属委员会的工作红火异常,成绩突出。由于她工作出色,多次被评为“五好家属”,还被授予了山东省“三八红旗手”光荣称号。

    赛时礼和巴枫对哺育自己成长的胶东父老乡亲一片深情,他们忘不了那用战友鲜血浇灌的一草一木。他们把凝结着自己几十年心血的稿费和数百册书籍,捐献给了家乡的烈士陵园、残疾人基金会和学校。家乡人民把他们夫妇请去,举行了隆重的捐赠仪式…一

    当年和巴枫一起参加革命的同伴,大多在事业上做出了不凡的成就,有的成了级别很高的干部,有的成了社会名人。我们问巴枫:“您觉得您的位置在哪里?”不等巴枫作答,赛时礼抢过话去:“在我这里,在孩子们的心里,在了解她的人的心里。我赛时礼的生命和作品,都是她和我一起创造的,我永远是巴枫的兵,一切听她指挥!”此话不错,在二位老人的客厅里,有军委副主席迟浩田亲笔题赠给他们的条幅:“峥嵘岁月汗马功,身残志坚绘新风”。迟浩田在今年寄来的贺年卡上,亲切地称她“巴大姐”,说她是“贤妻良母贤内助”。

    48年了,巴枫把一切都给了丈夫、家庭,她用一个女人柔弱的双肩,抗击着人生的沧桑风尘、艰辛、磨难,她用真挚无私的爱重新铸造了一个富有创造性的生命。我们的耳边又响起赛时礼的那句话:“没有巴枫,就没有我的命,更没有我今天的一切。”

是啊,这就是巴枫这个经历过枪林弹雨的女战士的人生位置,还有什么比这更让她感到此生的丰实与欣慰呢?

原载《山东青年》1995年第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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