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家史》五、背井离乡(文/慕彦夫)

mmmm 发表于2019-07-29 21:54:12

 1939年春节过后,日寇步步逼近,在蓬莱抗日民主政府主动撤出之前,形势更加紧张。一天,突然有人来通知父母赶紧到乡下躲躲,并说慕显松和慕显德在城里影响太大,谁都知道你们家是共产党和抗日家属,日本鬼子来了是很危险的。

    父母听后十分犯难,到那里去呢?慕家的亲戚本来不多,乡下根本就没有。就是有,在这种时候谁还敢收留抗日家属?幸好慕丰韵的母亲常年住在乡下娘家秦家沟。慕丰韵的母亲是我们远房的一个嫂子,生有1男1女,21岁守寡。儿子叫慕丰韵,女儿叫慕伟。这位含辛茹苦的嫂子,好不容易把两个孩子拉扯大。不料,在三军二路起义前后,兄妹都投奔了革命。嫂子是个刚强而开通的人,心里难过,却没有阻拦,她支持儿女走抗日救国之路,因此同我们家的关系分外亲密。在这种时候,也只有到秦家沟去投靠嫂子了。

    秦家沟是个小山村,离城7里路,嫂子的娘家也是个大家大口的,嫂子的三弟秦汉业(晨钟)这时也参加了革命,因此对我们家的到来,非常的客气。不仅安排住处,在生活上也给予了很多接济。当时正逢春耕时节,要往地里送肥,父亲为了报答人家的帮助,便主动去帮忙。他学着别人的样子,用锹把粪肥装在小毛驴背上的驮篓里,赶着小毛驴往山上走。他曾看到人家两手抓住驮篓下面两条腿,轻轻向上一抬,便把粪倒在地里。俗语说,看着容易做着难,父亲是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人,从来没有种过地,也没有吃过苦。他虽然学着别人的样子,紧紧抓住了驮篓腿,可是怎么也抬不上倒不出。累得满身大汗,只好原封不动地又赶着毛驴回来了。

    不久日本鬼子占领了蓬莱城,家是回不去了。但长期靠人家施舍过日子总不是个事。此时,听说八路都在南面的山区里。有一天母亲说:“咱们走吧,到南山里找八路去,咱们4个孩子都参加了,他们不会不管咱。”

    父亲看到当时的情况,也只有投奔八路这条路了。

    嫂子听说父母亲要走,便凑了一升玉米送来,母亲把玉米磨成面做了饼子,便带着我和三姐四姐上了路。当时三姐慕显卿11岁(乳名叫荣,又名李玉琦,参加革命后更名慕荣);四姐慕显芬9岁(乳名花,又名李玉清,参加革命后更名慕超);我叫慕显禄7岁(又名李彦夫,抗美援朝回国后更名慕彦夫)。

    蓬莱的南面是山区,父母从来没有走过这样的山路,母亲又是小脚,走又走不快,父母两人背着简单的行李,带着我们姐弟三人,真是山路岖岖路漫漫,也不知八路到底在哪里。走了几天,带的饼子也吃完了,这时父亲也拉下了脸面,不得不向人家乞求一点剩汤冷饭。这样走一路要一路,晚上5个人就挤在人家的碾屋或磨房里过夜。走了约有半个多月,一天中午,在大骆家村找到了游击队。当他们知道是慕柯夫的父母来了,特别热情地端来了饭菜,我们姐弟三人饱吃了一顿,父母亲非常高兴。

    晚上,北海特委二行署主任李慕和孙自平都来了,他们叔叔婶子叫个不停,问长问短分外热情。当父母得知二哥慕柯夫参加了山东工作汇报团去了延安时,心中有些失望。李慕便安慰道:“婶子放心吧,你们来了就不要走了,有我们吃的就饿不着你们。”

    当时父亲提出要参加工作,李慕说:“好啊!”

    不久,父亲便在二行署作粮秣工作,专门调查生活困难的抗日军人家属,负责进行救济。父亲从来没有这样高兴过,他说:“没想到我快五十岁的人了还参加革命。”从此,他留着小胡子,戴着瓜皮帽,别着旱烟袋,拐着小篓子,篓里放着油瓶子,瓶塞里就藏着被救济抗属的名单。他进行调查核实之后,便写张条子,就凭他这张条子,就能领取救济粮。所以别人都亲热地叫他老慕大爷。母亲带着我和三姐四姐便跟随二行署过着供给制的游击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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