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兴元传奇:七、急进东北 献谋逞威(克艰排难,挺进东北-2)

东山刘 发表于2016-06-19 13:39:34
因苏联红军占领东北之后,苏联与国民党政府订有《中苏友好同盟条约》,不准八路军(注:当时人们仍习惯称共产党领导的队伍为八路军)进入大城市,不准八路军接收苏军缴获的日伪军用物资。当时的东北,土匪蜂起,人民群众听信国民党的欺骗宣传,对八路军很不了解,也没有地方党和政权的支持,部队的给养相当困难。出去搞粮食需要派出整排整连的武装,少数人根本无法通行。部队指战员没有棉鞋、棉帽和手套,从山东带来的薄棉衣,根本抵不住东北零下几十度的严寒。不仅“无党(组织)、无群众(支持)、无政权、无粮食、无经费、无医药、无衣服鞋袜等“七无”(注:黄克诚给中央军委电报语),而且少武器、少地图,少密码电台,少民夫抬伤员、少医院,少情报,少根据地……严重的困扰着部队。(张正隆著,《血红雪白》,网络版)
比较普遍的是有大衣就没被子,有被子就没大衣。当时有句话,叫作“两个连队一套被装”。“头九不算九,二九冻死狗,三九四九石头裂口,五九六九穷人伸手。”“冻死狗”和“石头裂口”的时候,正是仗打得最激烈的时候。地是白的,山是白的,天是白的,连太阳都冻白了,像滚上去的一个雪球,冷冰冰挂在天上。积雪冻得像冰一样坚实,大地冻裂了,张开一道道纵横的口子,极易蹩断马腿,老百姓称之为“鬼呲牙”,“鬼咬腿”。“大烟泡”一刮,天昏地暗,睁不开眼,迈不动脚。风助火势,也助寒威。无风零下30度不觉太苦,有风零下10度就苦不堪言。狂风吹透衣裤,拼命劫掠热量,脸像针扎刀割似的。样板戏中少剑波的小分队披件白斗篷,斗篷如银似雪;而战场上战士的斗篷像孩子尿布,布片黄渍灰花。两个鼻孔喷云吐雾,脸上眉毛胡子全是霜,远远望去,天地一色中,队伍就像腾云驾雾。最易冻伤处为手脚、耳鼻和面部。最初感觉疼痛,不久麻痹,抓摸无感觉。开始皮肤呈红色,继为紫色,后变成白褐色。深紫色尚可治愈,白褐色即无望治愈了。(张正隆著,《血红雪白》,网络版)
走路靠脚,脚是宝贵的;走好路才能打好仗,伤了脚不能走路就打不了仗。脚,的确是革命的本钱。那时候发服装,衣服长了短了肥了瘦了,无所谓。最要紧的是鞋,是鞋合不合脚。那时发鞋没有现在部队这么多程序,号码尺寸也没有现在那么标准,那时穿的戴的一堆发下来,大了小了先班里调,班里调不开连排调。再调不开,有人就和老百姓调,别的违犯纪律不行,为了脚,领导睁只眼,闭只眼,一般都能原谅。当班长的基本功,也是管理教育最基本的一条,就是得把全班同志的脚管好。到宿营地,正副班长三件事,一洗脚二喝水三吃饭。买柴找锅烧开水,什么不管先管脚,吃不上饭也要洗上脚。先温水,再加热,把走麻了的脚烫得觉出痛才算好。觉出痛了就是血液流通了,脚就是你的了。烫完了再挑泡。正副班长要一个个检查。有的睡得死死的,耳边打雷也不醒。班长就得给洗,给弄。不然,第二天你就得替他背枪,背背包,甚至背人吧。如果掉队了,不冻死也得饿死,十有八九别想归队了。那时战前订立功计划,第一条大都是“行军不掉队”。凡是能打仗的部队,都能走路,都是铁脚板,飞毛腿(张正隆著,《血红雪白》,网络版)。
很多老兵都有走路睡觉的经验,有的拐个弯儿还走,部队停止前进了,撞到前边人身上是常有的事,有的睡着就栽倒了。若是夜间未被发现,冰天雪地中,就再也醒不来了。今天的绝大多数人,很难想像出穿着汗淋淋的空筒子棉袄,在冰天雪地的“大烟泡”中跋涉的情景,也难以领会到在没膝盖深的积雪中穿着露脚趾头的张嘴鞋,全副武装行军的滋味。饭走着吃,觉走着睡,尿也走着撒,都撒裤子上了。后来也没尿了,都顺汗淌了,干透腔了,渴得嗓子冒烟。遇上水不管干净不干净,只要一个人开喝,大家都凑上去趴着喝,老牛似的咕咚咕咚灌一肚子再跑路。现在的人若灌那麽一家伙呀,都得去火葬场爬烟囱!那时候的人真是特殊材料制成的。走时一身汗,停下一身冰。连续地走,不停地走,吃不好,睡不好,体质差点,再生点病,这后果就难料了。行军累死的也有,那绝对不是耸人听闻。人的承受能力本来是有限的吗?讲怕苦怕累,主要就是怕走路。不怕打仗怕走路不是个别现象。黑土地上的行军纪录,先有一师三下江南一昼夜140里。接着,二师创一昼夜150里(张正隆著,《血红雪白》,网络版)。
由于对困难估计不足,对新的作战地区情况与特点不熟悉;对装备精良的国民党军的战斗力估计不足;伪满武装虽已基本解除,但伪满下层政权依然存在,土匪及地主武装活动猖獗;国民党反动派对匪伪的加封委任、收买收编和纵容任用,更加助长了东北匪伪的势力,社会秩序极其混乱;人民群众由于长期受日伪欺骗和国民党的反动宣传,对共产党和人民军队不够了解,甚至疑虑重重,对我进入东北的部队害怕、躲避、疏远。这些不利情况,引起了部分官兵的情绪波动,好多部队出现了严重的逃兵现象,有的甚至成排成连的集体逃跑。刘兴元通过调查研究发现逃亡原因主要有三:一是怕苦,二是怕死,三是离不开家。那年头不打仗的时候像节假日一样少,随时都可能流血牺牲。怕苦怕死就想家,家里再苦没有死的威胁啊!一些打仗很勇敢的人也开小差,就是舍不得离乡离土,中国农民的传统心理是看家守业。刘兴元针对部队中暴露的这些问题,及时采取了党员、干部为骨干“结对子,一帮一”的措施。大小干部,特别是当连长、指导员的,主要是帮助教育重点人。谁不高兴了,谁发牢骚了,谁想家了,这些都是“思想苗头”,要随时掌握。发现异常,立即报告。一仗下来,特别是打了败仗,更要瞪大眼睛。为防止出逃兵,党员,正副班长,战斗小组长,一般都有个“巩固对象”。站岗,值勤,出公差,都在一起,睡觉也挨着,醒了摸一把。“巩固对象”要上厕所,马上跟去。有的“巩固对象”就说:“你别跟着了,我不能跑。”骨干就说“我也是来尿尿的。”有的骨干怕自己睡得死醒不来,用根绳悄悄把自己和“巩固对象”拴在一起,一动就拉醒了。每到一地,除正常岗哨外,还在村外放几处暗哨。刘兴元还利用行军作战间隙,深入各团召集政治工作干部,向他们反复阐明党中央向北发展、向南防御的战略意图。反复向战士讲明利害关系:“当逃兵不但丢人,而且更遭罪。不说咱自己队伍对逃兵有纪律,你们想想,上千里路,人生地不熟,又没有钱,怎么走?军装能脱了,口音能改得了吗?国民党抓,地主土匪打,汉奸特务也收拾你。即便到家了,地方政府还动员你参军”。有的战士当即表态“叫跑也不跑了”。从而鼓舞了斗志,加强了团结,坚定了信心。因而,第二师就很少有逃兵现象(张正隆著,《血红雪白》,网络版)。
(作者:刘欣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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